答，正處于十六歲的孩子不屑回答，而已經(jīng)過了十六歲的孩子又或許忘記了答案。

十六歲的夏天，十六歲的夜晚，還有十八歲的謝一洋。那是，王先眼里，十六歲的世界。

那天晚上，竟然也下起了雨。雨點拍打著窗戶，伴著偶爾劃過的閃電，以及雷鳴。

王先的臥室里，除了少年們粗重的喘息和隱忍的呻吟，便再無言語。

謝一洋的身體已經(jīng)被王先擺弄著，變換了好幾種姿勢。他掙脫不得，哭喊無力，只能死咬著唇，忍受著王先的毫不憐惜。

然而十六歲的少年眼中，謝一洋的隱忍更像是一種無聲的挑戰(zhàn)，激起他內(nèi)心的憤懣?；蛟S王先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在憤懣的，到底是什么。他只是覺得，想要更多，想要謝一洋感情上的回應(yīng)，也想要謝一洋身體的主導(dǎo)。他更想要讓謝一洋明白自己，明白十六歲的王先。

那一晚的雷鳴和落雨，就像是專屬于少年的任性與卑微的乞求。

那一晚，王先仍舊是摟著謝一洋睡的。對那時候的王先來講，摟著謝一洋，便是一種滿足，一種摟著全世界的滿足。

那時候的他，并不知道，一時的年少任性，會帶來怎樣的后果。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任性，會帶給謝一洋怎樣的傷害。他更不知道，當(dāng)他有一天真的懂得了這種傷害，對方卻輕描淡寫的一笑而過的時候，自我的內(nèi)心，會是一種怎樣的悔恨與惱怒。

而當(dāng)那個暴風(fēng)雨般的夏日夜晚過去，喚醒王先的，不是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而是懷里人的體溫。

“謝一洋，謝一洋？”

謝一洋勉強的睜開眼，看著王先驚恐的雙眼，竟然還有余力安慰王先。他說——

“先兒，沒事兒。不要擔(dān)心……”

王先坐在床上，看著謝一洋面上略顯疲倦的微笑，眼淚，竟忍不住巴巴的往下流。他伏在謝一洋胸膛，哭著問他：“你為什么現(xiàn)在了還是想著安慰我？為什么要忍著？為什么不罵我？為什么不打我？為什么？”

謝一洋輕笑著，拍了拍王先的頭。

“我想洗個澡，你帶我去浴室，然后找點退燒的藥吧。我覺著可能就是有點發(fā)燒，沒多大的事兒。你看你自己都知道錯了，我又打你罵你做什么？”

王先抹了把眼淚，掀開被單，將謝一洋抱起來那一刻，他就像是被人定住了身形，無法動彈。

謝一洋身上的痕跡自是不必多言，然而床單上除卻體液，竟還有已經(jīng)干掉的血跡。這讓王先如遭雷擊。

謝一洋也撇頭看了看，卻沒有說什么。昨晚，他就已經(jīng)感覺到了有撕裂的痛覺，只是沒有同那時候已經(jīng)瘋狂的王先言說。

“帶我去洗澡吧?！?/br>
雖然謝一洋也很想自己去浴室，但是渾身被碾壓的痛感，以及后面那處被撕裂的疼痛，讓他不得不求助于王先。

“謝一洋，對不起?！?/br>
“……”

謝一洋沉默著，沒有說話。昨晚他便知道，等王先真的清醒了，一定會后悔自己曾經(jīng)所做的一切。但是即便知道他會后悔，也并不代表，就能因此原諒?fù)跸取?/br>
謝一洋不是圣人，要說真的一點也不怪責(zé)王先，那是假的?？墒羌幢愎重?zé)于他，又能怎么樣呢？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就算怪責(zé)，也沒辦法回到發(fā)生這事兒之前。對于王先的道歉，謝一洋也不知道，該以怎樣的言語回應(yīng)。

“我一個人洗澡就好了?！?/br>
被拒絕的王先站在浴室門外，聽著浴室里嘩啦啦的水聲，王先低垂著雙眸，無法說清楚內(nèi)心是怎么樣一種感覺。

王先背靠著墻，看著窗外漸漸亮起來的天，他想，自己大概是有病的。他控制不住自己對謝一洋的渴望，他忍受不了謝一洋對自己的恐懼，哪怕僅僅是身體本能的恐懼。

他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怪圈，越是想要得到謝一洋，就越是忍不住傷害謝一洋。他不明白為什么會成為這個樣子。

王先走回臥室，將被單和床單一起扒拉到地上，他將床單和被單裹成一團，走到垃圾桶邊，想直接塞進(jìn)垃圾堆里。但是當(dāng)他高舉著想要狠命扔進(jìn)垃圾桶的時候，又猶疑了。他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風(fēng)，沒有把這些扔垃圾桶，反而找了個盆子，將床單和被套放了進(jìn)去。

然后又回頭，從衣柜里重新拿了一套床單換上。

“EsrappeltimKartonDongDongDongDongDong……”

謝一洋的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王先正盯著剛換的床單發(fā)呆。聽到聲音的的一瞬間，王先反射性的往門口看了看。浴室的水聲還在響，謝一洋應(yīng)該沒有聽到。

王先拿起謝一洋的手機看了看，是謝一嘉的電話。

“喂……”

“謝一……不對，你不是謝一洋。你是大仙兒？”

“一嘉姐，是我。謝一洋在洗澡，所以我就接了電話。你找謝一洋有事兒嗎？”

“大清早的洗澡……你跟謝一洋說下，唐昊過來了，說是之前約好要去什么地方還是啥。你記得說一下啊！我要和同學(xué)出去逛街，就這樣??！拜拜?！?/br>
王先拿下手里的電話，呆呆的看著謝一嘉掛斷電話的界面，腦子里滿滿都是“謝一洋和唐昊有約定？”“謝一洋不答應(yīng)自己是不是因為喜歡唐昊？”“他們倆是在一起了嗎？”……

“先兒？”

王先反射性的將手機背在身后，隨即又尷尬的拿出來，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一嘉姐的電話，她說唐昊到你家找你了……”

說到后面的時候，王先腦袋微偏，聲音略略低了些許。他小心的拿眼瞥了謝一洋一眼，問他——

“謝一洋，你……”

原本想問謝一洋和唐昊是什么關(guān)系，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謝一洋扶著墻，走到床邊，動作很輕的坐下。

“把手機給我吧，我給謝一嘉打個電話。估計去不了了?！?/br>
王先訥訥的把手機遞了過去，心里竟有一絲竊喜。然而謝一洋同唐昊的關(guān)系……

“你不答應(yīng)做我媳婦兒是因為唐昊嗎？”

“啊？……啊喂！我這幾天都在先兒這邊，你幫我跟唐昊說聲抱歉……嗯……好……嗯，那就這樣?！?/br>
謝一洋講完電話，這才轉(zhuǎn)過頭來回答王先的問題。

“我和唐昊只是普通的同學(xué)關(guān)系，他和我們倆的事兒沒有任何關(guān)系。”

謝一洋用手背在額頭靠了靠，問王先：“找到藥了嗎？”

“藥？”

“……”

“??！退燒的，我馬上去找?！?/br>
謝一洋點點頭，看著王先出去后，忍不住躺在床上休息會兒。昨晚王先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下的，事后也沒有及時清理。原本前兒晚就因為淋了雨，加上沒清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