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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洗去在外沾染上的污穢后,再過來為您更換衣物。”說著,他就要往門口走去。艾爾利只來得及說了一句:“不用麻煩了高文卿,反正是短時間內好不了的傷,就這樣放著也沒關系……”“不行。”已然走到門口的騎士復又回首,披風在他身后大幅搖晃,顯現(xiàn)出與神色相反的凌厲。“照顧好您是吾王特指于我的任務,不論如何,都不能有任何懈怠之處?!?/br>高大魁梧的騎士在離開之前,最后勾起了唇角,眼眸中滿是柔和之色:“那么,我先走一步?!?/br>關門的聲音響起。房間里,就只剩下被堵得說不出一個字的艾爾利了。艾爾利:“…………”沉默了許久,他還是覺得,根本沒有每天早中晚三次都換一次貼身衣物的必要。因為,再怎么更換,再怎么清理,那一日被獅子王的圣槍貫穿身軀后,梅林贈予他的盔甲盡數破碎,留在避開了靈核的胸口略微往下、幾乎將他攔腰斬斷的傷口,根本沒辦法迅速愈合。獅子王的懲罰還不止于此。那位無情之王似乎還阻斷了對艾爾利的大部分魔力供應,只留下供給他存在的些許魔力,想要這無比恐怖的血洞合攏,只能在時間的流逝下,以一天百分之零點零幾的進度慢慢地、慢慢地恢復。也就等同于,沒有充足的魔力,身為英靈不會輕易死亡的他,只能承受著每一秒都在傳遞的普通人類絕對難以支撐的劇痛,一直到無法知曉的時限盡頭。其實今天已經好很多了。畢竟前天以前,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意識更是混混沌沌的。而在勉勉強強從混沌的黑暗中脫離的那一刻。他的腦中仍舊是混亂的,但只有一個想法最先沖破禁錮,讓他不得不在第一時間得到答案:破碎后便想盡辦法重新拼接而起,藏在被盔甲保護著的胸前位置的那枚戒指……戒指,還在嗎?……當時,聽到終于能夠開口的他斷斷續(xù)續(xù)的請求后,騎士高文沉默了半晌,才給了他一個明確的回答。“有斷裂痕跡、被繩子掛起的戒指嗎……”“對不起。”“在您的身上,只留下了或許是那枚戒指的殘留的碎跡?!?/br>“……”“謝謝,我知道了?!?/br>第39章費時三個多月,開在胸口以下的那個大洞,終于出現(xiàn)了rou眼可見的痊愈的趨向,艾爾利也擺脫了整天只能在床上挺尸的命運,至少可以起來活動活動了。他的盔甲在破碎后,就跟徹底消失不見的那枚戒指一樣,成了散落一地的破銅爛鐵,拼起來都沒法用。這就沒辦法了。高文卿為他找來了一套新的盔甲,也就是守衛(wèi)圣城的肅正騎士的那套裝備。由于身材的緣故,那過于厚實長度也嚴重超標的盔甲穿到艾爾利身上,就不是盔甲了。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銀白色的、快把主人壓趴下的桶。穿著這個不僅極度影響形象,對本身就不高的戰(zhàn)斗力更會造成影響,艾爾利壓根沒怎么糾結,就毅然決定在這個世界不穿盔甲了。反正他是一個貨真價實的Caster。而如今,貨真價實的Caster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修道服。由于僅有的那點微薄魔力需要維持實體,還剩下的那一點全都要填補進傷口的空缺,他再沒有多余的魔力給自己換個裝束。這身仍舊有些不合身、卻比普通的亞麻布長袍精致些的修道服,來自于從耶路撒冷接管而來的戰(zhàn)利品。當時,高文卿正因為不合身的盔甲而略顯糾結,甚至打算找阿格規(guī)文卿準備供給艾爾利外出穿戴的衣物,畢竟,他總不能繼續(xù)靠高文卿不知從哪兒找來的輕薄睡衣蔽身了。可當艾爾利透過窗,看到遠處的地面上行走著的城內的居民,便很為他省心地提出了這個請求:“如果可以,能替我向他們借一套衣物嗎?”聽到這話,高文明顯愣了一愣:“并不需要如此,請再等一下,我會找到適合您的衣物……”“不必為我這點小事打擾輔佐官,高文卿,在這些方面,我一點也不挑剔?!?/br>艾爾利是真的從不挑剔這些外物,并且,當他的目光向下望去時,心中略微一動:“再看到這樣的打扮,其實稍稍有一些懷念……”雖說這個念頭只是心血來潮而起,但好像還是讓做事相當認真的高文卿繼續(xù)為難了一把。他當然不會真的給艾爾利找來一套平民穿的粗布衣衫,而是退而求次,將勉強能夠接受的修道服送過來了。畢竟,普通的布料對于英靈細膩而潔白的柔嫩皮膚而言,著實有些粗糙了。接著這個話題,再順帶一想……其實在最早的時候,他便來到過圣城,卻并非一人,而是,與將首都耶路撒冷建造為宗教圣地的那位王一起。現(xiàn)在生活在這里的依舊是猶太民族的人們,他們與圣城這個名詞疊加在一起,終于能夠觸動他長久維持著平靜與冷淡的心。只不過,此“圣城”已非彼圣城。如今身處于此的,只是一個順應獅子王召喚來到圓桌圣城的無用英靈而已。而且……唔,還被master嫌棄了啊。不能像圓桌騎士們那般入住王宮就算了,他并不在意。如果不是那一天說了不該說的話,艾爾利也想不出來,自己犯了什么會被獅子王變相關押起來的罪責。所以說——當騎士再度登上這座對外封閉的高塔,來到艾爾利所暫且居住的房間所在的走廊時,看到的便是一個穿著遮不住光裸腳踝的松松散散長袍,趴在窗臺前向外遠眺的英靈。這幾個月來,也就最近能夠起身的這段時間,能夠沐浴在陽光之下。哪怕只是艱難透過窗戶的仿佛永不熄滅的陽光,也足以帶來讓身體解凍的溫暖。即使缺乏暖陽的照拂,側身面對著他的英靈將未梳起的長發(fā)披散了下來。長發(fā)從依稀可見的圓潤肩頭慵懶地滑落,耳邊仍有幾縷頭發(fā)飛散。那濃密而比絲線更細更軟的長發(fā)鋪就在修道服純白的背面上,像是閃爍著蔚藍海面被朝陽映照時所顯現(xiàn)出的波光。而當那個英靈在注意到有人來到、且突然停下了腳步時,就在窗邊側首望來。被悄然投射進來的金色陽光照耀著,讓本就美得炫目的面龐渡上了一線瑩瑩的金邊,就如神心生垂憐而投下的圣光。騎士的腳步著實停頓了頗長的時間,才再度邁步前行。經過地毯的過度,腳步聲低而沉悶,卻來得極快。高文邁開的步伐很大,所以,只幾步就來到了艾爾利所站的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