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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了一句:不過我老家真的是山城的,就在棲英區(qū)。劉哲激動地說:“我也棲英區(qū)。這么巧?!?/br>他又問了問,才發(fā)現(xiàn)兩個人的老家竟然只隔了兩三里路,劉哲覺得這大概就是緣分了。轉念又一想,我這算不算是私生飯?他捂住自己的臉,那就算吧。他已經(jīng)準備好過年一起拼車回老家了,私生算個屁。34楊萬千趴在沙發(fā)上邊抽煙邊給劉哲發(fā)消息,看到劉哲發(fā)出來他老家地名的時候差點兒沒一把火燎了沙發(fā)皮。他算了算,那地方劃片兒分學校應該能差不多跟他分到一個地兒,指不定劉哲還是他學長呢。他越想越興奮,開心地打滾,忘了手里煙還沒滅,摁在手臂上,燙得他叫喚。他看著那個被他自己燙出來的傷口又想,劉哲是怎么想自己的呢?一個騙子,一個跟蹤狂,一個求包養(yǎng)的明星?他為什么要和自己聯(lián)絡呢?這樣的遇見,大概要耗盡楊萬千半輩子的人品了,他抱著手機猶豫半天要不要給劉哲打電話,又害怕被人家覺得自己急不可耐。沒想到劉哲竟然先加了他微信,劉哲微信昵稱就是“沛公”,簽名是“南無阿彌陀佛”,楊萬千看著直樂,卻還是想不明白。大概是覺得同是身處異地的老鄉(xiāng),所以有能照顧還是照顧的心情。楊萬千覺得劉哲真的是個好人,好的沒邊了。這時候劉哲又發(fā)來消息:以前對不住,沒讓你討厭我吧?楊萬千嚇了一跳,趕忙回:哪兒能呢。你沒認為我是急著爬上有錢人的床的鴨我就感恩戴德了。劉哲過了一會兒才回:你最近在看房子?楊萬千點頭,發(fā)現(xiàn)對面看不見,又打字:嗯,正好休假。劉哲說:“那我改天帶你看房吧?!?/br>楊萬千一腦袋問號,忽然想起來這人好像是搞房地產(chǎn)的,立刻當頭一棒清醒了:怪不得前嫌盡釋,原來是把我當客戶了?他有點兒失落,又覺得自己的自作多情也是可笑的荒唐。人家都那么拒絕過自己了,還胡思亂想個屁啊。楊萬千跑床上拉開床頭柜,從里面翻出劉哲給他的名片,仔細看了看,貼在嘴唇上親了一口。那我悄悄地喜歡你,不讓你知道。35秋天的第三場雨下下來的時候,楊萬千的假期已經(jīng)過了大半。說是假期,可還是免不了一些小的工作。劉哲也很忙,兩個人空時間湊到一起看房子,看下來的也不過幾處地方。楊萬千帶著棒球帽坐在過橋米線的攤位上對著幾個資料抓耳撓腮,劉哲坐在對面吃米線。這個路邊攤很火爆,但他們?nèi)サ臅r候不是飯點兒,只有零零散散幾個人。楊萬千不知道為什么對這樣的小攤特別中意,劉哲怕他被人認出來,楊萬千回頭看劉哲,揉自己的鼻子,苦笑著說:“我也怕啊,我做個地鐵都能上頭條你知道嗎?可人為食死鳥為財亡,我就是想吃,我饞了好久了,你幫我擋一擋?!?/br>他說著不對勁的諺語,露出狡黠的表情:“反正我最近熱度回落了?!?/br>劉哲搖搖頭,卻沒說出什么話來。他從前不看電視劇不看電影,現(xiàn)在上網(wǎng),總覺得全世界只有楊萬千一個明星。他是所有光芒的存在,是不可思議的璀璨,是如此次精妙絕倫的相逢,他看不到“熱度回落”,他眼里的楊萬千永遠是最熱的火,燎著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悸動。不論見到多少次,他看著面前的楊萬千,總覺得虛幻不切實際。總覺得那個人一個轉身就能走到電影里面,從他的世界逃走。像他的出現(xiàn)一樣戲劇性。所以他常常有抓住楊萬千手的沖動,他的心總是狠狠地緊,又狠狠地松,跌跌撞撞起起伏伏跟著楊萬千晃蕩在他面前的腳步。他時常是分不清的。就像是楊萬千現(xiàn)在在他面前吃著米線,念念叨叨分析這幾處房子的好劣,他總覺得自己是個觀眾,坐在電影院里,看著楊萬千的表演。他總是忍不住想伸出手去碰他,探一探虛實。他的手抬起來,在幾乎碰到楊萬千發(fā)旋旁邊的頭發(fā)時,楊萬千卻忽然抬起了眼睛。劉哲和他四目相對,方才如夢初醒,手指不尷不尬停在半空,他只好笑著說:“落了個葉子。”楊萬千眼睛很圓,但是又很深,看起來有種明媚的深沉,歲月彷徨也湮滅不了的熱烈。劉哲有些惋惜地縮回手問:挑中了那個?楊萬千點點頭:“嗯。不是太偏,也不是太繁華。我是個比較中庸的人,一個人住樓上樓下實在是太空蕩。小一點就小一點?!?/br>說完楊萬千又假裝有意無意提起:“劉總你家住哪兒啊?”劉哲一怔,說:“平時住在公司,房子有點兒偏,不常去。”楊萬千皺起了眉,他本來是想挑一個離劉哲家近一點的房子,但是劉哲好像是專門回避一樣。吃了閉門羹,他也覺得自己總是這樣唐突地要求和靠近,的確是太不討人喜歡了。他有點兒自我厭惡,就沒再說話。劉哲順手拿過他剛才偏愛的那處房子的資料,隨意的說:“他們老總人挺好的,港島的人,主業(yè)不是搞房地產(chǎn)的,最近娶了個京城姑娘,這地兒純屬有錢沒處花投資玩,逗老婆開心?!?/br>楊萬千被午后的陽光照得有點兒困,往桌子上趴了趴,倒是一點兒也不嫌臟:“這地兒不是你的???”劉哲沒想到他這么問。很奇怪地回答:“不是。我在京城的項目只有一個地方,好幾年前的了?!?/br>楊萬千把腦袋埋在胳膊里,迷迷糊糊地看劉哲。劉哲的身影逆著光,看上去像是一個鑲了金邊的神。青年在這樣的場合也是西裝馬甲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一身,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買保險的。楊萬千張了張嘴,想問你掙不到錢干嘛陪我挑房子???可是睡意席卷而來,他幾乎是瞬間就困得睜不開眼睛。他睡過去的最后一眼看到劉哲低著頭翻看廣告的樣子,莫名和那晚他親吻劉哲時候的表情交融,他有些難過,想告訴他我不是為了錢想勾`引你的那種人,想告訴他我真的很喜歡你。可是那些話甚至來不及讓他張開嘴,就已經(jīng)被睡眠擊敗得潰不成軍。36劉哲自顧自說了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楊萬千睡著了。他緊張的看了看四周,下午三點半的小攤冷冷清清的,根本沒人會留意這個躺在桌子上睡著了的男人。劉哲想著就覺得不可思議,是啊,誰會想到這個眾星捧月的男人會躺在一個米線攤的塑料桌子上睡著了呢?這個活在電影里的臉就在咫尺的眼前,劉哲給他合了大衣,手指經(jīng)過脖頸的時候青年下意識瑟縮一下,劉哲趕忙把手指抽出來,又不小心劃過了他的嘴角。柔軟的纏綿幾乎讓劉哲的手指發(fā)麻。楊萬千毫無防備的趴在那兒,嘴唇微啟著,在深秋的風里呼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