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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即使可以獨自霸占那一整張床也懶得去,于是,也只能滿心郁氣地在這家伙的肩上將就著趴下睡覺。相當于名正言順地盤踞著有著香甜味兒的頸窩,他的尾巴從英靈的胳膊旁邊垂下去,長出的那一截,就隨意地擱在Ruler的胸口——沒一下甩下去砸在臉上就算態(tài)度不錯了。“笨蛋,蠢貨,就算是現在這么弱的我,也是可以輕輕松松把你抱起來,丟到二樓的床上去的!”“嗯,我相信Berserker的力氣啊。只不過,Ruler好像做噩夢了呢,眉頭都皺起來了……我們今晚就在這里陪陪他吧?!?/br>用冷哼傳達了自己的態(tài)度的他,對Ruler的好感度再度下滑,直至負數。Ruler確實是個深藏不露的家伙,重點是心思深重。他從來沒那份閑心去關注除敵人以外的其他人,就算目前是“同伴”,也完全沒有興趣。和注意到廢柴master是因為生氣不同,對于Ruler,純粹是受到了讓人只會覺得排斥的“同類”感應的牽引。——你這家伙。不管之前是什么樣子,不管真正的自己擁有多么純凈的靈魂,至少在現在,在遇到的這個時間點,果然也是沒辦法“安寧”的人對吧。——果然也是完全不能停下腳步,只會為認定的目標毫不偏移地掙扎下去,一直到死的人對吧。所以,完全喜歡不上來。將他們兩個帶到這個世界來的契約本身就并不明顯、但影響極大的缺陷。先不論是如何從眾多英靈之中選到了他們。一來到這里就發(fā)現了,這個從屬契約擁有一層“過濾”的效果,讓他身體變小的原因,根本不止是魔力不足。被召喚時,他,還有Ruler,應當都聽到了“那個聲音”。“唔……希望是強一些的,還有擅長和人溝通的從者啊,因為,這兩個優(yōu)點我自己都不具有……啊,還需要一個條件?那就……”“選擇——走過了一段很長的路程,或是經歷了很多沉重的事情,感到了疲憊,想要稍稍休息一會兒的從者。我也是這樣的人,所以,應該能有共同語言,在這段時間里可以好好相處吧。”說出這些條件的這個英靈,很有可能是被他的master的心愿感染了。在全世界最黑暗最骯臟最不得安寧的地方建造出一片與世隔絕的伊甸園,就像是將身染罪惡與污濁之人永遠無法觸及的阿瓦隆帶到了這個世間。他也感到累了,想著,如果能在這個人造的樂園暫且放下背負的一切與過去積攢下的疲憊,盡情地休息一下就好了。契約成立。將庫·丘林那眼中只有殺戮宛如寒冰一般的冷漠暫時去除——剩下的就是現在的Berserker。將天草四郎時貞心中被強行染上的黑泥暫時去除——剩下的就是現在的Ruler。可是……還不夠啊。印刻在靈魂深處的東西,哪里是這么容易去除的呢。因此,在魔力恢復的不久之后,暫時過濾出去的“東西”又會回到原處。也因此,前一個晚上還能蜷縮在英靈的頸邊,趁他睡著時悄悄用牙齒摩挲近在咫尺的皮膚的幼獸,在深夜之中睜開了猩紅的雙眼。已經能夠感覺到,今晚就是僅剩的時間了。什么?高不高興?恢復原狀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早就等不及了!不過,好像是有點……嘖。等著吧,下次再回來的時候,就不是縮成一團趴在你肩頭的模樣了,而是——*****艾爾利已經在木屋門前等了很久了。快到黃昏,去遠方清理雜草的Ruler和Berserker這么久都沒回來,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雖然并不覺得他們兩個會出意外,但是,他還是隱約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有什么意想不到……的異變,發(fā)生了。“還是去前面看看吧?!?/br>艾爾利懷著憂慮,這么對自己說道。因為還要照看master,他不能離太遠,但去遠處觀望一下有沒有正往這兒回來的熟悉的影子,還是可以的。被輪椅承載著的藍發(fā)英靈因此,沒入在了風信子的花田。淡藍色的花卉親密地簇擁著花葶,猶如墜在枝節(jié)上沉重的累累碩果,而他就在花田的邊緣略顯焦急地四處張望。忽然間,之前還尋覓不到目標的視線突兀地頓住,艾爾利幾乎是下意識地捏緊了輪椅的扶手。“那是——”驚詫的神色也在他的面上浮現。還在遠處的,正朝這個方向緩步而行的影子,究竟是什么?——能夠想到的,就只有被死亡氣息環(huán)繞的野獸。極難看到這般高大的身影,被噩耗般的紅與黑混雜,順著那雙赤色血眸窺探進去,看到的亦只有被血海填充的無盡深淵。異獸的骨骼化為纏繞于身的鎧甲,布滿無比鋒利的陰暗尖刺。而如今,被他身后的沉重尾骨拖延過的地方,被將他包裹的黑刺穿破的地方,被他緊握在手的荊棘之槍無情撞破的地方——是他們曾經一同澆灌過的花田。從荊棘與鎧甲上滑落的森森血液,淋濕了所有殘破的花葉,它們在被無情粉碎后,又被踩在腳下,被迫嵌入融進了血水的渾濁土壤。“——”艾爾利就在相隔不遠之處,與這個野獸般的男人對上了視線。看不見。從這個男人的眼中,看不見任何東西。被他破壞的、被他踐踏的、被他毀滅的——這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在融入無盡冰冷的眸子里印入半分印記,因為他,只會看向前方。……是巧合嗎?他的前方,正是艾爾利所在的方向。坐在輪椅中,被藍色花蕾簇擁著的英靈,在目光相觸的瞬間似是不自禁地將神經緊繃。這也是正常的,畢竟無論怎么看,正向他走來的,都是一個想要遠離的危險的存在……不對。并沒有“遠離”。在那一瞬的震驚過后,艾爾利就反應了過來那個男人的身份。他不但沒有后退,反而推動著輪椅向前,焦急地想要去詢問男人的遭遇——渾身沐血的Berserker,你遇到了什么危險?與你同行的Ruler人呢?可是,在他將要脫離風信子花田的范圍之前。那個男人早就看到他了,雖然眸光依舊冷漠,印刻著血紋的臉龐,也依舊透露著幾乎要讓靠近之人魂魄撼動的冰冷危險。這也說明,他的眼里“看到”他了。嗯,確實看到了。“B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