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
諷道,“哥兒便是——天下至無用之輩?!?/br>歐陽庭抿了抿唇沒應,風梧瞟他一眼:“說。”“是。”歐陽庭頓了頓方道,“這些年屬下多居王府,并未如何真見。但屬下一直不懂,為何世人皆以哥兒為賤。”風梧哈的一笑,仿佛聽到甚麼愚不可及之事:“哥兒少?!?/br>“人少,便賤麼?豈不聞物以稀為貴?!?/br>“自是有因由?!憋L梧點著扇子道,“一則勞作cao持與男子相較拍馬難及,甚至比女子還嬌弱些;二則,生養(yǎng)困難,遠遠不如婦人;三則……哥兒畢竟形為男身。”歐陽庭心道前頭那一二他已知曉,倒是這三……足見自己身處的這個古代,愿意搞基的人其實不多。“況且哥兒所生,必定也是哥兒。”風梧幽幽一嘆。如此一說歐陽庭倒明白了幾分。古人重嗣,傳宗接代香火不可絕。是以他不免跟著嘆息道:“世子說的是??蓪傧氯耘f不明,那頭一個哥兒又是怎生來的?”風梧一愣,隨即樂道:“這你當真難住我了。仿佛天地初開就如此,與男女萬物皆同?!?/br>歐陽庭一想也是,這世界就這麼設定的,若以基因突變顯然不能解釋。“擔心那個墨琴?”風梧斜他一眼,將扇子抽他胳膊點著指往西行,“果然是看上他了?以往也不見你如何關心哥兒長哥兒短的。”見那方向歐陽庭便有幾分揣測,聞言只得應道:“世子取笑了,屬下不過隨口一問?!?/br>“莫非以往你不曾見過是以好奇?”風梧抿了抿唇,復又展開扇子輕搖,“有些事,捕風捉影、望文生義也是有的。”歐陽庭不便再應,單憶起自身旁這位主十四歲上,就有入夜送去隨寢的哥兒??上А阅切┖⒆尤霘殨r的凄涼慘狀看,這位世子不知是多恨哥兒。而那些可憐人的墳頭草,怕也快到腰間高了。卻又一驚,這墨琴本是哥兒,如今跟著世子當侍童,豈不是早晚也得——“你又嘆氣做甚麼?!憋L梧盯著他側臉皺眉,“拜祭我娘又怎的惹你不快了?”“屬下不敢?!睔W陽庭也很無奈。世子啊,別的你忽悠也就罷了,但別欺負我讀書少,有賞人踏青是來上墳的麼?并非寒食,亦非盛服,更未攜盒酒祭。甚至輕車簡行,只靜悄悄來罷了。“……阿庭,你可記得我娘?”“屬下無福。僅入府那日,王妃招了屬下弟兄二人。但今猶記她切切囑咐,要用心伺候世子?!?/br>風梧緩緩探身以指撫碑上描金漆字道:“那你說我娘,好看麼?”“時年尚幼,何曾懂美丑?!睔柾ジ砂桶偷?。“也是?!憋L梧收了手回身道,“父王總說我像她,你且看我吧。”“……世子自是風姿雅然?!?/br>風梧嗤笑道:“此間只得你我二人,何用些虛的?!?/br>毆陽庭躬身道:“并非屬下托詞,只王妃姑射神人,世子乃堂堂男兒——還求世子別為難屬下了。”風梧移開眼睛:“那你覺著那個……墨琴美麼?”“世子恕罪。屬下不過見他一個孩子賣身為奴委實可憐,年歲又與阿虎相仿,這才看顧他些。”毆陽庭更是無奈,“且他笨手笨腳,幾番惹世子不快,不若放他出去做些尋常掃撒之事——”“就你多事。”風梧叱得一句,面上神色反而一松,“莫非,你以為本世子是因著你不顧體面幫他才罰你的麼?”歐陽庭腹誹一番口中卻道:“屬下不敢。”“嘴上不敢吧。”風梧翻個白眼,“哥兒,哼,哥兒……”歐陽庭卻想,王妃故去后王爺曾一度癡迷個哥兒,寵愛有加賞賜頗豐。府里紛紛傳著怕是要續(xù)弦,那陣子世子也極暴躁。后來聽說那哥兒有孕卻沒熬過去,白白饒了一尸兩命。自此王爺似乎也淡了心思,少往房中安置甚麼人了。但今日聽世子所言,便是那哥兒生了也還是個哥兒??偛恢镣{到風梧身份地位——莫非,世子替王妃打抱不平,故此怨恨上所有哥兒才做出那些事來?“你又在想甚麼亂七八糟的?”風梧抬腿踢了踢他。歐陽庭道:“在想世子?!?/br>“嗯?”風梧一怔,隨即惱道,“你這混賬奴才!說得甚麼渾話?!”歐陽庭無奈拱手道:“只是在想,若王妃還在,世子也不必如此辛苦?!?/br>“嚴父慈母麼?”風梧一頓,卻又冷笑道,“若她還在,只怕我還不如現(xiàn)在?!?/br>歐陽庭心道,至少你爹揍你的時候會有人攔著點兒。但口中還是應著套話:“養(yǎng)不教父之過,王爺也是盼世子好?!?/br>“算了吧?!憋L梧伸出手來搭在他胳膊上往回行,“他不喜又如何?橫豎……他只有我一個,兒子罷了?!?/br>歐陽庭總覺得這話哪里不對,卻又不好接口,單只伺候他上了馬車:“回府麼世子?”風梧在車內幽幽一嘆:“不然我還能去哪兒呢?”作者有話要說:歐陽庭暗罵自個兒多嘴:“是,世子?!?/br>——————————————————————————②宋人葉紹翁名句,不再贅述。第6章第六章壽宴很熱鬧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不是陋室,自有絲竹之亂耳、案牘之勞形。更別提今日端的不凡,正是:紫閣朱堂仙鶴來,眉壽松椿喜筵開。宴香意濃盼明朝,袞衣介幘盡敞懷。“五王爺貴而且賢,鷹揚虎視,令人一見忘俗啊?!?/br>“莫非張御史是頭次見到五王爺?”“哎呀王大人,且慢笑話下官。雖則十日前得蒙圣恩調職入京,但于朝堂上從未有幸這般近得見。”“誒呀,那張大人可趕巧了。這五王爺最不喜宴飲奢靡之事,若非今年整壽圣上再三垂詢,只怕他多半是不會設宴的。”“原來如此,多謝李侍郎提點。入京途中下官亦聞,五王爺言義重諾,名滿圣京。再想今日朝上,圣上親自降旨,稱王爺乃國之股肱,真令下官敬佩?!?/br>“除卻朝堂,最令王某欽佩王爺?shù)?,還是這五王府上下一心、闔府和睦。”“此話怎講?”“李侍郎不知,王爺與王妃夫義婦順、鶼鰈情深,膝下三女一子皆是嫡出便可見一斑?!?/br>“竟有這等琴瑟和諧、令人稱羨的美事?早知如此,下官就當厚顏領自家那糟糠前來求教了。”“唉,李侍郎有所不知,王妃多年前已故。而王爺,至今未續(xù)弦。”“……王爺可真是一往情深,叫人感懷?!?/br>“今日王爺壽宴,吾等亦不必說這些令人傷感之事。本官原是想問,不知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