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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涼州一貫富庶,不輸京洛。世子又對曼曼那樣上心。 人與人,是不能比的。不過曼曼得太后垂青,受霍氏長輩看重,她也替曼曼開心。這樣想著,心里有一點點酸,又有些欣慰,兩種心情沖撞著在懷里,肚子愈發(fā)痛起來。 她本起身要送寧蘭,剛走到桌旁,忽然腹內一陣尖銳的絞痛,渾身力氣盡失,沒掌住摔在了鼓凳上。寧蘭連忙回身扶她。 “jiejie,你怎么了?哪里難受?我去找御醫(yī)!” 寧蓮搖頭:“無妨,剛喝下補藥,需要調理適應會。一會肯定就好了,別麻煩人?!?/br> 寧蘭蹙眉,但猜到她如今是女官,夜里做的卻是侍妾的事,難免會有一些東宮的奴婢嫉恨,暗地里或說出不好聽的話。她又不是個要強的,不愿惹事,恐怕不會和太子告狀。那些人只會愈發(fā)蠻橫,欺壓地久了,使她生出這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 寧蘭道:“那我將弘安侯府的老郎中給你請過來,他脈象診得不錯。jiejie你先喝點水?!睂幪m扶寧蓮在鼓凳上坐下,伸手去給她倒熱茶。 剛一抬起手,驟然看到手上淋淋有血跡。 寧蘭愣了一瞬,立刻跪下身子拉過寧蓮的裙子看。寧蓮唇色愈發(fā)白了,疼得有些撐不住,上身躺在桌子上,一手捂著小腹,虛弱道:“曼曼,我想去床上躺一會。睡一覺應該就好了?!?/br> 寧蘭一邊查看她的裙子,一邊快速問:“jiejie,我記得這幾日不是你月信日子?這個月推遲了嗎?以前可有痛成這樣?” 這血卻不像月信的血,要鮮紅許多。寧蘭雖無經(jīng)驗,卻知道女子下紅沒有小癥,若不是月事,恐怕就麻煩了,頓時嚴肅起來。 “才剛走三日,應該不是……”寧蓮低頭也看到了自己裙子上的血,她能感覺到腿間血慢慢流出來,用了力氣亦止不住,不由有些呆了。 寧蘭將杯子中的茶潑掉,道:“這里的東西先別吃,也別喝。”迅速跑了出去。 她四面查找了,想要叫人,可是寧蘭的房子周圍居然一個婢女也沒有! 寧蘭不顧自己穿著襦裙,提起裙角跑得飛快,一直出了女官的院子,直沖進東宮前院,終于抓住一個路過的宮女:“御醫(yī)呢?快請御醫(yī),寧女官生了病,很嚴重!” 那宮女道:“女官生病不是御醫(yī)看,需得遞脈案去太醫(yī)院排隊抓藥。你若是著急,先出宮家去吧?!?/br> 女官出宮手續(xù)繁瑣,不得隨意進出,那還得等多久!寧蓮血流不止,哪有那么多時間等! 寧蘭著急道:“太子殿下呢?他在哪里?” 那宮女不信任地看著她,又是借病博取太子憐愛的壞女人,她沒有說話,轉身走了。 寧蘭急得抓心撓肝,捏著手心想了會,霍起沒有來接自己,應該就是還在議事堂,那太子一定也在! 她按照建筑規(guī)格,向東邊書房方向跑去,有一處侍衛(wèi)林立,殿堂深掩,高墻闊院口戒備格外森嚴,里面是議事堂! 她輕抒一口氣,上前向守衛(wèi)道:“長官,我是弘安侯女寧蘭,煩請幫我通稟一聲太子殿下。女官寧蓮生了很嚴重的病,請?zhí)訋椭诱堘t(yī)生,若實在不便,請允我即刻帶她出宮?!?/br> 那守衛(wèi)是新升上來的,又不是太子近側侍奉,并不知太子對弘安侯女的情愫,只是拿眼睛覷著她。弘安侯府,早就衰落了,也敢和他這樣的東宮守衛(wèi)提要求?需知太子的一只貓,也比尋常官宦人家的人貴重! 守衛(wèi)道:“太子正在議國家大事,不能被打斷。有什么病,等著!” 寧蘭急得抱住他的刀:“大人,麻煩幫我通傳一聲,女官真的病得很急,若不快些……” “誰把她放進來的?”那新升上來的守衛(wèi)刀一橫,將她壓得退后了幾大步,對外面巡邏的侍衛(wèi)吩咐道:“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哪里容得你在這里聒噪?上來,把她趕出東宮!” 寧蘭心頭一緊,彎腰從他刀下鉆了過去就往里面跑。她學過,一掃布局,大略知道議事堂應該在龍虎照壁之后,就往那后后面跑。 被她掠過的守衛(wèi)大怒,新人本就擔心鎮(zhèn)不住場,被其余侍從看輕,為了維護威嚴,立刻拔刀喊侍從隊追了上來。寧蘭聽到風聲一緊,不得不抽出腰劍,急道:“我是弘安侯嫡女,你怎能如此無禮!” 守衛(wèi)亦冷道:“這里是東宮!憑你是什么侯女,也必須下拜帖求見殿下!你竟然敢在東宮拔劍,這是謀逆!想要刺殺殿下!來啊,和我一起把她押下,保衛(wèi)殿下安全!” 守衛(wèi)平時訓練有素,雖然弘安侯府敗落了,但其實并不很想與侯府嫡女為難,若她識相走了也變罷了。但是現(xiàn)下見她竟然敢闖進太子與要員議事的禁入場合,都變了臉色,紛紛拔刀而上。 寧蘭以一敵一尚且艱難,一擁十二名武藝高強的守衛(wèi),互相之間還有配合,幾乎瞬間將她團團圍住,外面還有源源不斷加入戰(zhàn)局的侍衛(wèi)。 她著急地喊道:“太子殿下……阿起!阿起你在嗎!幫幫我!” 她頭上的珠花被一刀削去,圓珠散落,青絲披散。離得最近的守衛(wèi)被她容貌震懾一瞬,手下動作一頓。 下一刻,新守衛(wèi)長刀鋒利的刃口遞向她心窩。 * 霍起總覺得心神有些不寧,似乎冥冥中有誰在呼喚他,心里略有一些焦躁。他揉了揉眉心,準備出去與沈厲交代幾句。 太子與小舅舅及智囊正在商討皇帝遇刺一事,議事堂外面忽然吵鬧起來。 太子本來就在光火,聞聲更為不悅。他皺眉,侍從上前,小聲稟告有人來議事堂行刺。 太子:“……”最近這些刺客是都瘋了嗎? 太子道:“不重罰不足以震懾這些該死的人!給我拖到地牢里去,好好折辱!” 侍從道:“是,殿下。聽說這個刺客也是個女子,而且見過的說比昨夜于闐國那個還漂亮,不知殿下想不想要……畢竟一會受完刑罰恐怕身上都是血,不好伺候了。” 太子煩躁地揮手:“滾!不要什么人都往我床上塞,本太子沒那種癖好!滾!” 謀士知道,這是為昨夜他爹的“癖好”害得他被懷疑謀逆,心里遷怒了。 侍從則想,那么漂亮,太子不要,他們幾個先一起爽一爽,弄個半死再上刑,這可是不可多得的享受。 唯有霍起神思不屬地聽了半句,心里一跳,比于闐國那個還漂亮? 霍起忽然心里一突,似有感應一般站了起來:“我出去看看?!?/br> 太子起初還沒轉過味來,見小舅舅急匆匆出門,困惑片刻,心里忽然浮上一個可怕的猜測…… 他突然也反應過來,快步跟上,因為心里慌,出門的時候還被門檻絆了一下,侍從連忙去扶,被他扔開快速跑了出去。 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