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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揆敘沒好氣地甩給阿靈阿一個“看看你媳婦”的眼神,一轉頭同珍珍說話的時候帶了三分恭敬。 “大哥已經先走一步,他讓我在宮里多留一會兒,等接上攸寧一起回去?!?/br> 珍珍關心地問:“有說是什么情形了嗎?” 揆敘嘆了口氣,搖搖頭。 車廂里一下子又靜默下來。 葉赫那拉氏自打蘇克薩哈死后是一蹶不振,多虧了明珠才重新在朝堂里復起。 索尼大法死后,明珠靠自己的手腕和本事,在朝中先取得了康熙信任。 接著又憑借心態(tài)和權勢,在朝堂上廣織黨羽,若不是康熙顧慮到太子有意扶持索家,索額圖壓根就不是他的對手。 可所謂站得越高摔得越重,朝堂之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這些“明珠黨”們說白了是沖著明珠帶給他們的利益來的,無論這個利益是功名還是利祿,如果明珠在這時候突然病倒,趨利而來的人自然會作鳥獸散。 容若和揆敘都還太年輕,不足以挑起這份重擔,若明珠此時病倒,這就意味著眼下的朝局要變天了。失勢其實并不可怕,可怕是當你失勢后,你的對手會不會對你落井下石,趕盡殺絕。 尤其是,河工,明珠傾注了心血十幾年的河工,如今還頂著“再議”二字。 就在一片靜默中,車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赝T诹嗣飨喔∏?,揆敘先跳下車,珍珍在攸寧下車前輕輕捏了下她的手。 “我們先不回適安園,這幾天就住在南官府胡同我娘家,要是有什么急事你只管差人來找我?!?/br> 攸寧點點頭,搭著揆敘的手下了馬車。 攸寧和揆敘成婚后住在明相府的西跨院,原本的東跨院還是容若住,明相夫妻兩依舊是住在中路的主院里。 兩人進府后急匆匆地趕到主院,剛一進門就瞧見府里的張郎中手里抓了張藥方子,滿頭大汗,急匆匆地往外頭走。 揆敘趕緊攔著他,問:“老爺如何?” 張郎中沉著臉,搖了搖頭,摞下“不好,不好”四個字就沖了出去。 揆敘這個急性子一聽,拉著攸寧就跑進了主屋。 覺羅氏坐在外間的炕上,容若臉色沉重,垂手站在母親身旁,兩人似乎在商量著什么,身后的碧紗櫥緊閉著,里屋被遮得嚴嚴實實的,什么都瞧不見。 “額娘!阿瑪怎么樣了?” 揆敘進門這一聲高呵把覺羅氏和容若都嚇了一跳,兩人火速各歸其位,覺羅氏解下帕子,往臉上抹了兩把,埋怨地沖揆敘說:“你這孩子,都當阿瑪?shù)娜肆?,怎么還這樣毛毛躁躁的。你阿瑪傷了在屋里躺著,一家子人都曉得要安安靜靜的,就你一個人扯著嗓子在這亂叫喚?!?/br> 揆敘心急如焚地趕回家,沒想到當頭被潑了盆冷水,一下愣在了原地。 攸寧見狀出來打圓場:“揆敘也是擔心阿瑪?shù)牟?,這才一下亂了章法,額娘,阿瑪?shù)牟∫灰o?” 覺羅氏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捏著帕子重重地一嘆。 “哎,你們阿瑪這病不大好?!?/br> “不大好”三個字猶如一支大棒狠狠往揆敘地腦袋上砸了一下。 攸寧聽著心里也一驚。 “怎么個不好?” 覺羅氏平靜的眼神往眼前兩張驚慌失措的臉上一掃,幽幽道:“剛才張郎中來瞧過了,說是傷到了腿,要好好養(yǎng),不能動氣,不能勞神,如此將養(yǎng)個一年半載的方能有些起色。” 攸寧說:“額娘,阿瑪既然病得如此重,我和揆敘不如搬到主院來照顧?!?/br> 可覺羅氏一聽卻忙擺著手,著急忙慌地拒絕了:“不用不用,你們顧好你們自己的就是了,這兒有你們大哥在呢。是不是啊,容若?” 容若全程都僵著臉,一動不動站在那里。 第166章 覺羅氏身材嬌小,而揆敘和容若兩個兒子均已成年,且隨明珠身材修長。 她此刻是仰著頭,像是有點“求救”似的看著站在身邊的長子容若。 納蘭容若依然木著臉,他的下顎線條緊繃著,全然沒有平日柔和松弛的姿態(tài)。 在覺羅氏的注目禮下,他憋了好一會兒才僵硬而遲緩地點了點頭:“是啊,這兒有我在,你們都放心吧?!?/br> 納蘭容若是長子,又從來是個孝子,他說要為父侍疾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攸寧遂不在此事上再堅持,只是問:“那咱們這會兒能進去看看阿瑪嗎?” 一聽“進去”二字,覺羅氏的臉色微微一變。 “你兩……”覺羅氏看了他們小夫妻兩個,深吸一口氣說,“你兩就別進去了,在阿瑪門前也小聲些,他現(xiàn)在頭暈目眩,張郎中說是震到了,必須安靜休養(yǎng)。” “頭暈目眩?” 揆敘一聽就急了,頭暈目眩還得了,別是傷到了腦袋 “對對對,沒錯,你阿瑪頭疼著呢。”覺羅氏說到這,也不管揆敘心急如焚的樣子,起身推著兩人往外走。 “好了,你們趕緊回自己院子去,沒事別來這轉悠,這里有我同你們大哥在,你們照顧好有余,安頓好家里,讓管事下人都不許出聲?!?/br> 攸寧和揆敘著急忙慌地從宮里趕回來,和額娘大哥話沒說上幾句,明珠更是連面都沒見著,就被覺羅氏直截了當?shù)亟o趕了出去。 連攸寧這個一慣大大咧咧的性子,這會兒也是覺得事情不大對勁。 揆敘就更不用說了,他心眼雖然沒有阿靈阿多,但也只比他少一竅。 從明珠院子出來后他就干躺在榻上,瞪著眼瞧著屋檐,任由有余小朋友在他身上爬來爬去,從臉到長衫外褂都沾滿了兒子的哈喇子。 他忽然想明白了什么,抱著軟綿綿的兒子一咕嚕坐起身。 “你覺不覺得剛才額娘和大哥都挺奇怪的?” 攸寧也在仔細回憶剛才的事情,“不止大哥怪,額娘更奇怪?!?/br> 揆敘摸著有余的軟發(fā)說:“額娘可真不擅長說謊話。” 揆敘招來自己的貼身小廝,吩咐他去大門口守著,等張郎中一回來,立刻把人領來見他。 兩人在屋里等了半個時辰,先前派去的小廝竟一人回來了。 揆敘問:“我不是讓你把張郎中帶回來嗎?人呢?” 小廝揣著手,無奈說:“奴才依著二少爺?shù)姆愿朗窃陂T房候著呢??蓮埨芍袆偝霈F(xiàn),奴才連口都還沒長,大少爺就不知從哪竄出來,二話不說就把人領走了。” “大哥?” “是大少爺?!毙P湊近了和揆敘說,“二少爺,奴才瞧著大少爺很是著急,帶走張郎中的時候慌里慌張的?!?/br> 小廝只當是明珠的病重,還為主人家真心實意地難過憂心。 可揆敘卻是陰沉著臉,摟著有余在榻上沉思。 他紛繁復雜的思緒,讓他抱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