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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這樣的紅墻下,那時候的小佟佳氏罵她什么來著? 珍珍不敢說忘記,但小佟佳氏絕不敢再提起。 她只能眼看著珍珍擋在四阿哥面前,然后裝作和藹地說:“弟妹也進宮了啊?!?/br> 第199章 珍珍先晾了她一下,轉(zhuǎn)而回頭看著胤禛問:“四阿哥,您這怎么滿頭汗?這里太曬了,您趕緊去歇一歇?” 胤禛看向她的眼睛,眼底蘊藉著笑意,同時口中急急回她:“姨母,這位夫人說是替皇貴妃娘娘傳話,我就……” “皇貴妃娘娘最是和善,最疼你們這些皇子,怎么舍得你在這里曬著?” 她拿出帕子替胤禛擦了幾下額頭上的汗,裝作才想起還有四嫂的樣子,有些無措地轉(zhuǎn)過來問:“我說的可是?四嫂?” 小佟佳氏訕訕一笑答:“自然是?!?/br> “那四嫂讓四阿哥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回頭請皇貴妃娘娘親自來和四阿哥說不是更好?” 珍珍把“親自”兩個字咬得極重,而小佟佳氏這個從小都在妯娌姊妹里過著指桑罵槐、話里有話生活的貴婦人,哪能不懂珍珍的意思。 她捏著帕子的手收緊了一瞬,然后舒展一笑說:“弟妹說的是,我jiejie只怕吵到德主子,不都說她懷相不好需要靜養(yǎng)嗎?” 珍珍凝神瞧著小佟佳氏,就這么看了她很久,連在一旁的胤禛都覺得有些不對勁,悄悄拉了拉珍珍的衣角提醒著:“姨母……” 珍珍立即換上了和善的面孔,對小佟佳氏說:“是啊,總有人要勞煩jiejie,連萬歲爺都知道jiejie心緒不寧呢?!?/br> 小佟佳氏聽了這話是當真一愣,宮里貴婦們見面說話都有套路,像她這樣說怕吵著的時候,對方一定會說:不不不,您哪里會吵到。 可珍珍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想給佟佳氏姊妹留什么情面,她朝小佟佳氏福了福,目送她尷尬離去。 小佟佳氏悻悻而去,胤禛看著她的背影長舒一口氣,對珍珍說:“姨母,您剛才可太沖了?!?/br> “沒忍住。” 珍珍自我批評了一句,又幽幽補了一句:“我總算明白過來jiejie怎么回宮會這般不適,住在這種地方怎么能安心養(yǎng)胎?!?/br> 珍珍心底算著,暢春園建成以后,德妃就極少回宮。即使回宮也只在新年不得不回宮行大禮時,且是隨著康熙一起。 珍珍心底承認,無論康熙朝政如何老狐貍,后宮如何人山人海,他對jiejie還是極為照顧和體貼。從古代的角度來看,已經(jīng)算得上是足夠盡心。 就像jiejie不愿意回宮,所以每次不得不回紫禁城的時候,他都會盡量讓jiejie在昭仁殿度過。 可這回沒有辦法,安全起見,jiejie是不得不回來。 “姨母,她和我說皇貴妃想見見我?!?/br> 胤禛悄聲告訴珍珍,珍珍眨了眨眼,下意識說:“別理她,讓她去。” 可胤禛也朝她眨眨眼,珍珍的心思曲折了那么一瞬,明白了過來。 “你想去聽聽她說什么?” 胤禛抿著嘴點了一下頭,“她都放棄我很久了,突然又殺回來,我有些好奇。” 好奇害死貓。 珍珍心里嗔怪了他一句,但還是嚴肅問他:“你擋得住她嗎?” 胤禛勾起嘴角,露出一絲算計,“姨母,這點本事我還是有的?!?/br> … 太子胤礽站在乾清宮的丹陛之上。 這里不如太和殿視野廣闊,但依然是紫禁城的中軸線。站在這里可以隱隱看見連片的黃瓦紅磚,享受著紫禁城最舒朗的風。 他瞇著眼睛仰著頭,讓初夏的微風能好的環(huán)繞著他。 這時,凌普走到他身后稟報:“太子爺,萬歲爺?shù)拇筌娨殉鲋彪`,明日傍晚可到古北口?!?/br> “好。” 凌普再開口則是恭喜:“恭喜太子爺,這幾個月這里都是您的天下了?!?/br> “好。” 連著兩個好字,倒讓凌普有些摸不著頭腦。 太子還是這么昂首站著,京城的柳絮不時拂面而來。 他最后長長嘆了口氣,問凌普:“皇阿瑪怎么會把五meimei也帶去?” 大軍開拔,帶走了一撥將領,以及成年的大阿哥胤褆。 這并不意外,太子對此早有準備,讓他意外的是五公主也在隨行之列。 “五公主慣來得皇上喜愛,她一個十歲的女娃,去前線能做什么?就是哄萬歲爺高興去的。” 胤礽斜了凌普一眼,說:“你以為哄皇阿瑪高興時簡單的事?你讓別個去哄哄,誰哄得能和五meimei一樣,孤給他做個揖?!?/br> 凌普笑得勉強,搜腸刮肚想出一件事寬慰太子:“好在索相去了前線,加上領侍衛(wèi)內(nèi)大臣長泰大人,咱們也不算在御前沒有人。到時候平準之功,索相還能分得一些,長泰大人就更不用說了。還有,萬歲爺顧念您被內(nèi)閣掣肘,這不也讓托合齊大人暫代九門提督,又讓麻勒吉做順天府尹,京城里您也不是全然無人?!?/br> 胤礽此時內(nèi)心卻是波瀾不斷,可他卻不想告訴凌普。 … 五日前,在皇父離京的最后一個夜晚,他到乾清宮與皇父最后一次請安。 顧問行見到太子前來,低聲提示:“太子爺,請您稍候?!?/br> “里面有人?” 顧問行低著頭,不否認也不承認。 等了好一會兒,他隱隱聽見禁鞭的聲音,又問:“皇阿瑪是去永和宮了?” 顧問行回道:“萬歲爺想見一見您?!?/br> 胤礽明白顧問行的意思,是皇父特地回乾清宮想見一見他,和他有話說。 他整理了下衣衫,擺出最謙恭和誠惶誠恐的姿態(tài)去面見皇父。 康熙坐在昭仁殿里,軍刀、盔甲擺在昭仁殿的明窗下,和他身上煙灰色的便服顯略得不協(xié)。 “來了?” 康熙指指暖炕邊的腳踏,讓太監(jiān)擺上一個軟墊,再朝胤礽說:“過來坐,坐這里?!?/br> 胤礽怔了下,然后露出笑意,點頭走了過去。 他記得小時候,其實也就是幾年前,皇父還經(jīng)常這樣,在腳邊放一個位置,讓他能坐在那里近距離聽他說話。 諸皇子除了他,誰也沒有這樣的待遇,誰也沒有能和皇父如此親密。別人都是肅立在三步以外,弓著腰老老實實站著聽。 他盤腿坐下,一如小時候一般仰望著皇父,說:“您明日要出征,兒臣內(nèi)心惶恐,有些事還想問問您。” 康熙理著桌上的折子,笑著對他說:“有什么惶恐的,朝政大小事,除了軍務,你都可以交給內(nèi)閣去辦。賑災有賑災的方式,漕運有漕運的則例,各省大小民生也都有案可循。傅達禮干練,阿蘭泰忠厚,馬齊活絡,哪個你都可以依仗?!?/br> 胤礽內(nèi)心對這個留守大臣的名單頗為抵觸,可他還是應了聲:“兒臣知道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