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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夫人見笑了?!?/br> “雖沒有沉香,可您別出心裁調(diào)了松針入內(nèi)。”孫氏點明后李氏看向她的眼神皆是贊賞,“我從前只知太皇太后身邊的蘇嬤嬤是當世難得的制香高手,如今見了李jiejie才知道山外有人人外有人,不知李jiejie家學(xué)何處?” 李氏淡然處之,不過嘴角略沾了一絲淺笑,“談不上什么家學(xué),不過舊時閨房中得母親所授罷了?!?/br> 孫氏了然地點點頭。這就是了,大戶人家這制香調(diào)香都是由母親保母在閨閣之中代代相傳,孫氏立即明白眼前這位老太太應(yīng)是當年漢人高門被清軍擄獲才成的包衣。 “從前就覺得皇后娘娘身邊的蓁大姑姑品格非凡,原來是隨了李jiejie的人品?!?/br> “夫人過譽了,我那孫女不過就是個老實笨拙的孩子,能有今日都是進宮后皇后娘娘調(diào)教的好?!?/br> 孫氏李氏這簡短的對話讓王佳氏倒抽涼氣,她可半點都不記得李氏有教過她家秀芳什么調(diào)香制香,平日就只管讓秀芳端個水盆在屋里走來走去的,原來她還私藏了這么一手。 只見孫氏眼睛一掃瞧見了乖巧地站在塞和里氏身邊的珍珍,“這位可是府上的二姑娘?” 珍珍甜甜一笑,往前走了幾步行了個標準的蹲禮。 “珍珍見過夫人?!?/br> 古代迎宮里的賞賜時男人要穿官服,女人要穿禮服。珍珍是個孩子沒什么正裝,塞和里氏今日就給她穿了才做好的新衣裳。布料是先前珍珍自己挑的一匹水色竹枝紋的綢緞,比玄色石青色看著青春活潑,又比桃紅色鵝黃色看著端莊持重。 珍珍皮膚細白,五官嬌俏,一雙黑眸甚是靈動,兩頰生了一對梨渦,笑起來若隱若現(xiàn)。 “荃哥兒,來,見過這位meimei?!?/br> 孫氏輕輕一喚,就有一青須俊朗的藍衫少年從他身后走出,想著孫氏叫他“荃哥兒”,珍珍便猜著他是孫氏的親生兒子、秀芳的未來夫婿曹荃。 曹荃從進院子以來都安靜陪在孫氏身邊,若不是孫氏喊他,滿院的人都忘記了他在此。 曹荃拱手作揖,朗聲道:“珍meimei安?!?/br> 俗話說男女有別,但珍珍的這具身體如今才八歲有余,也還未議親,所以見見未婚外男也沒有不合規(guī)矩。 但她畢竟帶著一個二十余歲的大腦,在孫氏和曹荃的一聲聲“meimei”攻勢下,她立刻嗅到了一絲不對勁。 珍珍作為優(yōu)秀法學(xué)生,立刻在腦海中梳理了她、孫氏、曹荃和秀芳的關(guān)系,然后往后退了一小步,故意躲在李氏的衣擺裝作羞怯又緊張地回道:“曹家叔叔好?!?/br> 孫氏自宮中鍛煉身經(jīng)百戰(zhàn),聽到這句“叔叔”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還立刻帶上了贊賞之情。 可曹荃就不一樣了,他顯然被這句“叔叔”弄得有些尷尬,還有些手足無措地玩弄起腰間的一枚竹枝紋玉佩。 “倒是個伶俐的孩子?!睂O氏含笑上前一步牽住珍珍白如脂玉的手,和藹地問,“幾歲了?可讀書了?” 珍珍溫婉回道:“夫子才教完一遍,這幾日正在細講?!?/br> 孫氏拉著珍珍的手不放,直笑著對李氏說:“女孩家學(xué)倒是稀罕?!?/br> 珍珍稍稍用了點力想把手收回來,她的余光已經(jīng)瞧見王佳氏的眼睛在冒火,可偏偏孫氏就是拉著。 唉,曹夫人啊,您這是搞事情啊…… “我家設(shè)了學(xué)堂,大堂兄教導(dǎo)我們,女兒家雖不能考取功名,可讀書寫字是為教家中孩子知仁孝懂禮儀,樹德正家風。” 珍珍頂著孫氏春風般和煦的眼神和王佳氏那冬天般冷厲的眼神,壯著膽子往下說:“我們學(xué)堂里學(xué)的最好的就是秀芳姑姑呢!” 珍珍心里朝佛祖耶穌太上真人n方神明拜了三拜,撒謊非我本意,本姑娘是為了息事寧人! 王佳氏一聽秀芳趕緊插上來“解救”珍珍的手,拉著未來親家叨叨:“是啊是啊,咱們秀芳的學(xué)業(yè)那是族里孩子中最好的,我家爺還為這學(xué)堂出了足足三十兩銀子呢!” 珍珍心中扶額,這王佳氏!我的小奶奶!能不能別談錢!孫氏那眼神里都在怪你俗氣啊! 而這邊孫氏心里的小九九也轉(zhuǎn)個不停,她剛剛打薩穆哈家過來,親眼見過秀芳秀雅兩姊妹,當時就覺得兩姊妹的模樣和氣質(zhì)不如宮中那位蓁大姑姑。 現(xiàn)在再看看眼前聰慧靈秀的小丫頭,孫氏心中直可惜,可惜那威武仕途一般,不然…… 王佳氏的叨叨還沒有停,她叨來叨去無非是秀芳如何出色,薩穆哈如何上進,絲毫沒有注意孫氏母子兩神色有什么變化。 自剛才違心夸完秀芳,珍珍就裝起乖來,臉帶兩抹紅暈低頭不語。 大約站了小一刻鐘那邊王佳氏的叨叨還沒停,珍珍一邊心里腹誹著“廢話”多,一邊輕輕轉(zhuǎn)了下脖子。 不轉(zhuǎn)則已,一轉(zhuǎn)卻見曹荃的眼神一動不動正盯著她。 珍珍像考試作弊被抓一樣,猛得埋首,沒有注意到曹荃的嘴角掛上了若有若無的笑意。 孫氏這邊大約是聽夠了王佳氏的吹噓,她找了個空隙不動聲色打斷王佳氏,又親切拉著李氏道別。 母子兩正要離開,曹荃突然解下腰間的一方玉佩,“竹本固,固以樹德。小meimei剛剛說樹德正家風,我正好以此相贈?!?/br> 孫氏回首看了他一眼,曹荃捧著玉佩恭聲說:“娘,我們突然來訪已是打擾,meimei家中今日又逢喜事,兒想以此為禮相賀?!?/br> 孫氏點點頭,但李氏卻說:“曹公子客氣了,此物貴重,我家孩子萬萬不能收?!?/br> 在王佳氏灼灼目光下雙方好推卻一番,孫氏才讓曹荃收起玉佩,只留下曹荃臨走前甚是遺憾的一眼。 待人都走了,塞和里氏才問:“額娘,剛才您怎么推了?” 李氏牽起珍珍的手,淡笑說:“曹夫人出入宮闈,會弄不清輩分嗎?” 第19章 還是阿奶眼明心亮! 剛剛從親戚們的修羅場里脫身的珍珍差點失態(tài)抱住阿奶哭一場,孫氏是什么樣的人物,莫說就吳雅家這么幾房人,就是宮里那一大堆的娘娘阿哥皇帝太后,什么親王貝勒這個公那個爺,她見過的皇親國戚比吳雅氏活過的人都多,她怎么會在這種小地方上出錯的? 珍珍不知道孫氏想做什么,但事有反常必有妖,對于作妖的行為她自覺抵制。 李氏牽著珍珍,左看看木訥的威武,右看看不明就里的塞和里氏,將滿腹心事都藏在了懷里,只摸了摸珍珍的頭頂說:“剛剛做得都很好。” 珍珍笑著露出那對小梨渦,得意得挽住阿奶的手。 … 秀芳的婚事已經(jīng)邁入倒計時,她如今被關(guān)在家中繡她婚后要蓋的百子千孫被,故而她既不用上學(xué)堂也不用再來與李氏學(xué)規(guī)矩。 而秀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