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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京都,我從未站在高處遠(yuǎn)看過京都。我一直以為京都很大很大,好像一輩子都走不出去,現(xiàn)在卻發(fā)現(xiàn)京都很小,一眼就望到了頭。甚至遠(yuǎn)遠(yuǎn)地還能看見了皇宮,金光閃耀,璀璨奪目。“哇,皇宮!”阿杜聲音里滿滿的激動,“那可是皇帝陛下,太后娘娘,公主皇子殿下們住的地方,全天下最漂亮最豪華的地方。”我眼睛被那金光射得很疼,心臟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痛得厲害。我拿袖子擦淚。“青天白日的你哭什么!看到皇宮開心成這樣?!”“你以為誰都是你啊,我眼睛看不得強(qiáng)光,疼得很?!?/br>“驕里嬌氣的!我看看?!卑⒍艤惲诉^來仔細(xì)看我的眼睛。阿杜的眼睛突然放這么大,我被嚇了一跳,愣是沒做出反應(yīng)。“奇怪?!卑⒍抛h(yuǎn)了些看我,又湊近了看。“怎么了?”我本就自卑自己的容貌,長這么大我真沒認(rèn)識比自己還難看的人,現(xiàn)在被這么帶著鑒賞意味地盯著,臉上一陣熱,耳朵也發(fā)燙。“你的眼睛?!?/br>“怎么了?”“里面那個珠子,好像妖精一樣都會變顏色?!?/br>“你看錯了吧?”我退后了一些。他又看了看我,沒再說什么。行到中午,我們到了一處茶棚歇腳。我才看到公子睡眼朦朧地出來。“公子早啊?!蔽蚁裨跒憟@的每個中午一樣喜氣洋洋地和他打招呼。“早。”羲和公子站在旁邊,細(xì)心地給公子戴上斗笠。“吃點(diǎn)東西。”“我不想戴這個。”“乖,我不想讓其他人看到你的樣子。”我渾身一抖,默默退下了。羲和公子果然是講情話的高手,我的雞皮疙瘩抖了一地。茶棚只有一個打著瞌睡的小二。我去馬車上拿了些干糧點(diǎn)心,阿榮下了車去喂馬。管家推醒了打著瞌睡的小二,點(diǎn)了一壺茶和五碗面。我看著那面質(zhì)地不好,覺得公子或許吃不下,走上去和那小二商量。“我家公子不出遠(yuǎn)門,可能吃食有些不適應(yīng),小哥能否借我一個灶臺?面錢照付。”小二哥也是個和氣的人:“那我倒落了清閑,行你來吧?!?/br>“多謝。”好在之前出門前做了萬全的準(zhǔn)備,也帶了面團(tuán)出來。見我從包裹里掏出面團(tuán)和菜刀,小二哥驚訝道:“自帶刀具,自帶材料,你這架勢,都和肖神廚有幾分像了。”我揉著面團(tuán),笑道:“肖神廚是誰?”小二哥一副“你居然連肖神廚是誰都不知道你還活著干嘛”的表情看著我。“我第一次出遠(yuǎn)門?!?/br>“肖神廚,那可是宜城最最有名的喜客來酒樓最最厲害的廚子,聽說他曾做過御廚,可不是我吹,去年喜客來肖神廚展示絕活,嘍,比你現(xiàn)在的手法還快,那刀是刷刷的!”小二哥眉飛色舞地講著,我高興地聽著這些江湖軼事,當(dāng)然,手里的活也沒慢下來。等他講完了肖神廚用一手廚藝娶到宜城最美的姑娘,我已經(jīng)把面做好。我和小二把面端過去。管家不著痕跡地用銀針試了試,再端給兩位公子。淺秋公子戴著斗笠不方便吃東西,端著碗吃又覺得有失斯文。我笑道:“公子把斗笠取下來吧,我?guī)湍銚踔?。?/br>淺秋公子拿下斗笠,露出稍顯倦容的臉?!斑€是阿榮懂我。”又轉(zhuǎn)頭對有些不滿的羲和公子說,“瞪什么瞪,快吃吧,吃了你就知道隨身帶著神廚的好處了。”我側(cè)身擋住了小二哥好奇的目光,目光卻停留在羲和公子的筷子上。那筷子夾起了面條,送進(jìn)嘴唇邊。我不安地扯了扯衣角。羲和公子轉(zhuǎn)頭對淺秋公子說著話,目光至始至終都沒在我身上停留一秒。我卻看到他嘴角上揚(yáng)的微小弧度。就像看到羲和公子院子里那棵桃樹輕輕地炸開一朵小花。那么小的一朵,似帶著無法察覺的欣喜。☆、初遇肖老板由于中午公子午睡略微耽擱了一會兒,沒能趕上宜城的關(guān)城門的時間,只得露宿野外。公子怕蛇蟲得很,我拿著雄黃粉跟不要錢似的撒在馬車周圍。公子從馬車掀開簾子,掩住鼻子道:“就別往我這邊撒了,我不太喜歡這個味道?!?/br>“可是如今氣候變暖和,蛇剛好餓著肚子出洞?!?/br>公子笑:“羲和總不至于連蛇都解決不了?!?/br>我才點(diǎn)點(diǎn)頭走開,感覺自己又做了什么傻事。雖說拿了一輛馬車來裝行李,厚被卻只帶了兩床。羲和公子淺秋公子一床,管家一床,阿杜作為管家收養(yǎng)的義子,自然能窩進(jìn)被子里美美地睡上一覺。我在火堆邊坐著,看著明晃晃的火堆發(fā)呆,偶爾添一把柴火。前面倒是火燒火燎地暖和,后背卻冷得哆嗦。我又原地轉(zhuǎn)了身,烤烤后背,再烤烤前面。我被自己逗笑了。像塊烤rou一樣。這樣一會前面一會后面地烤著火反倒難受。我索性靠在樹上不再動了,抬頭看著星河。“看星星呢?”耳邊突然傳來公子溫和的聲音。“公子?你怎么起來了?”公子穿著月白的素袍,拿著一件毯子。“白日睡太多了晚上睡不著?!惫邮种阜旁诖缴?,“小聲些,羲和睡著了。”我抿著嘴巴點(diǎn)點(diǎn)頭。公子笑得開心,把手上的毯子給我裹上了。毯子有著淡淡的香氣。我把臉捂進(jìn)毯子里,公子撫摸著我的頭發(fā),似乎不想讓我抬起頭來。明明他就在身旁,聲音卻很遙遠(yuǎn)。“公子為什么待我這般好?”“阿榮?!?/br>我點(diǎn)頭,示意我聽著,以為他要說什么。他卻不再說話了。直到我沉沉睡去,他的手似乎也沒有離開。我很久沒有做夢了。我穿著一身錦袍,脖子上掛著一個鈴鐺,奔跑過一個花園,一條長廊,一個陡坡,四處都是美輪美奐的宮殿建筑,脖上鈴鐺發(fā)出好聽的脆響,我知道我要去陡坡上面,去找一個人。奔跑的場景卻戛然而止。我又回到那個黑暗的小屋。女人的剪影在雕花窗上,窗外是層層疊疊的宮殿。我知道我在做夢,我也知道我醒過來之后肯定記不起來這個夢了。于是我像之前每一個夢一樣那么喚她:“母妃!”卻發(fā)不出聲音。女人卻似乎聽到了,慢慢回過頭來。目光寂寞。“嶸兒。”“快走!”我在夢里驚醒。四周靜悄悄的,我身上還蓋著毯子,篝火已經(jīng)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