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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高去見水蓮姑娘的時候沒帶他唄。你不知道,這水蓮姑娘當初可是兩淮第一紅人,才色雙絕,多少人想成為她的入幕之賓。我和老高想,他徐承志就不想了?他這就是吃不上葡萄就怪人葡萄酸。哎,這水蓮姑娘也實在是難以相邀,當初她肯點頭,還是因為聽說老高在寫那本覺得有趣才答應(yīng)的,后來又見你舅爺爺我玉樹臨風(fēng),能詩擅對,這才允了我做她的入幕之賓。” 玉樹臨風(fēng)??? 珍珍瞧著她舅爺爺氣鼓鼓圓滾滾的臉蛋,實在是難以和這四個字聯(lián)系到一塊兒。 不過珍珍這些日子也漸漸地看明白了,她心里在想:徐承志生氣是不假,可他絕對不是生氣你和高朱普去yin亂不帶他的事。 珍珍坐在正堂的八仙桌前,眼珠子一轉(zhuǎn),撐著腦袋說:“徐老板不高興呢,舅爺爺?shù)认氯サ纻€歉吧?!?/br> “不去不去,我可不給這徐老頭道歉,就沒見過他這么小心眼兒的男人,早八百年前的事了,他還拿出來嚼。咱們說正事兒。我什么時候能見阿哥和娘娘?小珍珍,你的娃兒要點什么?” 珍珍支著下巴壞心眼地說:“要和四阿哥一樣的??!” “那不行!”李念原把那木匣子往懷里緊緊揣住了說,“這叫千里江山如畫,你娃兒要這個那叫造反!我可不答應(yīng)?!?/br> 你在本朝有太子的情況下打這個主意也是造反啊,舅爺爺。 阿靈阿坐在珍珍身邊問李念原:“舅爺爺,您怎么這么心急?還有,剛才在揚州行宮門口,您怎么和我裝生分?” “舅爺爺和你裝生分?” 珍珍不意想還有這一出,李念原露出老jian巨猾的表情,嘿嘿一笑說:“揚州官場哪里是一般地方,我做這么多年生意不愛應(yīng)酬那些當官的,全靠老徐去打點出頭,我只負責(zé)出錢。突然你個巡鹽御史叫我一聲舅爺爺,這傳出去再加上之前鹽稅的事,添油加醋你可就完蛋了?!?/br> “那你每日出入咱們家跟遛彎一樣?還有你跑京城去,他們查不出???” 對阿靈阿的疑問,李念原一揮手不以為然,“我?guī)ь^交稅,他們便都知道我是幫著你這頭的,現(xiàn)在跑得越殷勤,他們就越心安。兩淮鹽商最怕朝中無人幫忙,高朱普背后的靠山最近被你們彈劾的抬不起頭,江蘇巡撫帥顏保這回弄你沒弄成,一群人怕抗稅得罪你心里正慌呢。我這時候帶著老徐和你搭上線,他們許多人大概都快高興哭了。” “高興什么?”珍珍不懂,她可記得李念原怎么沖那高朱普的,“他們難道不怕你和御史搭上然后去害他們?” “害?不會不會,鹽商都是靠鹽引發(fā)家的,最多就是我多拿點你少拿點,大家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都知道這生意說不準哪天鹽道衙門換了波人,官家老爺一翻臉就什么都沒了。平日里咱們互相會算計點錢財,可不會踩死對方,做生意要留一線,是頭等要緊的規(guī)矩。若是哪天老高的后臺倒了,我也會適時幫一把,誰知道下一回是不是他幫我呢?” 李念原平日里和他們插科打諢久了,久到阿靈阿和珍珍都快忘了他有萬貫家財都是生意場里搏殺來的。 現(xiàn)下他和他們掰扯起這些正事頭頭是道,讓珍珍和阿靈阿都連連點頭。 “至于京城的事兒,哈哈哈,你們可高看鹽商嘍。” 李念原圓乎乎的手指伸出來掰著個兒地說:“士農(nóng)工商,鹽商再有錢、再富可敵國,都是下等行當。進京安排探子這事,那是有賊心沒賊膽,但凡被抓到便是抄家問斬。而且如今京城可不是前明了,京城是滿洲人的天下,這關(guān)鍵地方都是你們滿人嘰里呱啦說著滿語。打探?嗨,我在京城一個月在什剎海逛著都不敢開口說話,一開口就露怯啊。” “那那個高朱普呢?他不是京中有人嗎?” “這種高官和鹽商來往都派的管事,朝中之人可不敢親自要錢,連一片紙都不敢留。你看高朱普能以為我被你害死了,他和京中肯定沒那么深的關(guān)系?!?/br> 珍珍不意想還有這樣的情況,不由感嘆李念原雖然性子灑脫,但人卻是真正的妥帖。 阿靈阿道:“所以您和我裝生分,是替我著想。” “那是!”李念原得意地一拍桌子,昂著頭要求阿靈阿感謝自己。 但阿靈阿苦著臉說:“您是替我著想了,您自個兒可不好辦了?!?/br> “嗯??”李念原怔了一下,完全沒聽懂阿靈阿的意思。 珍珍到底和阿靈阿是老夫老妻,秒懂他的意思,為他補充說:“他的意思是,要守著這層關(guān)系不說,那我jiejie那兒你就不好見了。” “???” 李念原嚇得手里的“千里江山”都掉在了地上。 “舅爺爺,避嫌避嫌,咱們要避,娘娘不是更需要了?” 李念原本來那張得意的臉瞬間成了苦瓜,他百密一疏,竟然忘記了這茬,真是啪啪打臉。 他愣了半日,幾次想開口說話,可卻不知道怎么解決。 最后李念原決定拿出從來沒有用過的“長輩姿態(tài)”——又稱耍無賴。 “行了,這事兒也不難,你們兩一定有辦法。” 他拍了拍阿靈阿的肩說:“你小子一年能在兩淮收六百萬兩,這點事兒還搞不定嗎?就交給你辦了,我外甥孫女兒懷著孕不能想事兒,你麻利點,哈!” 然后他腳底抹油就要跑,珍珍胳臂肘朝阿靈阿拐,急忙叫了聲“舅爺爺!” 李念原抱著匣子邊跑邊說:“我拉老徐給你娃兒置辦東西去!唉,你們一個兩個都要我養(yǎng),我還得再去掙點銀子,不然不夠用嘍!” “人徐老板根本不想見你!” “呸,誰說的!” 李念原往院門外走了幾步,左右張望了下,露出一個巨大的笑容,然后費力地拽了一個人到院門口。 得,珍珍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 徐承志竟然一直躲在院門外,沒走。 第134章 徐承志被李念原拽著袖子,臉上寫滿了“煩人”二字。 大約口嫌體直便是徐承志本徐,他嘴里嚷嚷著:“你放開我,別拉拉扯扯,你這人就沒個正行。” 可一邊又解釋不清自己為什么沒走。 李念原拽著徐承志一臉得意。 珍珍笑著問:“舅爺爺,徐老板也沒走,你們就在我家用過晚膳再走吧。” 李念原嫌棄的眼神拋了過來。 “珍丫頭,你家廚子的手藝我可是吃不下,好了,我和老徐還是先走一步,我之前約了有幾個專走南北貨的去我家,看看時辰他們也是該到了,老徐反正舍不得我就去我家用晚飯了?!?/br> 珍珍問:“走南北貨?舅爺爺,你這是要把生意繼續(xù)往北做嗎?” 李念原道:“哪啊,我說的這個南不是咱們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