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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埃迪要求裝睡,什么也不摻和,算是讓埃迪帶他回到這里來的交換條件。“其實并沒有要求一定要你帶我回來啊,我自己回來也完全沒問題……”這就是重點了。埃迪自說自話,還硬生生給他栽了一個不得不答應的“條件”,艾爾利當時默默看著這個不知想到了什么開始得意洋洋的男人好一陣,糾結(jié)了一會兒,還是點頭了。點頭的下場就是,他們倆正在被無數(shù)英靈“追殺”。艾爾利有好幾次都感應到了熟悉的魔力波紋,并且都分得出來,那些差一點就能找過來的英靈分別都是誰。這讓他很是無奈,越來越心疼被埃迪耍著玩,想找他卻又找不到的“他們”。埃迪不僅實力強悍得恐怖,隱蔽能力也尤其驚人。這之中還有他們兩個現(xiàn)在都是沒有魔力的人類的原因,讓英靈們別想憑借魔力的痕跡找到他們,時間因此越拖越久。艾爾利請求了埃迪好幾次,可埃迪都說:“不急啊,我好歹是來旅游的,讓我再多逛一逛。順便,你不是要‘嘗試’么?就在路上開始吧,想做什么,我們都去做。”他就像真的是過來旅游的異樣。他什么地方都去,城市,鄉(xiāng)野,山區(qū),溶洞,海底,叢林……也如他對艾爾利說的,他什么都帶他做?;燠E在城市里的時候,就把現(xiàn)代的人類們的娛樂方式全都體驗一遍,還有各種各樣的體育運動,包括競技項目和極限運動,此外,在無人區(qū)探探險,去海底抓抓魚……人類艾爾利的體力比英靈時差了太多,大多時候都需要埃迪帶著,可即使如此,他也覺得頗為疲倦。但是。疲倦,卻比之前的任何時候都要充實。他有時候會想,就算自己什么都不做,只看著埃迪像是永遠不知疲憊地向前走的背影,都能莫名其妙地露出點微笑。當然了,一般來說,微笑持續(xù)不了幾分鐘,他就會因為掛念著仍舊在被埃迪兜圈子甩掉的“某些人”,不知多少次地請求:“就到這里吧,別在逗他們玩了,好嗎?”埃迪也會不知多少次地說:“不急不急,這才逛了多久,一個月?兩個月?再走再走?!?/br>一個月,兩個月……在第三個月的最后一天。埃迪將艾爾利帶到了一片無人的密林中。在一棵獨受陽光寵愛,生長得尤為高聳的樹下,埃迪對艾爾利說:“我看到你跟人學過舞,彈過琴,唯獨沒聽過你唱歌?!?/br>“給我唱首歌吧,什么都好,我想聽一聽。唔,作為交換,我也送你一個禮物。”艾爾利的目光望來,男人沒有跟他一樣坐下,而是站在一旁,背靠著樹樁。他的銀發(fā)也被陽光照拂著,就像是溫暖讓雪融化。察覺到艾爾利的視線,埃迪低下頭來,半晌后,他對他一笑。漸漸地,艾爾利也笑了,眼神柔和:“沒問題,不過,我只會唱安眠曲呢?!?/br>埃迪道:“嗯,我聽著?!?/br>艾爾利就真的哼唱起了,那一首曾經(jīng)為了哄小庫丘林睡覺才學來的溫柔的曲子。埃迪肯定是不會睡著的。可是,唱著唱著,睡著的居然是艾爾利。艾爾利很累。這經(jīng)久不消的疲倦,從他為了他所在意的人們和這個世界使用寶具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存在,伴隨著他一同走入黑暗,又伴隨著他,從黑暗中醒來。和埃迪在一起的時候,疲倦消退了一些,但還有更多的那一部分,大概,只有在與那些人重逢的時刻,才會真正地散去吧。艾爾利靠著樹,睡著了。而身側(cè),已經(jīng)沒有了埃迪的身影。未過多久,幾乎就是下一秒,終于有人來啦。不,不……他們都來了。守護在熟睡中的絕美的青年身旁,等待——即使存在抹去,即使記憶消失,也依舊能讓他們深愛的,名為“艾爾利”的愛人醒來。…………高聳之地。站在這個世界最高的山峰之巔,銀發(fā)的男人俯視著腳下的層云,目光無比幽遠深邃。“果然還是喜歡高的地方啊?!彼f:“只有自己,雖然無聊了點,但看到的風景最能讓我舒坦?!?/br>三個月。三年之中的,這三個月。他來到了“地面”,做了大多不會讓他得到趣味的許多事情。但,埃迪覺得,時間并沒有浪費,這些事兒雖然對他而言比較無聊,卻對另一個人來說,意義非常。那么,他也就可以覺得自己沒有浪費精力了。為什么說沒有浪費“精力”,而不是沒有浪費“時間”?時間對埃迪來說,并不重要,因為,除非自愿,他不會死亡,會永遠保持著最強的狀態(tài)與身體留存于世,沒有終止。真正需要珍惜時間的人,是艾爾利才對呀。復活,重新變成人類,重新來到這個世界——等同于,艾爾利曾經(jīng)歷過的“命運”又得再重復一次。存在抹消后,世界的意識還是會重蹈覆轍地排斥他,從他跨入這個世界的那一刻起,艾爾利作為人類活著的時間,就要從三年開始倒數(shù)。——所以才說,這個人真是固執(zhí)得讓他頭疼啊。明知道會得到這樣的結(jié)果,明知道,只要和他在一起,接受了他的庇護即使是世界意識也無法對他們插手……——還是要拒絕,還是要滿心期待地‘回去’。艾爾利,是第一個,估計也是唯一一個,能讓埃迪完全沒辦法的人。他陪了他這么久,還是沒能讓他改變主意。如果將時間再往前推,推到剛離開老家、還沒有死過的過去,那時候的埃迪如果遇到這么頑固的艾爾利,估計早就不耐煩,也不會顧忌艾爾利,直接將他帶走。他不會丟下他,但肯定又會被艾爾利的執(zhí)著弄得很煩躁,他們大抵會互相折磨,一個不妥協(xié),一個不放手,就這樣……埃迪的口中忽然漏出了極低的一聲嗤笑。“哦,是這樣。原來變的不止是他,連我的性子,也好像變了一些?!?/br>算了。算了!既然人不愿意跟他走,他心里不爽快,也懶得再勉強了。畢竟,他從不愿意在同一個地方長久地停留。埃迪走了。走得瀟灑之極,毫無留戀。不過……走之前,他在高峰之巔稍作停留,思來想去,還是多管了一次閑事。飛雪無法觸碰他的銀發(fā),丟掉披風后,他新?lián)Q上的風衣在冰寒刺骨的風中肆意地搖曳,而這個肆意妄為的男人,就這樣,向茫茫一片的高空伸出了手:“來吧,盧卡斯?!?/br>他的鷹破開冰寒的屏障飛來,他就在這時,往平和的嗓音中,額外加了一絲陰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