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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你不惜禍水西引,借噶爾丹的勢力壓制后藏與其他貴族?!?/br> 阿靈阿打量著桑結(jié)嘉措貌似震驚的臉繼續(xù)說道:“誰想到噶爾丹先后打下天山南北,掌握了東西兩條進(jìn)藏的道路對藏地干涉也越來越多。您于是靈機(jī)一動,又挑唆他去恢復(fù)成吉思汗的榮光,和東進(jìn)去和喀爾喀甚至是和大清斗。沒想到喀爾喀的土謝圖汗草包一個,被噶爾丹一打就潰不成軍,眼看噶爾丹先滅和碩特,后滅喀爾喀,整個藏地到漠北都是準(zhǔn)噶爾的實力后,你就想著禍水東引讓大清也加入戰(zhàn)局。所以當(dāng)圣上要求提升哲布丹尊巴提升地位和藏地大喇嘛齊平的時候,你假托法旨同意了此事,就是盼著喀爾喀承受不住那一天去請清廷干涉,這樣準(zhǔn)噶爾又能和大清火并,您依然作壁上觀,不是嗎?” 桑吉嘉措正義凜然地說:“藏人渺小,若不如此,如何求存?” 阿靈阿說:“這世上有一千一萬種能求存的方法,第巴大人卻選擇了保存自己而將整個和碩特部、準(zhǔn)噶爾部和喀爾喀部拖入戰(zhàn)火。第巴大人既然沒有能力用自己的手來保護(hù)藏地,那就讓我主來吧?!?/br> 桑吉嘉措陰沉著一張臉。 “噶爾丹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人,他和毛子國議和聯(lián)手,野心不止于一點(diǎn)?!?/br> 阿靈阿聳聳肩,他當(dāng)然知道噶爾丹去了俄羅斯要支援,不然鄂倫岱怎么會混在蒙古人的隊伍里卻帶回來這么多俄國武器。 “比起清廷,我相信第巴大人更不喜歡看見毛子國的人把手伸向草原,滿蒙藏怎么樣都是同源同族。就請第巴大人告訴我們,噶爾丹的主力到底在什么地方,咱們找著了他比劃一番,好不好對付?毛子國能不能退出蒙藏?等我們比完就知道了?!?/br> 桑結(jié)嘉措平靜地打量了阿靈阿一會兒,又閉上了眼睛。 桑結(jié)嘉措是玩地域政治的高手,他和過世的大喇嘛當(dāng)年手中沒有一兵一卒,卻生生地把和碩特部給滅了族。 他不喜歡噶爾丹,也畏懼清廷的實力,但他不會希望噶爾丹被消滅,他最樂于見到的是康熙和噶爾丹斗得你死我活,最好毛子也拖下水。 三方的對決拖得越久越好,拖得越久大家的國力消耗得越大越好,到最后沒準(zhǔn)還要回過頭來請他用宗教的勢力和影響給大家議和。 畢竟他的手里握有能影響藏地和蒙地的宗教領(lǐng)袖,大喇嘛這張王牌——當(dāng)然,現(xiàn)在這張牌被他不小心給弄丟了。 阿靈阿又等了他一會兒,看他是真的沒有想要開口透露的意思也只能放棄。 他走出屋子,太陽此時已經(jīng)升到了頭頂上,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同剛剛屋子里的陰沉行程鮮明的對比。 阿靈阿伸了個懶腰,看文桐走了過來,喊住他問:“剛剛那個牧民家的孩子呢?” 文桐說:“回少爺話,小的把他交給寺里的喇嘛們了,他好像聽不懂小的說的話,但喇嘛們說的話他倒都能懂。” 阿靈阿想起他臉上驚慌失措的表情,又追問了一句:“你剛剛可查看過,他身上可是有傷?” 阿靈阿對法喀的人品可是一點(diǎn)信心都沒。 文桐說:“那倒沒有,那孩子走路跑跳都很正常,臉上也只是臟了些,并沒有額外的傷痕。” 這法喀還算有點(diǎn)良心,抓了人家的孩子帶路沒虐待人家。 “我去看看他去?!?/br> 第194章 此時剛好到了廟里僧侶們修課業(yè)的時候,鐘聲敲過之后,塔爾寺各處開始回蕩起了喇嘛們念誦經(jīng)文的聲音甚為壯觀。 阿靈阿不自覺地順著那聲音走到了大金瓦殿前,殿中僧侶們坐在大銀塔前,齊聲誦念經(jīng)文。 阿靈阿注意到那個為法喀帶路的孩子端坐在一群喇嘛中間,正在十分虔誠地跟他們一起念經(jīng)文。他的一舉一動都有模有樣的,完全不輸身邊一群已經(jīng)修業(yè)至少十年以上的得道高僧。 阿靈阿稀奇地挑了挑眉。 他也是從一個毛孩子一路走過來的,男孩子這個歲數(shù)是最調(diào)皮的時候,基本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能這樣坐著念如此枯燥的經(jīng)文,這定力實屬難得。 阿靈阿一直靜靜地站在殿外看著,直到喇嘛們的念經(jīng)聲停下,魚貫而出。 那個小男孩也跟著喇嘛們一起走出了大金瓦殿,他一瞧見阿靈阿渾身一僵,臉上閃過一絲十分微妙的表情。 阿靈阿蹲了下來,輕輕碰了碰他的臉,用蒙語問他:“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家在哪?” 那個孩子指指自己的嘴,接著搖搖頭。 阿靈阿眉心一擰。 “你不會說話?” 小男孩用力點(diǎn)點(diǎn)頭。 阿靈阿松開手,孩子防備地后退了幾步,接著掉頭就跑開了。 瞧著他的身影消失之后,阿靈阿立刻掉頭往清軍扎營的地方走去。 阿靈阿不讓清軍進(jìn)入廟宇之內(nèi),于是這些兵卒們只能在空地上扎營居住。阿靈阿問了一圈后直接走進(jìn)了最靠角落的一個小營帳。 他親親的三哥法喀,腳上系著鐵鏈條,郁卒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見他氣得“一咕?!闭玖似饋?。 可惜還沒等他開口,阿靈阿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你怎么遇到那個孩子的?” 法喀顯而易見地愣了一下,問:“哪個孩子?” 阿靈阿說:“就是被你抓來領(lǐng)路的那個小男孩。” 法喀想了會兒說:“我們迷路了之后就四處亂走,有一天到了一所破敗的喇嘛廟里,那個小孩當(dāng)時坐在塌了一半的佛像前,我們看他身上穿著當(dāng)?shù)厝说囊路?,就把他抓來讓他帶路了?!?/br> “他會不會說話?” 法喀搖搖頭,“沒有,他不會說話,我們一開始問了他好多次,他一句話都不說,后來才知道他是不會說。” “那他怎么給你們帶路的?” “就讓他在前面走,我們跟在他后面走,也不需要說話啊?!?/br> 阿靈阿摸摸鼻子,覺得自己確實問了個傻問題。他上上下下地把法喀打量了一圈,法喀被他看得發(fā)毛,說:“老七,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要?dú)⒁獎幠憬o個痛快!” 阿靈阿如今心里五味雜陳,甚至是酸溜溜得不得勁。 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傻人有傻福,想他阿靈阿累死累活一天跑一百公里,還和敵人浴血拼殺了一番,這才摸著了條大魚。 某些豬頭豬腦的家伙,偏偏這是走了什么樣的狗屎運(yùn)??! 明明是出門迷個路,竟然可能“不小心”撿了個大寶貝回來,真·天選之子。 法喀不知道阿靈阿心里在想什么,他只看見阿靈阿用充滿怨氣的眼神狠狠地盯了他一會兒后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法喀一屁股坐回到地上,心中忐忑難安。 半晌之后,他猛一拍大腿,自言自語道:“算了,隨他去吧,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