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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他不是這個樣子的啊,剛剛明明很興奮的,有答必應(yīng),現(xiàn)在怎么變得那么冷淡? 吳知枝疑惑轉(zhuǎn)過頭,“你怎么了?累了?” “沒有?!彼麚u頭,吃了兩口飯,旁敲側(cè)擊地問:“這兩天有人來看過外婆嗎?” “有啊,親戚們都來了。” “全來了嗎?” “對。” “你師父又來看外婆嗎?” 吳知枝笑,“師父來干嘛?。克植徽J(rèn)識外婆,我們也不是親戚呀?!?/br> 陸焉識勉強點頭,淡淡道:“那賀希言跟蘇北呢?” “蘇北沒有,賀希言來過了?!?/br> 陸焉識愣了一下,眼睛盯在她身上,一副‘真相要來了’的陰森樣。 “那天外婆從廁所里摔倒,就是賀希言送我們來醫(yī)院的。”怕他會誤會,她還補了一句,“吳桐也跟我們一起?!?/br> “他怎么會知道外婆摔傷了?他在家里?”吃起醋的少年,問題關(guān)注點很奇怪。 “不是,我們在路上碰到的,我去買西瓜,他也在那里,然后他說送我回家,到了家里安安跟我說外婆摔傷了腿,我就馬上出去喊賀希言,他幫忙送我們來的醫(yī)院?!?/br> 這段話,簡直讓陸焉識如鯁在喉,更加的火冒三丈,“他送你回家?你就答應(yīng)了?” “路又不是我們家的,我不答應(yīng),就能阻止他不走那條路了?” “……”陸焉識不吭聲了。 吳知枝覺得他不對勁,雖然沒表現(xiàn)出來,但是很明顯就是不對勁,她從他招招手,“你過來?!?/br> 陸焉識無動于衷。 吳知枝無奈,微微嘆氣。 “這么說,他還來了不止一次了?”良久,陸焉識看著那束花,不想說話,可是又想知道其中的來龍去脈。 “沒有,他就來了那一次,就是第一天的時候?!?/br> “你在撒謊?!彼樕幊粒钢的塑?,“這束花,日期是今天早上的。” “這個啊?!彼戳艘谎?,笑了,“這是他叫人送過來的啊,他自己沒有來?!?/br> “他還在這住了?!被頌榭履系年懷勺R,微微瞇著眼睛瞅她,“廁所里,有兩套洗漱用品,你別說是吳桐的???” 吳知枝張了張嘴,這小子,確實太敏銳了,什么都瞞不過他。 她點點頭,“確實,他在這里住了一晚?!?/br> 陸焉識抿住薄唇,心頭繚繞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陰霾,他才離開幾天,她就讓賀希言在這過夜? “那天晚上外婆動完手術(shù),醫(yī)生說要給外婆燉骨頭湯,我就讓他們先回去,但是賀希言不肯走,他說怕外婆半夜會出什么事,到時候沒個主心骨不行,后來他就在這睡,誰在椅子上,我睡在床上,那晚我還跟你聊過電話,告訴你,外婆住院了?!?/br> 他哼了一聲,“那你當(dāng)時為什么不告訴我?” “小焉識啊。”她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愁眉苦臉著,“你在S市陪你爸爸,你爸爸又剛動過那么大的手術(shù),我當(dāng)然不想影響你的心情了,而且,那天要是沒賀希言的幫忙,第二天我們就停藥了,我賬戶沒那么多錢,還是賀希言先幫我墊付五萬的。” 陸焉識:“……”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你要是在就好了。” 陸焉識靜靜望她,沒有說話,也沒有表情。 吳知枝放下手里的飯盒,想到這些,就沒胃口吃飯了,她說:“外婆出了這個事,我才明白,我們家的財政情況太糟糕了,老人家一個手術(shù)我都拿不出錢了,我現(xiàn)在覺得……”很挫敗,她心里特別的挫敗和內(nèi)疚。 辛辛苦苦兩年多,才存下這么點錢,老人一病全搭醫(yī)院去了,她心里很壓抑難過。 對別人,她不會表露出這些情緒,但是對陸焉識,她不必偽裝,這就是她無法抗拒他的原因,因為他可以讓她做自己,吳知枝低著眸,情緒忽然變得低落,連同整個人周身的氣息,都黯淡了下來。 “外婆這次手術(shù),花了三萬多?!眳侵嘈σ宦?,“估計到出院的時候,要花掉四萬?!?/br> 陸焉識沒有說話,他忽然不知道說什么好,看見賀希言送的那束花,他就沒有理智了,可是他沒有想過,這時候的知了,是多么的無助需要安慰,剛才他出現(xiàn)的時候,她雖然嚇得一跳,可是眼睛比平時不知道亮了多少倍,她心里面是依賴他的,他能感覺到。 “其實有時候,我不太愿意告訴你我們家太多事情,因為連我自己都覺得我們家事太多了,我怕你煩我老說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但好像我們家的日子,除了一地雞毛就是一地雞毛……”她低下頭,不再說話。 忽然,手腕一緊,被他握住了。 吳知枝一愣,抬眸。 陸焉識拉著她的手,嗓音低沉,“你說這些話,讓我心里不舒服?!?/br> 少年俊美的臉,寫滿了不悅,“我就喜歡,你什么都跟我說,人生,沒有誰一帆風(fēng)順,度過了,就是一種歷練,我們一起度過,就叫共同風(fēng)雨,這樣,你還不愿告訴我?” 變軟的語調(diào),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吳知枝愣了一下,心頭競有些恍惚,也隱隱感到,他已經(jīng)不生氣了。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T恤,底下一條破洞牛仔褲,包裹著他修長的腿,站著,比她高出了整整一個頭,他是按著全世界喜歡的模樣長大的少年,任誰見了都驚艷,良好的家世,優(yōu)秀的能力,超群的智商,卓越天籟歌喉,天生的發(fā)光體。 生來,就是要讓世人崇拜仰望的, 有時候,吳知枝會感到他很遙遠(yuǎn),越優(yōu)秀,越遙遠(yuǎn)。 她總覺得某一天,他會離她而去,只是明白這個后果,她也放不了手。 “話是這么說,可是我偶爾,還是會自卑?!彼敲春茫齾s那么……一地雞毛,說不自卑是假的。 “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的。”他低頭,將她耳邊的發(fā)絲攏到耳后,露出她白皙的臉,“有時候,我都怕你長得太漂亮,被人搶走了?!?/br> 吳知枝心頭一怔,彎唇,“怎么可能?誰要我啊,背后拖著一個那么重的拖油瓶,我這種的,要是長到了二十七八歲,估計都沒男人敢娶我,怕被我們家榨干了?!?/br> “……我就要你?!?/br> 她聽到他這么說。 抬眸,他黑湛湛的眼睛盯著她,帶了一點柔軟,“永遠(yuǎn)都要,只要你不離不棄?!?/br>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打他胸膛一下,“喂!你們這些搞音樂的,說話都這么不切實際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