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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一向沉穩(wěn)老練,如此行色匆匆神色慌亂實屬罕見。 揆敘見狀奇怪地問:“安叔,出什么事了?” 安三一抹額頭上的急汗匆匆道:“回二少爺,大少爺早上還好好的,風寒之癥雖說沒好,但也沒加重,夫人去瞧大少爺?shù)臅r候大少爺還說說沒什么胃口,夫人還吩咐奴才們讓廚娘們準備大少爺愛吃的給他開開胃,誰想用過午膳后大少爺突然上吐下瀉不止,府里的孫郎中看過后讓夫人還是找一位太醫(yī)再來看看才妥當?!?/br> 揆敘知道府里的孫郎中醫(yī)術不錯,他說要請?zhí)t(yī)必定不是小病,自家額娘從來都心疼他們,從小遇上他們生病都容易慌神,揆敘覺得這時候還是要阿瑪明珠在場才能穩(wěn)住額娘。 “阿瑪呢?阿瑪怎么說?” “老爺一早進宮到現(xiàn)在都沒回來。” 揆敘略一沉吟說:“派人進宮找阿瑪,請他做主去請?zhí)t(yī)?!?/br> 安三聽到吩咐,為二少爺?shù)男乃伎b密嘆服,連忙喊了人與他一起去東華門找人給明相傳信。 兩人急匆匆走到納蘭容若的院子,還沒進屋就聽見覺羅氏焦急地大喊:“成德,成德!你怎么了?” 納蘭容若本名納蘭成德,因同宮里惠妃娘娘生的大阿哥保成同字,于是后來改叫納蘭性德。如今覺羅氏竟然喊了他原本的名字,足見她已經是方寸大亂了。 容若的夫人官氏跌坐在地上六神無主,身上滿是容若剛才嘔出來的臟污。覺羅氏抱著容若,只見他痛苦地捂著胸口不住呻吟與嘔吐,仿佛要將內里的心肝脾臟都嘔出來才能好受。 揆敘見狀上去代替了覺羅氏的位置,容若的抽搐是一陣一陣地來,每當發(fā)起抖來的時候就需要有人護著頭和關鍵部位。 如此熬了一個多時辰,安三才領來了一位太醫(yī)。 太醫(yī)剛剛為容若把脈,攸寧就拉過安三低聲問:“怎么是這位李太醫(yī),別人呢?” 攸寧在宮中長大,慈寧寧壽兩宮又是太醫(yī)來往最頻繁的地方,什么太醫(yī)好什么太醫(yī)不好她一清二楚,眼前這位太醫(yī)資歷極淺,若是明珠出面不該請這位來。 安三苦著臉道:“大格格,明相說宮里太醫(yī)都不夠用,先救急看一下吧?!?/br> “宮里?” 安三低聲說:“六阿哥午后也說不行了,萬歲爺正在乾清宮著急上火呢?!?/br> 攸寧輕輕“啊”了一下,只覺得心中有不詳?shù)念A感。 一屋的人靜靜看著太醫(yī)和孫郎中輪流號脈,只有容若痛苦的喊叫回蕩著。一刻鐘后,兩人用焦慮的眼神對視一眼。 覺羅氏揪著心問:“到底是什么病?” … “到底是什么???” 乾清宮昭仁殿,此時康熙問了和覺羅氏一樣的問題。 院使與院判及眾太醫(yī)戰(zhàn)戰(zhàn)兢兢跪在地上,所有人都覺得自己是提著腦袋在當差,說錯一句就會小命不保。 最后院判顫巍巍地開口吐出兩個驚天動地的字:“瘟疫?!?/br> 康熙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他推開顧問行,自個兒撐著炕桌的一角,指著跪在地上的兩人罵道:“荒唐至極!皇宮內院,阿哥又是如此金貴之身,怎么會得瘟疫!” “阿哥的脈象浮躁一時把不準確,可阿哥的反應卻和京郊近日流行的瘟疫極為相似,先是寒證,然后上吐下瀉,嘔吐中有綠色?!?/br> “不可能!不可能!” 康熙正要發(fā)作在他心里胡說八道的太醫(yī),內屋渾身疼痛的胤祚艱難地睜開眼睛,哭喊道:“額娘,嬤嬤,我疼,疼?!?/br> 這一聲喊得康熙心跟著生疼,他奔進里屋想抱一抱兒子,顧問行“噗通”一聲跪著死死抱住他的腿說:“皇上,奴才幼時聽村里老人說過,這瘟疫兇險至極,一家若一人得病其余家人也是命不保。您萬金之軀,千萬不能有事啊。” 院使與院判也跟了上來,急著說:“是啊,皇上,您千萬不能靠近六阿哥,昭仁殿這得趕緊隔開,最好是將六阿哥盡快送出去?!?/br> 康熙盯著痛苦地在床上翻來滾去的胤祚,死死地攥緊拳頭,指甲幾乎要將那掌心劃破。 “不能送,從現(xiàn)在起太醫(yī)不許出宮,守著六阿哥直至康復。德妃那里務必瞞住?!?/br> “皇上,您要瞞著臣妾什么?“ 兩人一回頭,只見一臉震驚的珍珍扶著臉色慘白如紙的德妃站在門口。 孕中之人最受不得驚嚇,更不要說是將近臨盆的德妃,她這一句話問完人便軟了下來,珍珍急得只能將自己墊在了底下。 跪在地上的德妃沒有歇斯底里的追問,也沒有大哭大喊,她只是用顫抖的聲音用最絕望的語氣輕輕求了一句:“皇上,我能看看他嗎?” 這話一出,誰都知道德妃剛才聽見了。 “不行?!被蛟S是覺得自己的語氣過于嚴厲,康熙蹲下來握著德妃顫抖的手說,“你先回去,有朕在,你先回去?!?/br> 康熙說這話時,德妃的淚水沿臉頰而下,她還是那么輕柔地求了他一句:“就一眼?!?/br> 康熙最終心軟了下來,他扶起德妃,讓她站在六阿哥所在的內室外遠遠地看了一眼。接著,康熙就讓跟在后面的珍珍趕緊送德妃回永和宮。 “德妃若有什么差池,朕惟那你是問?!?/br> 珍珍知曉其中利害,她趕緊尋了四阿哥胤禛一起回去,可是亂糟糟的昭仁殿里卻沒有他的聲音。 珍珍急得大喊:“四阿哥!四阿哥!” 一眨眼,六阿哥屋里守著的太監(jiān)也大喊起來:“四阿哥,您不能在這兒?!?/br> “放開我!放開我!” 胤禛只有八歲,體格高大的太監(jiān)一把抱著他讓他出來。珍珍在現(xiàn)代的雙親都是醫(yī)生,她立刻吩咐秋華:“快去帶四阿哥換衣服,洗手,剛才的衣服都要燒掉,身上全都用艾葉熏過,一點都不能留?!?/br> 在現(xiàn)代,瘟疫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傳染,像四阿哥這樣年少的孩子更是容易中著。 太醫(yī)也上來附和,并讓顧問行帶康熙也同樣如此處理。 珍珍拖著德妃回到永和宮,德妃全程都很安靜,沒有再哭也沒有再鬧,她被扶到后殿的炕上,坐在那里自己愣愣地抱著一個軟枕什么話也不說。 珍珍坐在她身邊,想要拿走她懷里抱著的軟枕,可怎么也抽不出來。她輕輕喚道:“jiejie,jiejie。” 她輕輕推了推德妃的肩膀,德妃沒有反應。她抱住德妃的肩膀,在她耳邊說:“jiejie,你和我說說話好不好。好不好?” 德妃緩慢地搖搖頭,珍珍越看她這樣越痛苦,她急得快要痛哭時,德妃才用細若蚊蠅的聲音說:“瘟疫……很難救了……” … 宮中亂作一團,明相府中也如是。 送完珍珍進宮的阿靈阿本打算去見下明珠,結果就從明珠那聽說容若也病倒的消息,他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