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大沒小的壞丫頭?！?/br>
    珍珍笑著吩咐徐鶯徐鸞：“去把幾位大廚子們都喊來，就說他們的主人來了，要見他們，啊，對了，再有去一趟什剎海，把我阿奶和額娘接來。”

    李念原聽到這說：“不用麻煩，我就在這吃頓飯，一會兒我還得回城里去辦事，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我會把jiejie她們一起接過來?！?/br>
    “辦事？”

    珍珍疑惑地瞧著李念原。

    李念原和徐承志對視了一眼，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珍珍這下是更不懂了，幸得此時阿靈阿開口笑著說：“珍珍，你可知我那都被誰給買了去？”

    珍珍看了一圈屋里三個男人臉上心照不宣的笑容，頓時醒悟。

    “舅爺爺？是你買的？你買那做什么呀？”她好笑地瞅了一眼阿靈阿，說，“舅爺爺，你該不是看阿靈阿這生意做得實在太寒磣，這才扶貧來了吧？”

    李念原道：“哪有的事，你們要缺銀子花，舅爺爺拿十萬兩給你們當零花錢，你舅爺爺我是商人，商人可不做賠本賺吆喝的買賣?！?/br>
    “那是……”

    李念原輕咳一聲，不自在地在椅子上扭了扭。

    “自然是我自個兒要用了?！?/br>
    “用？”

    珍珍腦袋有些卡殼，這書雖說能吃吧，可味道不好啊，還難以下咽，還是說李念原研究出了新的吃法？

    她怔怔地瞅著他，忽然靈光一現(xiàn)，驚訝地嚷了出來：“舅爺爺，你你你，你該不會是要考科舉吧！”

    阿靈阿立刻給了她一個“我老婆真聰明”的表情。

    接收到阿靈阿的信號，珍珍一張嘴驚訝地成了個“o”型。

    李念原一張臉紅得跟蘋果似的，咕噥著說：“怎么了，不成嗎？你舅爺爺我好歹當年也是順治十三年應天府鄉(xiāng)試第二名?！?/br>
    李念原說到這，歪頭看了一眼阿靈阿，“比你這區(qū)區(qū)順天府鄉(xiāng)試還吊車位上的夫婿可是強多了！”

    這無論現(xiàn)代還是古代中國，都有所謂“高考大省”一說，現(xiàn)代有名的高考大省是河南湖南湖北，山東安徽江蘇。

    很不巧，在清代，江蘇同樣也是科考大省，光如今在康熙手底下干活的那些翰林和漢人文官們，就有一大批、可能高達二分之一都是江蘇出身的進士，足見江蘇科舉之難。

    相對應的，京畿所在的順天府，由于人口占優(yōu)的基本是屬于文盲的滿人，簡直就是清朝科舉的洼地，地位就相當于是現(xiàn)代的西藏、甘肅、青海三省，是絕佳的科舉移民地。

    明清兩代，狀元一共兩百來名，江蘇貢獻了三分之一，京畿才兩人。所以，在順天府鄉(xiāng)試還吊車尾上的阿靈阿，對上兩江第一大鄉(xiāng)試考場應天府第二名的李念原，那是只有活該被按在地上揉搓的份。

    阿靈阿甘拜下風，拱手作揖。

    “晚生不才?！?/br>
    “可是，科考艱難，尤其是考進士，阿靈阿他好兄弟揆敘那會兒讀書讀得血都快吐出來了，舅爺爺你都富甲一方，何必再去吃這個苦呢？”

    阿靈阿輕輕把手放到珍珍肩上，珍珍仰起頭，看著他眼底的絲絲歉疚，她突然懂了。

    “你……”她方說了一個字，眼圈忍不住一紅，“您是為了我們嗎？”

    康熙不讓他們和李念原多往來，她讓李念原到適安園來見他們，這種種，說到底就因為李念原是個商賈，而商賈雖然有錢但是沒有地位，讀書人縱然清貴，但誰看到都得禮讓三分。

    李念原見眼淚又在她眼里打轉(zhuǎn)悠了，忙掏出一塊素絹帕往她臉上按。

    “傻丫頭，好好的怎么又掉起眼淚了，誰說的我是為了你們了，我就是閑得無聊，生意反正夠大，手底下幾個管事的都能干，我就算天天花天酒地吃喝嫖賭的，這錢也花不完。”

    李念原說到“花天酒地吃喝嫖賭”的時候，徐承志眼皮跳了跳。

    可李念原是一點沒留意，繼續(xù)說：“我就想考個進士圓一把自己年輕時候的夢，不成嗎？”

    珍珍吸吸鼻子，破涕為笑。

    “成，怎都成。剛好園子了有個書房，您就住在離書房最近的那個閣樓吧，我在就讓他們?nèi)グ盐葑哟驋咭槐?，剛好阿靈阿置辦了一批新家什，我讓他們給您搬進去。”

    李念原道：“哎，不用這么麻煩，沒準我在你這住不了幾天就得搬走?！?/br>
    “搬去哪？”

    李念原“嘿嘿”一笑。

    “國子監(jiān)?！?/br>
    珍珍驚得杏眼一瞪。

    徐承志一臉認真地說：“珍丫頭，你別聽他瞎吹牛，他這鄉(xiāng)試第二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他都多少年沒寫過那正經(jīng)的文章，當年學的那點知乎者也早就忘銅錢眼里去了，剩下的那點本事也就夠給題個詩。他要不往國子監(jiān)里好好從頭磨煉，到了殿試他也當場給萬歲爺來個試試？這丟人就丟大發(fā)了?！?/br>
    “不不不，我不是說這個，我的意思是，舅爺爺要去國子監(jiān)？這國子監(jiān)生要么是貢監(jiān)，要么就是蔭監(jiān)。”

    遠的不說，納蘭家的兩兄弟里大哥納蘭容若就是走的蔭監(jiān)，老二揆敘走的就是貢監(jiān)。哦，差點忘記了，阿靈阿當初也是蔭監(jiān)，蹭得他那國公便宜爹遏必隆。

    李念原得意地捻著胡子道：“珍丫頭，這世上千萬句話里有一句是世間真理，那就是‘有錢能使鬼推磨’，你可知，這國子監(jiān)的監(jiān)生還有一種叫做例貢，由捐納授。”

    珍珍嘴角一抽，好吧，這和現(xiàn)代的旁聽生是一個套路，我大中華真是幾百年來路數(shù)不變啊。

    阿靈阿此時說：“例貢也不是這么好得的，就我知道，禮部已經(jīng)好幾年不曾給過例貢了，舅爺爺，你可是找到門路了？”

    能讓禮部點頭特批例貢的人，在這京里其實屈指可數(shù)，除開幾位身份貴重的皇親國戚外，就是幾位大學士了。

    李念原“嘿嘿”一笑，從懷里摸出一封信來，往阿靈阿眼皮子底下一晃。

    “瞧瞧，這是什么？”

    阿靈阿拿過信，他抽出信紙，一眼就瞧見了寫在開頭的兩個字：“索相”

    阿靈阿倒抽一口氣，“你……你找到的門路竟然是索額圖？”

    正在喝茶的珍珍聽見這話，險些把含在嘴里的茶水直接噴出來。

    “沒弄錯吧，怎么會是索額圖？再怎么也該是明珠吧。”

    豈不說李念原是怎么和咱們高貴冷艷的索相搭上關系的，明珠家的奴才安三是長蘆地區(qū)明面上的大鹽商，李念原過去同他有很多交道。

    按照常理，李念原想進國子監(jiān)，最方便的就是找安三幫忙，讓明珠搞定禮部，給他特批一個例貢，李念原自己的關系加上阿靈阿和珍珍，這幾乎是手到擒來的事。

    李念原掃過眼前兩張震驚的面龐，得意非凡地說：“去找明珠那也太容易了，一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