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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睡覺只需要靈力的英靈麻煩多了,艾爾利摸了摸肚子,感覺到要是再拖延下去,他的肚子肯定得發(fā)出不滿的叫聲。“到晚餐時間了。”時刻關注著他的天草自然沒有忽略這一個細節(jié),他還要為自己居然沒有早點注意到這個事兒而深感慚愧。“艾爾利,你就在這里等我一會兒,我出去找一找食材?!?/br>這個屋子里雖然被愛麗絲加了一個冰箱,廚房也還能使用,但主人走了挺久,肯定是沒有剩下食材的。艾爾利笑著點點頭,也不跟天草客氣。他很有自知之明,現(xiàn)在的自己只要好好地待在這兒,不給天草添麻煩就行了,過去可以不在意流星街的危險,但現(xiàn)在,他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還是不要逞強比較好。木屋的所在,就像是已經(jīng)在流星街潛移默化地成為了所有人默認不能靠近的區(qū)域,所以,艾爾利留在這里,才是最安全的。雖然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也在此之前大致了解了流星街的概況,天草倒是還不能放心。他不打算在外面逗留太久,只準備到最近的居民區(qū)找到食物,就立刻趕回。如今的這片花海的面積,遠遠沒有曾經(jīng)艾爾利無意間播種出的魔花花海范圍大,所以,沒過多久,天草就來到了花海的邊緣。最外層還是那來自外大陸的顏色鮮艷的異花,層層環(huán)繞,花苞也緊緊簇擁在一起,像是面對著不遠處的垃圾山,充滿敵意地展露出兇狠的爪牙。沒錯,在花海邊緣的地方,生長在這里、還要嘗試著向前蔓延的花兒們完全將中心區(qū)域的柔軟脆弱的外殼拋棄,將兇殘而危險的本能毫無顧忌地展露而出。天草的手中多出了黑鍵,寒光在此閃過,他的眼眸波瀾無驚,只是在將試圖纏繞住他雙腿的藤蔓無情切斷的同時,審視著殺機四伏的花叢。他從中經(jīng)過,異花似是已然形成了知覺,心生畏懼,不敢去阻擾他。而重新?lián)Q上教士服的英靈又突兀地將腳步停下,以與看待異花時毫無區(qū)別的目光,看向正蠢蠢欲動向這邊逼近的黑影。天草還未開口,就聽到那黑影之中,有人先憤怒地尖聲叫道:“不是說那里面已經(jīng)沒人了,那些怪物都走光了嗎!現(xiàn)在過來的這個,又是怎么回事?!”緊跟著響起的,又是稍小一些,深藏著不確定的聲音:“情報說的確實是里面的怪物都消失了,這一個,恐怕是……”“喂!白頭發(fā)的小鬼!”最先大叫的那家伙又第一個出言不遜,話中不掩狂傲之勢:“誰允許你先我們一步進去的!把里面的情況交代清楚,然后你就可以去死了。”顯然,這一波人是流星街的原住民,不知從哪兒得知住在花海中心的“怪物”們離開了的消息,決心闖入昔日沒人敢靠近的此地,把好處全部撈完。天草的視線并沒有落到開口之人的身上。同樣的,誰都沒有看,他只不過是將淡漠的目光粗略地從這些人臉上掃過,沒有找到任何值得在意的東西。“抱歉?!彼查_口,語氣竟然十分謙遜:“我只是來過幾次,沒有在里面停留太久,只知道花海的中心有一棟木屋,有人曾在這里居住過,以及……”不著痕跡的停頓了一下。在壯著膽子來到這里的闖入者眼中,白頭發(fā)的小鬼在微笑,看起來很弱,而他的雙眼——卻一點兒也沒染上該有的笑意,反而如同被冰凍的琥珀,璀璨的金色凍結(jié)成了透不出光源的陰影。“你們想做什么。破壞?掠奪?還是將難得保持了這么長時間的安寧碾碎啊。請不用太在意我的話,因為,無論你們做什么,我都只能表示嘆惋,僅此而已……”“本來是這樣?!?/br>本來是這樣。——從你們挑到這個時間點,選擇在此時此刻踏入花海的范圍的那一刻起,意義就不得不改變了。“很不巧的是,我來的方向,也就是我的背后,有著必須由我守護的最珍貴的那朵‘花’。”不允許被外來者玷污,也不允許被外來者摘走。這個白發(fā)“少年”在闖入者們幾乎呆住了的恐懼目光中保持著微笑。“請你們離開?!彼f。“戰(zhàn)斗是毫無意義的事情。我也不想,在你們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結(jié)果,事情總是無法按照期望的方向發(fā)展。仍舊無可避免地“浪費時間”了。天草沒有將這些愚蠢的人類殺死,因為心中無比清楚,就算今天放了他們一馬,此后他們?nèi)耘f會自取滅亡。這就是深藏在“人類”這一群體靈魂深處無法根除的本性啊,其名為“貪婪”,也就是導致人類永遠無法被人用正常的方式救贖的根源所在。沒有將他們殺死,但也并不代表他會額外手下留情。天草的心中還是有一些生氣,理由就如他方才所說的那樣,他的背后有他所想守護的話,這些人妄圖染指,讓他無法避免地心生出幾分——唔……還真是少見啊。至少在遇見——不,在與艾爾利重逢之前,天草從沒想過,自己會因為這種事情產(chǎn)生一絲一毫負面的情緒。他毫無疑問是愛著這世間之人的,即使在逗留人間六十多年的這段歲月里看夠了人性的丑惡,即使此刻擋在面前的便是淬滿險惡之心的人類,這一點他心知肚明……他也毫不動搖地“愛著”世人。所以說,此時異樣的心境就很值得品味了。黑鍵劃破了皮rou,有些許血液悠悠地飛濺,當天草無意間轉(zhuǎn)眼看來時,時間宛若在這一刻停頓。天草沒有錯過像是以極為緩慢的速度在半空中飄灑的鮮紅的顏色,但是,他并沒有將之放在心上。真正吸引了他的注意的東西,竟是在面無表情地回眸過程中,聽到的伴隨著慘叫響起的不敢置信的哀鳴。“……是……沒錯……沒有記錯……你就是十年前……的……白發(fā)惡魔?。“““?!惡魔……啊!”白發(fā),惡魔?捕獲到有意思的詞匯呢。天草不由得面露詫異。本來打算就這么將已經(jīng)無力再進入花海打攪他人的這群家伙丟在這里,他卻臨時改了主意。咔——咔——踩著趴伏在污濁土地上發(fā)不出悲鳴的貪婪之人的身體,這位無論怎么看都是虔誠的教徒的——圣人般的少年來到了那個發(fā)出絕望悲鳴的人面前,先是打量,隨后才饒有興趣地問:“請問,白發(fā)的惡魔……你在說我嗎?”也并沒有花費多少功夫來詢問,動用殘酷的手段來審訊更不可能。非常容易地,天草就從這個似乎有著相當奇妙經(jīng)歷的人口中,得知了遠在十年之前的情報。十年,可以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