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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鸞最后汗水津津,像貓兒一樣的嗚咽,再沒有氣力與男人爭辯,昏昏欲睡之際,只聽男人醇厚的聲響在耳畔,夾帶幾分饜足,可恨得緊。 “這段時間,一塊也不許吃?!?/br> 小姑娘才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了小日子沒多久,又喜歡上吃糕點,到了用膳的時候,往往就只挑幾粒飯吃,這也就罷了,一段時日之后,半夜里突然嚷嚷著牙疼,第二日早起一看,一側(cè)臉頰都腫了起來。 之后幾日更是沒個安穩(wěn),這養(yǎng)心殿里的宮女太監(jiān)沒一個能看得住她,時常被忽悠著端上一小碟子點心,偏偏陳鸞見了他還能面不改色的矢口否認(rèn),一點兒也不長記性。 明明她從前是不愛吃這些甜膩的東西的。 陳鸞一覺醒來的時候,太陽已落西山,晚霞如血一樣染紅了整片天空,妖異而絢麗,不知怎的,她兩邊眼皮竟開始狠狠的跳動起來。 也許這世上當(dāng)真存在著心靈感應(yīng)這樣的荒誕事,在某一刻,陳鸞心口像是被錘子重重地瞧了一下,而后空落落的竟掉下一滴眼淚來,她困惑地皺眉,不動聲色將那滴淚擦了。 約摸著過了半個時辰,天邊泛出灰色的薄霧,夜晚即將到來,一輪月影已經(jīng)掛在了天幕上,光影朦朧。 紀(jì)煥在正殿批閱折子,陳鸞心里始終覺得不安,于是將手里的書放在一旁起身去尋他。 胡元遠遠地迎了上來,聲音比往常低了好幾度,道:“娘娘進去吧?!?/br> 陳鸞下意識覺著不對,一只腳才踏進去,就聽見里頭方涵的聲音:“……半個時辰前,派去保護國公爺?shù)陌敌l(wèi)被調(diào)虎離山,守在莊園的禁衛(wèi)軍全不是對手,等微臣得到消息趕去查看時,國公爺與三公子都已尸首分離,被人攔腰斬斷?!?/br> 調(diào)虎離山,腰斬,尸首分離。 里頭還沒有傳出什么動靜,陳鸞就腳下一滑,險些撞到柱子上去,胡元急忙扶住她,連聲問:“娘娘沒事吧?” 說話間,紀(jì)煥聽了動靜出來,眸中蘊著驚人的狂風(fēng)暴雨,他什么話也沒問,只在眾目睽睽之下抱著她,憐惜地親了親她的額頭,嗓音嘶啞:“都交給朕?!?/br> 陳鸞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她有些迷茫地抬眸,眼角透著點點的紅,她想對他說自己沒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八月十五才過,就在諸臣還沉醉在熱鬧的團圓節(jié)日中是,鎮(zhèn)國公被害的消息如同疾風(fēng)驟雨般席卷了京都的大街小巷,從此之后,陳氏一脈便只剩下明蘭宮里那一根獨苗了。 京都人心惶惶,人人自危,這時候有些敏銳的世家也根據(jù)蛛絲馬跡和各自猜想推算出了一些東西,比如連夜進宮面圣的左相和南陽王。 他們說了大半夜,陳鸞就一動不動僵在珠簾后的凳子上坐了大半夜,期間也起身去翻了一些有關(guān)當(dāng)年那件事的記載,以及左將軍親自畫押的供詞。 當(dāng)年那件事,左將軍府兩百八十口人,全部葬在刑部的屠刀下,那么多老幼婦孺,一個也沒能幸免。 帝王之怒,唯鮮血可以平息。 意圖謀反啊,多么大的一項罪名啊,陳鸞拿著那薄薄幾頁紙,手指尖都涼了個徹底。 她不傻,那趙謙不惜潛伏二十年也要血洗國公府,甚至搭上自己好不容易逃脫出來的一條命,難道僅僅只是因為當(dāng)年的陳申是主審此事的官員嗎? 左將軍府曾經(jīng)權(quán)極一時,自然知道君王的命令不可違抗,再者左將軍到底有沒有那樣的想法,他作為兒子的難道不清楚嗎?若那事是真的,他除了嘆一聲上天不眷顧之外,也沒什么好說的,撿回一條命,就應(yīng)該從此老老實實做人。 江山皇位之爭,成王敗寇,輸?shù)娜速€上所有,贏的人自然要斬草除根,永絕后患。 可瞧他如今的所作所為,這事便越發(fā)的撲朔迷離起來。 陳鸞止不住地想,若左將軍是被誣陷的,又或者是陳申使了手段冤枉了人家…… 簡直不敢想。 如今國公府的人死了個干凈,上上下下正經(jīng)的主子十人不到,跟當(dāng)初枝繁葉茂的左將軍府比起來,九牛一毛。 到了后半夜,司馬南與南陽王踏著薄霧星光回了府,紀(jì)煥坐在那張黃梨木椅上閉目養(yǎng)神,眉宇間震怒與疲憊交織。 陳鸞走過去替他靜靜地按著額角,一陣桃花香飄然而至,紀(jì)煥無比自然地捉了她另一只手握著,抬了眸子道:“方才暗衛(wèi)來報,在京郊廢棄的寺廟里發(fā)現(xiàn)了趙謙的蹤跡,但尚不確定那處宅子里藏了多少人,是何身份,我沒讓他們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br> 這事陳鸞早有預(yù)料,那趙謙隱匿這么多年,手里自然有著一股自己的勢力,只是她沒有想到,竟這么快就找著了趙謙。 按照她的推想,身上流著國公府血脈的自己,將成為趙謙最后一個目標(biāo),在此之前,他一定會藏得極深。 “錦繡郡主可是和趙謙一起的?”半晌后,陳鸞才咬著唇慢騰騰地問。 紀(jì)煥沉了面色點頭,他抬眸,看著小姑娘那與陳申陳鳶兩三分相似的容顏,忍不住極緩極慢地捏了捏她的小指,“鸞鸞?!?/br> 陳鸞嗯了一聲,見他沒有再出聲,垂著眼瞼問:“怎么了?” 紀(jì)煥突然勾了勾唇有些自嘲地笑:“無事,就是突然有些怕?!?/br> 陳鸞訝異,前世今生兩輩子,頭一回聽他說怕這個字,他這個人,竟還有怕的東西? 小姑娘懵懵懂懂的,一雙漾著秋水的杏眸像是有大霧彌漫,瞧著人的時候,那大霧便被一陣柔風(fēng)吹散了,再是堅毅的鐵石心腸,也要被寸寸涅滅。 紀(jì)煥將下巴磕在小姑娘的肩頭上,控制著力道,不想叫她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怕一個不小心,沒有看好你?!?/br> 然后又將面對著前世那樣的場景。 他眼底閃過壓抑不住的深濃煞氣。 第62章 紀(jì)煥對鎮(zhèn)國公府全然沒什么好感, 卻還是命人厚葬了陳申,他出殯入土那日,紀(jì)煥和陳鸞站在太和殿的玉欄前, 天的那頭升起一輪橘紅的太陽,伴著迎面而來的陣陣清風(fēng), 不僅沒有讓人覺得熱, 反而有些寒涼。 陳鸞被不知從哪刮來的細(xì)沙迷了眼,她拿帕子擦了擦, 那原本就有些紅的眼角經(jīng)她這樣一擦, 便又紅了一小片。 國公府分明是一個龍?zhí)痘ue,里頭住著的人,沒有一個是真心實意對她好的,哪怕是老太太,在他們的心里,國公府的榮耀與利益為上。 而陳申僅剩的那么一點兒溫情,全給了庶出一家, 為了他乖巧懂事的庶女, 他可以讓她入東宮嫁紀(jì)蕭, 因為疼惜他庶女的一片真心情意,他可以在嫡女出嫁次日傳信給女婿, 讓女婿納庶女為妾。 言行舉止,皆如得了失心瘋一樣。 明明替他擋箭的是嫡妻,想拉他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