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8
釘截鐵不容置疑,攸寧跟了出來在她旁邊勸她:“宮里慎刑司多可怕的地方,你去干什么?” “我要去看看,這宮里的人到底能多黑,能對六歲的孩子如何下手?!?/br> 從她穿來開始的每一天,過得何其幸運,有長輩有jiejie有阿靈阿,他們都在盡力呵護她周全,即使是隱約能知道jiejie的難處,可她也沒有直面過其中的任何事情。 阿靈阿說,他們兩在這里做了一些事可能會改變未來的結(jié)局。那她現(xiàn)在最想改變的就是活在別人保護下的安全感,去讓她愛的人平安幸福。 … 正如攸寧所說,在神武門旁矮房里的慎刑司處處透著陰森,在初夏京城的暑熱里顯得格格不入。 讓珍珍沒有想到的是,內(nèi)務府慎刑司郎中竟然還是個名人——曹寅,未來那個曹雪芹的長輩。 曹寅看見被壓過來的人和跟著進來的珍珍時,臉上一點波瀾都沒有。 他指了指里面的刑房,接著退后半步似是避嫌的樣子,作揖道:“福晉,您還是避一避。” 珍珍沒有不答應,她只是讓顧問行領(lǐng)著她去了隔壁的空屋,接著要了一杯冷茶安靜地等。 冷茶在煩悶的季節(jié)里正合適,能讓她的心也靜一靜。 大約半個時辰后,有慎刑司的堂官在外稟報說:“曹郎中審過了,都吐不出話來,三個人說的話也都一樣?!?/br> 珍珍想了想,問:“這些日子六阿哥有吃什么嗎?有沒有……蕓豆?” 堂官回去稟報了曹寅,片刻后慎刑司里響起了更大的動靜。 珍珍冷靜地聽著,她的手攥成了拳頭,直到有人趴在了她的膝頭上。 “四阿哥,你來做什么?” 今日一早,珍珍就讓人送了四阿哥回阿哥所,他這個點出現(xiàn),應該是從書房里逃了出來。 “姨姨是不是想查有人對六弟的食物動手腳?” 珍珍點頭,四阿哥踮起腳在她耳邊說:“姨姨,六弟喜歡吃土豆磨成的粥,他過年掉了一顆牙,說那個軟乎乎的吃起來牙不疼?!?/br> 土豆…… 珍珍如醍醐灌頂,方才她推測里缺失的最后一片因為四阿哥的這一句話終于給補上了。 納蘭容若是因為蕓豆中的皂素才中毒,皂素在高溫之下毒素成分就會受到破壞,然而發(fā)芽的土豆中含的龍葵素即便是經(jīng)過高溫加熱,毒素也是不會被破壞的。 宮中不管是皇帝還是嬪妃阿哥公主們都不可能吃沒煮熟的東西,六阿哥不是蕓豆中毒,而是中了龍葵素的毒。 下毒的人心思極其縝密,他首先挑了極不起眼的龍葵素毒,其次并沒有直接在平日就下手,清朝的人或許不知道發(fā)芽的土豆里有龍葵素,但宮中的廚子們會把發(fā)芽的土豆都棄之不用的。所以這個下毒的人一直等到六阿哥生病,搬去了乾清宮養(yǎng)病,在這最危險又是所有人都最疏忽大意的地方下手。 珍珍從來沒那么感謝過自己當年生活在雙親都是醫(yī)生的家庭里,才讓她還記的這些。 珍珍驚起連忙叫人去傳話給曹寅:“不是蕓豆,是土豆!就問是誰給六阿哥準備的土豆,哪個人想出來這樣的做法,隔開問?!?/br> 過不多久曹寅傳了話回來,這做法是慈寧宮那里蘇麻喇姑的小廚房想出來的,這東西做法講究,每次都是六阿哥的哈哈珠子去慈寧宮那里討來的。 珍珍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她立即回到乾清宮。乾清宮里,孫郎中已經(jīng)被明珠送了來,他給六阿哥把脈后說與容若侍衛(wèi)的狀況的確相近。 但不同的是,六阿哥年紀小又實實在在喝了這些清瘟的藥,生石膏是極為兇猛的東西,六阿哥本來就腹瀉再碰上生石膏,脾胃經(jīng)受了重創(chuàng),治起來怕不如容若侍衛(wèi)快。 但好歹不是瘟疫,康熙整個人都松快了下來,但聽見是吃食有問題他又一次勃然大怒。 “誰敢在乾清宮里弄這些東西!” 珍珍一進門便被眼光敏銳的康熙發(fā)現(xiàn),他點著她問:“慎刑司審出什么了?” 珍珍應聲直直跪在了地上,她不敢說,這答案牽扯的意味太奇怪,她根本不敢細想。 康熙見她這樣疑竇叢生,立即又指著顧問行問:“你說,查出什么來了?” 顧問行跪趴在地上,囁嚅著說:“六阿哥愛用土豆磨粉熬的粥,這粥一直是慈寧宮蘇嬤嬤廚房里做的……曹郎中已經(jīng)派人去抓做粥的人了……” “不可能!” 康熙斷然否認,蘇嬤嬤是什么人?太皇太后是什么人? 但就在這時候,抱著德妃的六阿哥突然明白了過來。 她的臉上是震驚更是傷心,她拉了拉康熙說:“是她……一定是她……” 第100章 德妃口中的“她”被帶來時,珍珍在記憶深處想起了這個快被她遺忘的人。 萬琉哈氏,當年住在南官府胡同隔壁的那個小jiejie音秀。 她周身素袍,頭上只有一支銀簪,消瘦凹陷的臉頰顯得她落魄又狼狽。 德妃看見她只問:“是不是你?” 音秀冷笑了,說:“你命真的好,就這樣你都躲過去了?!?/br> 德妃輕輕將胤祚放在康熙懷里,然后走到她面前揚手就是一個巴掌。 她抬手又想打的時候,卻收了手。 “音秀,我說我看錯你了,事到如今我是真的看錯你了?!?/br> 德妃回到床邊抱起了胤祚,她沒有再說話,接著是康熙說:“將她交給慎刑司?!?/br> 音秀仿佛是認命的樣子,由著太監(jiān)將她拖了出去。 到這里珍珍才真的安下心來,六阿哥雖然傷了身子,但能一點點喝下藥,即使是喝三口吐一口,也讓人看見了他能活下去的希望。 德妃說什么都不愿意再離開孩子,康熙也只能由著她去,繼續(xù)陪在一邊看著她們母子。 攸寧從明珠府鬧到宮里,連續(xù)折騰了兩日,她走出昭仁殿靠在院墻上對珍珍說:“還好,沒事就好了?!?/br> 珍珍替她理了理發(fā)梢說:“你快回明相府歇一歇吧?!?/br> 攸寧緩了口氣,可實在累得挪不動腿,于是請乾清宮的太監(jiān)將她的軟轎抬過來。 珍珍扶著她走出昭仁殿的小門,剛踏出去卻有縮了回來,乾清宮外站著洋洋灑灑的一群朝臣。大部分人她不熟悉,可國公府里的法喀她認識。 兩人雖然退的很快,但是一些眼尖的朝臣還是看見了兩人。 法喀一直記得阿靈阿福晉,他是第一個認出昭仁殿進出身影的人。他臉一黑,冷哼一聲:“呵,都上趕著跑到昭仁殿來了,永和宮這個女人真是……” 法保湊在他邊上問:“你說什么呢?” “剛才那兩個從乾清宮出來的,你可瞧見了?” 法保摸著下巴說:“瞧見了啊,嘿,你認識?那個高挑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