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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清穿之鈕祜祿氏日常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36

分卷閱讀336

    曾想,人不過滄海一粟渺茫。

    可現(xiàn)在他卻覺得,我要去試一試,才知道天地有多大。

    且無論在哪,他都記得珍珍說:我信你,我等你。

    這是他在陌生的時代,最熟悉的牽念。

    第186章 

    剛才在屋子里的時候,康熙是單獨同阿靈阿密談的,連顧問行梁都被他遣了出去不得留在屋子里。

    他在屋內(nèi)一待就將近半個時辰,是這兩日唯一一位被留在屋內(nèi)長談如此之久的大臣。

    于是,在殿外的一些人自然就起了揣測的心思,比如顧問行的徒孫梁九功。

    他引著阿靈阿往宮外走的一路上都不時地打量他,瞧他精神抖擻、神態(tài)振奮的樣子,梁九功私心猜著萬歲爺必定是下了什么決心。

    而眼前的這位當朝最年輕、官位最高、在萬歲跟前最紅的國公爺,或許就會得益于接下來的事情。

    像梁九功這樣宮里的老油子,對官場上那一套是爛熟于心,也不管阿靈阿有什么雄心壯志,反正在他眼里,什么蒙古雅克薩的戰(zhàn)場都不算事,勛貴子弟去前線都是去鍍金。

    他梁九功在內(nèi)廷混了這么多年,可不就想蹭一點金嗎?面子的金、里子的金都蹭著點才好。

    梁九功有意討好阿靈阿,堆著笑臉說:“小七爺,奴才在這先賀一聲恭喜了。”

    阿靈阿轉(zhuǎn)頭瞧著這位宮內(nèi)僅次于顧問行的管事太監(jiān)問:“梁總管為何這樣說?”

    梁九功笑著道:“小七爺此去定能克敵制勝,回朝之后想來又能加官晉爵,奴才是在這先道一聲喜?!?/br>
    阿靈阿是素來不喜歡這個油頭滑腦的家伙,可惜康熙從小信任的顧問行只有一個人一雙手,后宮又這么大,就不免有梁九功這樣的諂媚之人晃悠。

    其實康熙素來明白梁九功這種人的品行,但宮中又不得不用太監(jiān),于是只能邊用邊敲打。

    他按耐下臉上的興奮和心里的激動,淡淡地回道:“梁總管未免把這事想得太簡單了,你說的這些得有個先提條件,我得活著回來?!?/br>
    梁九功好心好意地恭喜他,誰想是一張熱臉貼了冷屁股,被阿靈阿這么一沖,他明顯是愣了一下。

    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阿靈阿懶得再搭理他,梁九功也不敢貿(mào)然再開口。

    兩人一路無語走到了東華門前,阿靈阿往前一瞧,嘿,好吧,門口還站了一個讓他素來更無語的人。

    梁九功也是瞧著那人,他剛被阿靈阿這么頂了一下,心里頭正不痛快,在瞅著眼前冒出來的人后他心思一轉(zhuǎn),立馬是舍了阿靈阿堆上笑臉迎上前去。

    “三爺,您今兒怎么來了?!?/br>
    他口中的三爺正是阿靈阿的好三哥,現(xiàn)今只領(lǐng)著一個佐領(lǐng)的法喀。

    法喀客氣地喊了一聲“梁總管”,眼睛順勢往他身后一瞟,立刻就瞧著了阿靈阿。

    他臉色一僵,心里暗道一聲:不好!

    …

    法喀進宮,其實也揣著主意。

    安王逝世的消息傳回,法喀是震驚不已,他的福晉赫舍里氏當即就去了安王府看望自己的本家姑姑。

    福晉一走,法喀在那兒又頹喪了半日,只覺得自己命運不濟。和他沾親帶故的親眷里,赫舍里氏已經(jīng)接連重創(chuàng),現(xiàn)在連姻親相連的安王也戰(zhàn)死。

    得,自己還有個同父同母的親弟弟顏珠也在安王麾下呢,雖然他得了軍功對自己不算好事,但他要打了敗仗,自己肯定得受牽連損顏面。

    宮里的貴妃已經(jīng)幾次三番找人遞話出來警告自己的親兄弟們,不如阿靈阿沒事,但別再丟人出事才是正理,安心點夾著尾巴做人。

    法喀覺得,家里要是再出事,難保自己那個心狠的meimei不會大義滅親,去御前和他斷絕關(guān)系。

    想想隔壁占了國公府的阿靈阿,再想想自己,他簡直是倒了血霉,天天不順一路不順!

    在家里越待越覺得自己娶錯媳婦的法喀決定出門喝點小酒借酒消愁,他去了慣常偷溜去的地方,喝了幾盅后聽了點軟話激勵,生出了個新想法。

    去打仗!

    可他想想安王的死,又心生膽怯,等回府后看見在正堂里哭訴安王家慘狀的福晉,舒舒覺羅氏又問要不要去赫舍里氏問問主意時,他把正在猶豫中的“雄心壯志”說了出來。

    赫舍里氏一聽,本來傷心的人那哭的就更狠了,而他老娘舒舒覺羅氏弓著背盤腿坐在炕上半天沒吱聲。

    法喀被赫舍里氏哭得煩極了,捏著拳頭大喊一聲:“你哭什么!能不能給爺鼓鼓勁?爺在你這兒能得句寬慰話嗎?爺想聽點好的,都得出府去聽!”

    赫舍里氏聽見這句,唰得抬頭惡毒地瞪了法喀一眼。

    舒舒覺羅氏這時候才挺直背脊,警告地朝兒媳看了眼,然后對法喀說:“法喀,家里現(xiàn)在就這么大,你要聽好話站在院子里全家都能說給你聽。別拿外頭說事?!?/br>
    法喀被親娘沖的話頭含在了喉嚨里,舒舒覺羅氏再說兒媳赫舍里氏:“你要勸就勸,哭,哭有什么用?這么大人了,還不知道眼淚水都是流給想看的人看的,對著不想看的人,你那點眼淚水比陰溝里的臭水還不如?!?/br>
    赫舍里氏抹著眼淚嗆聲道:“額娘說得輕巧。我能不哭嗎?四房跟著安王去了前線,如今安王戰(zhàn)死,四房雖說沒壞消息傳回來,可也沒好消息回來。就這個檔口,爺還在想去前線,爺自個兒幾斤幾兩還不清楚嗎?非得湊上去送死嗎!”

    法喀拍著桌子道:“什么叫我?guī)捉飵變??你怎么說話呢?我這還不是為了咱們家!你從國公夫人到現(xiàn)在窩窩囊囊在這里你不難過?你就喜歡看著七房耀武揚威?”

    赫舍里氏也是豁出去了,“蹭”一下站了起來,沖到法喀跟前,戳著他的胸口說:“爵位重要還是命重要?沒有命,有了爵位又有什么用?擺家里供在牌位前嗎?再說,安王身經(jīng)百戰(zhàn),從進關(guān)前就跟著先祖?zhèn)兇蛱煜铝诉@樣的人尚且死在戰(zhàn)場。你呢?別說上戰(zhàn)場,連兵書都沒看過幾本,弓馬刀劍你哪個比戲園子熟悉你告訴我?呵,你去?可不就是白白送人頭嗎?”

    赫舍里氏說得字字句句都直刺法喀的痛點,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但到底是被赫舍里氏說得動搖了心意。

    他是怕死的人,要不是聽了激勵也不會起這個心思??善鹆诵乃加趾ε碌秳o眼,要不一直怎么會磨磨蹭蹭猶豫到現(xiàn)在呢?

    他悶聲不吭坐了回去,赫舍里氏也是立馬見好就收,剛還哭得和死了親爹媽一樣,這會兒改成了微微的抽噎。

    “老三。”

    一直沒吭聲聽著夫妻兩吵架的舒舒覺羅氏這會兒終于是發(fā)話了。

    法喀抬起頭看著炕上的舒舒覺羅氏,她盤著手里的佛珠道:“宮里這一趟你還是要跑的。”

    赫舍里氏急得嚷了出來:“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