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的王，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給予你縱容?！?/br>
“但是，作為回報。”

你要放下你的“過去”，從此之后，眼中只能刻入我的身影，你的身邊再也不能有他人的存在。那些留在你身上意圖向我叫囂的廢品，也自當(dāng)清除。

你是我的東西，我就要獨占你，你再也不能看向別人。

“……等一下，吉爾，你在說……”

果然。

當(dāng)?shù)谝痪湓挸隹跁r，藍(lán)色的英靈面上還只是錯愕，到后來，隱約的不安浮現(xiàn)而出，并隨著話音的轉(zhuǎn)變而立即擴散。

他到現(xiàn)在還沒明白吉爾伽美什的意思。雖然可能察覺到了氣氛不對，或者干脆是有了預(yù)感：接下來，吉爾會說出讓他大出意料的話來。

即使沒有“打斷這個話題”或是“逃跑”的意識，再即使，直到現(xiàn)在，不要說“愛”，比簡單的高興、悲傷更高程度的感情在他的心中都沒有明確的定義……

吉爾伽美什在此時想要做的，便是毫不留情地打破那道“屏障”。

無論以什么職階、形態(tài)降世，英雄王吉爾伽美什的本質(zhì)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然后……

然后。

限制住行動，他要讓他知道，讓他只能將這段話聽得清晰——你是我的東西，我就要獨占你，你再也不能看向別人，如果違抗甚至可以把你幽禁。

“——然后，自愿來到本王的身邊，成為享盡本王無上寵愛的王妃。”

……

……

“……嘖，逃掉了么?！?/br>
“也罷。雖還差強人意，但最開始的目的，也算是已經(jīng)達(dá)到了?！?/br>
*****

艾爾利是在解除實體、瞬間挪動到遠(yuǎn)離吉爾伽美什臥室的遙遠(yuǎn)之地許久之后，才后知后覺地想到，自己為什么要跑掉呢？

對啊。

為什么浮現(xiàn)在腦中的第一反應(yīng)，是趕緊離開那里呢？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受了刺激，徑直跑到了宇智波斑平日里練習(xí)忍術(shù)的那座小山坡上。這兒有些吹在人臉上格外舒適的微風(fēng)，可以稍稍緩解一些突然而來的莫名焦慮。

艾爾利干脆就在山坡頂部坐了下來。

他努力著，試圖用最認(rèn)真、最嚴(yán)謹(jǐn)?shù)膽B(tài)度，來回憶——并且分析之前的場景。

吉爾，突然之間說了一些讓他難以理解的話。

倒不是說……字面含義晦澀難懂，他當(dāng)然能夠明白那些話的表層所代表的意義。無法理解的是，吉爾他為什么要說這些話，以及，說出這樣的話時，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放下過去，自愿走到他的身邊，成為……

艾爾利把手搭在了膝蓋上。在這里顯出身形的他，自然換下了浴衣，重新恢復(fù)了被盔甲包圍著的正常裝束。

雙眼雖然注視著下方似乎永遠(yuǎn)碧綠的草地，但他顯然沒有心情欣賞這片還算美麗的風(fēng)景。

就像是，很是不經(jīng)意地想起來了。

成為他的王妃——同樣的話，曾經(jīng)也有人說過，并且還將“王妃”這個詞反反復(fù)復(fù)地掛在嘴邊。

真是下意識就想了起來，在這兒糾結(jié)半晌，還是沒能想通緣故。

這個詞匯代表著什么？從屬權(quán)，占有權(quán)，還是借此烙印在從此之后的無止境的歲月之上的標(biāo)志？

雖然不是完全一致的臺詞，但他所擁有的無數(shù)御主，其中有不少人對他說過意思相同的話語。

渴求他的目光。

期盼他的眷戀。

繼而，內(nèi)心的黑洞擴大，貪婪地要求他永遠(yuǎn)留下。

只要是力所能及的要求，艾爾利全都應(yīng)諾。陪伴著身為人類的御主走到生命的最后時刻，在貪戀而萬分不舍的目光消散后，重新回到英靈王座。

他從沒覺得這樣做有什么不對，因為——他只是在堅信自己的職責(zé)，在御主角度看來的一生陪伴，無論經(jīng)歷了什么，都會隨著死亡與回歸劃下永遠(yuǎn)沒有后續(xù)的終點。

一直以來，他都是這么想，也是這么做的，可事態(tài)卻在全然無知之時，發(fā)生了轉(zhuǎn)變。

曾經(jīng)的御主同樣成為了英靈，他們的存在永生不滅，只要等待，終有重逢之時。而那時候，他們再將曾經(jīng)被艾爾利應(yīng)許的承諾拿出。

還是同樣的話，但艾爾利隱隱約約地覺得，其中的含義大不一樣了。

短暫的陪伴無法讓他們滿足。

渴求得更多，期望得更多，貪婪仍舊不休——他們想要得到的，似乎便是身在英靈殿的本體，也從來沒有賦予過的“東西”。

吉爾的情況更要不同。

可是，不同在哪里……

說不出來。

不適的異樣感再度襲來，讓他前所未有地?zé)o所適從，更有難以用言語形容的顫抖自靈魂深處發(fā)出。

“……”

指尖在無意識之下勾到了纏繞著右手掌心的鎖鏈，碰觸到的些許冰涼頓時傳遞到了心間，讓艾爾利的心神稍凝。

他盯著那不再被遮掩的金鏈看了一會兒，忽然晃了晃手腕。

鏈條碰撞到一起發(fā)出的清脆響聲頗為悅耳，聽得久了，又像是某個熟悉的嗓音在耳畔低語。

艾爾利忽然覺得，自己應(yīng)該制定一個模糊的目標(biāo)。

再見到奧茲曼迪亞斯的時候，一定要去問一問，為什么要對他說出那些話。

奧茲曼迪亞斯似乎總能明白他想知道什么，所以，眼下也就不用想那么多了……

到了這個時候，艾爾利的心情大為改善，宛如雨過天晴。

多虧了他本來就是心思純凈得放不下多余一絲陰影的性子，先前那些糾結(jié)疑惑，不出意外的話，根本撐不了幾分鐘。

吉爾那邊……怎么辦？

唔，這個問題倒是還需要糾結(jié)一下。

本來還想著回城堡，腳步臨時收起，他站起來后，面上出現(xiàn)了幾分遲疑，過了一會兒，竟然又改變了主意，重新坐下……

“艾~爾~”

飄揚的尾音剛好在這時出現(xiàn)，本就出著神的艾爾利被嚇了一跳，所站之處剛好又在斜坡的邊緣，腳底下不由得一滑。

砰砰砰砰——

將視角拉遠(yuǎn)，就能清楚地看到，穿著盔甲的英靈咕嚕咕嚕從山坡頂上往山下滾。而且，摔倒的那一刻，他下意識地往后抓了抓，抓住了嚇到他的罪魁禍?zhǔn)住?/br>
好了，抱成一團兒翻滾下去的就變成兩個人了。

草葉搖晃，被這大幅動作掀起的泥土翻飛，伴隨著最后的“砰！”，草地歸于寂靜。

等待半晌之后。

“………………嗚?！?/br>
不僅天翻地覆翻得眼前發(fā)黑，艾爾利還是最后被當(dāng)做人形墊子壓在了最底下的那個倒霉蛋。

而且，他受到的傷害還不止這一點！

艾爾利的眼角滑落了幾滴淚水——當(dāng)然，這是身體自然分泌的生理性的眼淚。

頭發(fā)亂成一團就不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