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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蘭這種破落戶樂意斗她一斗。 三公主賀蘭悅是貴妃之女,哥哥賀蘭籌又得圣心,眾人對她從來只有恭維的,這個虞安安居然敢當著她的面對霍起露出這種眼神。她斥道:“鎮(zhèn)北侯府就是這樣沒規(guī)矩嗎?我們皇室談話,有你插嘴的份?” 魏瑛沒有說話,只是向霍起看了幾眼,又把眼神別開,耳朵卻十分關注他的回答。 男人如蒼松翠柏環(huán)繞在鶯燕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包括寧蘭亦有些戒備。 霍起的目光緩緩落在虞安安明麗美艷的臉上,手指在扶手上無意識敲了敲。 賀蘭璽立刻道:“小舅舅武藝絕倫,是上陣保家衛(wèi)國的。妄圖班門弄斧,還不快退下!” 虞安安的優(yōu)點之一就是不屈不撓,她仰著臉,認真向世子道:“殿下,您看我們剛剛的比試了嗎?您覺得怎么樣?” 霍起的眼神有些飄忽,從她的臉上游移到靶場,又回到她臉上,道:“我看了,你們各有千秋,都很優(yōu)秀。我個人……認為寧蘭最好。” 他補充道:“你小指座弦的力度太重了,所以射遠靶會吃力。當然,你的劍術在同齡人中已經很優(yōu)秀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賀蘭璽:小舅舅這是被寧蘭箭術打動,約等于同意自己娶寧蘭了?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霍起:我覺得你八成是有點傻。 采訪一下世子,您回答虞安安的時候為什么眼神如此飄忽? 霍起:因為我的良心和我的心在拉扯。良心讓我選虞安安,幸好我沒有多少良心。 寧蘭:…… 第12章 圍獵前男人們在演武場比試熱場,儀式結束后皇帝會舉弓將大雁射下,當眾獎勵給比武勝出的優(yōu)秀兒郎。 經過了昨日射箭的事,又有公主們在,虞安安都不敢大聲說話了。她昨晚回去想了很久,幾乎后半夜才睡著,今日雖裝扮明艷,眼下卻一片烏青。 她想,如果僅僅是太子那樣評判,她還可以自我安慰,是他見色忘義,偏心狐媚妖女。 可是箭術如神,又一貫公正的霍世子這樣講…… 素來眼高于頂的虞安安第一次懷疑,難道寧蘭的箭術真的有什么自己這個境界看不出來的稀罕之處?所以連霍起這樣的精深行家都覺得自己勤學苦練后仍比不上她幾乎不練的水準? 天哪,這太打擊她的自信心了。 事實上,比武場外大家此時交頭接耳,口里也不時傳出世子兩個字。 無怪乎姑娘們如此熱忱,霍世子出劍的身手……實在太漂亮了。 他的劍影如穿過世間紛繁雪色的數擺褐色枯松,干凈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以寧蘭從小在爹爹熏陶下半罐子水的武學造詣,也能看出他招無用老,手下劍術變化莫測,且快得對手無暇應對。 因是在儀式中對戰(zhàn),他的劍術優(yōu)美兼具實用,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世子真是……太好看了嗚嗚……男人中的男人……” 寧蘭生怕元馥又說出想嫁給世子的話,看臺上這么多貴女眼巴巴的仰慕眼神,比昨日射箭有過之而無不及。她謹慎地看著元馥,隨時準備捂她小嘴。 幸而元馥今天沒有再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話。只是她這個不拘謹的一開口,周圍貴女像開了閘似的,此起彼伏地討論起來,一個個越說越小臉飛紅。 頭頂華蓋拂動,坐在高臺的扶蘭公主賀蘭枝回頭,淡淡看了一眼貴女。 少女們害怕噤聲,臉卻依然紅撲撲的。 男人如松柏蒼翠,氣質冷峻。盡管對手舞得眼花繚亂,他對戰(zhàn)地卻十分自信、冷靜。 雖然沒有打過仗,但是寧蘭出生在將門的本能讓她覺得,戰(zhàn)場上的男人就應該像霍起這樣直接利落。那些與他對戰(zhàn)的男子反而有不少像在皇帝面前表演賣藝的,故意賣弄招式,自然更落下風。 就這樣,霍起一路毫無懸念地戰(zhàn)到了最后一場,看臺上的氣氛越來越火熱。 到了最后一局,當挑戰(zhàn)的男人走上比武臺,霍起忽然微微瞇了一下眼睛。 少女們都密切注視著他一舉一動,捕捉到了這一個微小的表情變化,連忙追問上場的是誰,是不是很厲害。 一向樂呵呵的元馥難得皺了眉:“怎么會是他?” 寧蘭的手無意識一緊,她也想問,怎么會是他? 上場的男人穿著一身湛藍武袍,臉上依舊懶洋洋的樣子,撩起眼皮看了一眼霍起。 接著毫無預兆地,他突然扭過頭來,目光精準地直直鎖向坐在看臺上的寧蘭。 寧蘭像只忽然被獵人捕捉到的兔子一樣猛地一顫。 看到她震驚中夾雜著些許恐懼的眼神,男人挑起嘴角笑了笑。 來圍場的一路上,他已經看她很多次了。 這個遲鈍的小東西,卻直到這一刻才發(fā)現自己么。 私生子又如何?他現在也是名正言順的…… 元馥低聲道:“哼,他是我爹在外面和歌|妓生的,秋巡前才認回來,立刻就讓他隨行了。要我喊他哥哥?做夢!我哥哥只有元芝!我們元國公府的臉……” “阿馥?!弊谇懊娴牡战阍掇D過頭來對著元馥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在眾人面前失態(tài)。 元馥雖對嫡姐在感情上說不上十分喜愛,但是也知她大方得體,讓自己不要說,自然有她的理由,遂住了口。 元扈看向寧蘭只是扭頭一瞥,在旁人看來,他不過是上場時看了一眼自己元國公府的姐妹而已。 只有幾人當日在場,知道他在滄浪夢回內對少女毫不掩飾的強烈侵占欲望。 站在他對面的霍起精準捕捉到了他的目光所向。余光掃到少女咬著唇,眼尾微微下垂,慫著腦袋。頭上的珠串因而覆下來,將她柔軟的額發(fā)掃得凌亂,她的頭越垂越低,像是十分怕這男人。 賀蘭籌看到元扈看寧蘭的眼神,握緊手掌??磥硭弦淮问菦]被打夠,還敢覬覦他的人。 賀蘭璽心中亦如是想。孤未來的太子妃也是你能窺視的? 兩個男人俱在心里打算等元扈從場上下來,找個借口好好打他一頓。 說來元扈上一次其實是被賀蘭籌出其不意兜頭打了一頓,又有六皇子身邊侍衛(wèi)助力,被以多欺少才吃了虧。 能夠突破一路對手進入決戰(zhàn)局,元扈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他本身天資好,反應快,更關鍵的是,在陛下面前比武,貴族們都是要臉面的。但是他這個私生子出手陰狠,專撩下三路,在比武場上實在是出其不意。 賀蘭枝聽了侍衛(wèi)的匯報,對霍起有些擔心。他若是被毀了……不能人道,恐怕不能尚公主了。 對手是涼州唯一的傳人,皇帝不得不讓太監(jiān)當著霍起的面提醒元扈,世子身份貴重,萬不可對他下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