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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馬車駛走,寧彥關(guān)心地問這問那,寧蘭才撫了撫胸口,不無后怕。 霍起還沒娶她,他們訂了婚,她還有家人,她舍不得死。如果賀蘭籌真要強迫她,她怎么辦呀。 這廂賀蘭籌心頭發(fā)亂,他也是等馬車行出去好一段,才反應(yīng)過來。 什么“我會很討厭你的”,寧蘭現(xiàn)在還不夠討厭他嗎? 說這話就是拿根胡蘿卜在釣驢子,好像他不強迫她,她就會喜歡他一樣。騙人。 他又被她影響心緒,對她手軟了。剛才就應(yīng)該少說幾句廢話,直接強硬地按著美人親下去,夜夜囚著她、占她便宜,時間久了,她總會習(xí)慣適應(yīng)他的。 * 寧蘭和沈厲討論了三公主告訴她的事,沈厲允諾會立刻通過軍報系統(tǒng)急遞消息給霍起。 寧蘭放下大半心來。 及笄后,她每日都要去蘭芳殿接受女德的課程,直到出嫁。寧蘭心里雖然對這些教授的內(nèi)容嗤之以鼻,但是表面上裝得三從四德,非常好學(xué)。 今日先授大課,一排皇室宗族的小姑娘跪坐在案前,粗看過去都在準(zhǔn)備上課的樣子。 裘女官看著寧蘭認(rèn)真對著太后手抄的注釋背誦,看幾遍合上書,小手背在身后,郎朗背出里女子對丈夫如何服從的話。 汝南翁主則在書本下面藏了一支流蘇,正在偷偷撥流蘇的珠子,玩得不亦樂乎。 長公主賀蘭枝手里握著書在看,走近了發(fā)現(xiàn)是兵書,算了,好歹也算看書。 三公主賀蘭悅則直接在桌案下面放了一盒五色糕點,一邊看著小人書一邊吃糕。 裘女官平日里對公主很恭敬,但是一旦到了芳蘭殿,不得不板起臉來。 她道:“三公主,請站起。” 三公主將嘴里的核桃糕咽下去,剩下半截放到書面上,一團(tuán)油漬。她知道裘女官不發(fā)火則已,真發(fā)起火來不好對付,收斂了形容,訥訥道:“女官,有何事?” 裘女官道:“choucha。請公主背誦‘敬慎’章?!?/br> 賀蘭悅迷茫了片刻,在腦子里使勁搜索那些鉛字,磕磕巴巴道:“陰陽殊性,男女異行。陽以剛為德,陰以……以德?以戒?” 裘女官道:“陰以柔為用。公主可知道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賀蘭悅一副忍著惡心的樣子道:“就是女人要柔,要娘?!?/br> 裘女官的目光突然掃向正在專心聽著的寧蘭:“侯女,請你也解釋‘陰以柔為用’?!?/br> 寧蘭道:“三公主說的對,就是女子的柔順是一種美德。” 裘女官看了她片刻,沒有讓她坐下,又道:“長公主,請你解釋這句話。” 賀蘭枝緩緩起身,平靜道:“女子的柔弱是達(dá)成目的的方法。這句話要連起來理解,男人的陽剛征服天下,女人的柔弱同樣可以作為武器,行男人所不能行。因此不要對柔弱報有抵觸,而要領(lǐng)略柔弱之美,體會柔弱的用處?!?/br> 裘女官道:“很好,長公主說得很對。女子的柔弱并非因為無能,遵守禮節(jié)也是自身出身的體現(xiàn),應(yīng)時刻注意。三公主,將糕點收起來,授課時不能吃食物?!?/br> 三公主旁邊的宮女看了她的臉色,連忙收起木盒子往外走。 三公主被點名說,大覺沒臉,要是平時都是宗室子弟也就算了,今天還有外人。 她不滿地道:“寧蘭也說得不好,女官為什么不批評她就說我啊,長得好看招人疼是吧!” 裘女官微不可查地嘆了一口氣,道:“侯女,來說一說下面這一句‘夫敬非它,持久之謂也;夫順非它,寬裕之謂也’的意思?!?/br> 寧蘭正準(zhǔn)備開口,裘女官又道:“怎么想就怎么說,我看過你寫的策論,不許藏拙,否則我會稟告太后?!?/br> 寧蘭停頓了片刻,輕聲道:“女子的敬順之道是婦人最為重要的禮儀。敬是一種持久恭敬的態(tài)度,順則是指寬和、寬裕。失去了恭敬,夫妻之間過于親密,失去恭敬,會導(dǎo)致怠慢。妻子對丈夫怠慢時久,生出無限度的抱怨與侮辱,失去寬容,會招致丈夫的鞭撻,夫妻關(guān)系受損,禮儀無存,恩愛不再?!?/br> 裘女官道:“很好。三公主明白了嗎?寧蘭剛剛說她和你的想法一樣,正是一種女德‘柔’的體現(xiàn),保留公主的顏面,這恰恰是對女德有深刻理解的行為,而非不懂。” 今天這是專門打她臉了!賀蘭悅抓起書本上吃了一半的核桃糕狠狠丟過去:“你居然敢在本公主面前裝乖弄巧!本公主說什么你都當(dāng)做耳旁風(fēng)!你大膽!” 賀蘭悅不敢砸長公主,本來只是想砸一下寧蘭的桌子發(fā)發(fā)氣找回點場子。她是公主,她哥哥是皇帝最寵愛的兒子,她母妃之前也最受寵,她教訓(xùn)一下宗室怎么啦,核桃糕而已,又不會受傷。 不料寧蘭聽到聲音恰好回頭,凌空就被一團(tuán)糕物砸到了腦袋上,頭發(fā)上都是散粉,額角還被核桃仁砸紅了。 寧蘭眼眶瞬間紅了,屈辱又委屈。這個人簡直沒完沒了了。她知道她沒有按照三公主說的去討好六皇子,三公主不滿意。可是她也有自己的生活和價值觀,為什么必須聽她的做事呢?她為什么總是這么針對自己! 賀蘭悅看到寧蘭要哭了,腦袋又紅了一塊,這下才意識到自己今天恐怕干的事情要不好了,她指著寧蘭,大喊一聲:“不許哭!哭什么哭!” * 賀蘭悅在壽安宮跪了一個多時辰了。 在課堂上沖撞老師,毆打同學(xué),還恐嚇同學(xué),裘女官一口氣數(shù)罪全部告到太后面前。沒有魏貴妃就中斡旋,太后直接派人將她從蘭芳殿拎過來,在殿前石磚上罰跪。 三公主的大宮女茯苓跪在寧蘭塌前,放軟了聲音:“侯女,求求您,求求您了。如今三公主沒有母妃護(hù)著,沒有人會給她在太后面前說好話的。太后近來這樣疼您,只要您愿意在太后面前說您原諒三公主,太后不會再讓她跪下去的?!?/br> 令秋姑姑用帕子替寧蘭捂著額頭,淡淡望著跪著的茯苓,很不認(rèn)可她說的話。但是寧蘭沒有開口,自己不能插嘴。 寧蘭臉上浮出一個疑惑的神情來:“茯苓jiejie求令秋姑姑不也是一樣?令秋姑姑在太后面前素有愛重,為什么偏偏要求我?” 茯苓看了一眼令秋,不敢說話。 寧蘭笑了:“姑娘是覺得我性柔,雖然被三公主無端打了,但她是公主,我是臣女,還是不受寵的臣女。因此她因我而被罰跪,我會惴惴不安,希望替公主求情,以免她記恨我是嗎?” 茯苓道:“侯女這……說笑了。只是冤有頭債有主,公主畢竟是因為侯女您……” “你這話說的可不公道?!睂幪m自己接過帕子按著額角,身子探前一點:“并不是我捏著三公主的手丟糕點砸我,是三公主自己要動手,所以三公主如今罰跪,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