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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謝晗?!?/br>李熏然淡淡地看回他,努力吞咽一下,扯著嘶啞的嗓子冷冷道:“你好……我是李熏然。”謝晗聽著他拉鋸一樣的聲音似乎蹙了一下眉。真煞風景。“你本來的嗓音很不錯,我很欣賞??墒?,我不能給你水喝?!敝x晗很苦惱:“怎么辦呢。”李熏然笑起來,他似乎也欣賞著謝晗。面部線條凌厲。刀鋒式的英俊,仿佛能在風中聽到震動的鳴響。心中的毒淬著眼神,又致命又誘惑。自負,自私,領導力,燎原的野心……薄教授說得一點沒錯呢。李熏然狠狠地盯著謝晗,是的,薄靳言一點都沒錯。凌遠,謝晗,薄靳言,就是三把沾著鴆酒的刀,醇厚馥郁,鏤肌刻骨。可是謝晗怎么能跟凌遠比。李熏然咽著喉嚨里的血腥味,就那么看著謝晗。謝晗覺得自己的靈魂快被洞穿了。他覺得一陣戰(zhàn)栗的興奮。“在美國,有錢人最愛上非洲大草原獵殺獅子,然后互相攀比誰獵殺的獅子攻擊力最高,如果獵殺了獅王,可以整整炫耀一年。你猜是為什么?”李熏然拒絕回答。“我原來也不明白。但是我現(xiàn)在明白了?!敝x晗半跪在李熏然身邊,不可抑制地大笑起來:“原來真的有快感,征服與殺戮的快感。”李熏然頭痛欲裂。苯巴比妥燃燒他的神經(jīng)中樞,他頭痛,惡心,一身冷汗。他忍著,絕對不表現(xiàn)出來。謝晗搬了張椅子,把李熏然連拖帶拽弄上去,將他的手背著鎖起來。然后接上腳鏈,把他的兩只腳分別鎖在椅子上。李熏然坐著,垂著頭。謝晗歪著頭看他。這種不屈的,抗爭的,暴烈如火的氣息,仿佛草原上冷冷看著他的獅王——“怎么辦,我越來越想獵殺你了?!?/br>許楠出了車禍。事故很慘烈,路人報了警。附院跟著警車一起到了事故現(xiàn)場,出車的正好就是李睿。他看見滿地她的血。李主任垮了。凌遠不眠不休地看著他。李睿拒絕說話,拒絕進食,甚至拒絕喝水。外界的刺激對他毫無用處,李睿的父母對著他哭,他無動于衷。傻坐著,傻躺著。凌遠以前見過李睿的父母,積威甚重,高高在上,在這對夫妻看來一切都是可控的,沒有什么改變不了的。對于兒子竟然愛上一個不自愛不知羞恥的女人他們感到不可思議。所以他們阻止,想盡一切方法阻止。許楠出事以后,他們屈尊親自去找了她,非常合理地建議她,離開他們完美的兒子。現(xiàn)在許楠終于離開,他們完美的兒子崩潰了。凌遠驚奇地發(fā)現(xiàn)這對夫妻竟然也會哭。妻子哭著罵丈夫,丈夫紅著眼不吭聲。凌遠不能分析到底他們哭的是什么,是兒子搞成這樣,還是完美的兒子搞成這樣。“早知道……隨著他們自己高興怎么過去!”李睿的母親后悔,李睿的父親后悔。凌遠覺得憋得慌,實在不想在李睿父母家多呆。附院有精神科,也有看護病房。但是李睿的父母堅持自己的兒子沒瘋,不是瘋子。凌遠沒法跟他們解釋精神疾病的治療和瘋子之間有什么必然不必然的聯(lián)系,他們一概認為只要和精神科沾邊的就是神經(jīng)病。“伯父伯母。小睿這樣不吃不喝不說話不行,很快他就熬不住了。先去附院,起碼打些營養(yǎng)針,咱們從長計議?!?/br>李睿的父母很相信凌遠,只好同意。凌遠長長吐口氣。李熏然被鎖在大籠子里,分不清白天黑夜,昏昏沉沉。謝晗只是渴著他,餓著他,但又不讓他真的脫水,極其規(guī)律地在他渴死之前掰著下巴灌一口水。這一口水讓李熏然極度干燥的口腔刺痛難忍,反射到淚腺上,李熏然的淚流到謝晗手上。謝晗用手指捻了捻。他折騰過很多人。也許有很堅強的,反抗,沉默,各種各樣。無不在一定時間之后崩潰,哀求他放了他們或者殺了他們。幽閉,禁錮,黑暗,對人的心理摧毀能力太大。幾乎是毀滅性的。這個小警官,是熬得最久的。他不求饒,不吭聲,用他漂亮的圓眼睛直直地瞪謝晗,或者閉目。他可見地憔悴下去,嘴唇龜裂干枯到連血都出不來。“你能熬到什么時候呢?”謝晗抓著籠子欄桿,好奇地看他:“為什么你這么堅強?”后來大概謝晗覺得實在是無聊,跟他聊起來。“我對你好奇,真的好奇。你為什么會愛上凌遠?你為什么會愛上這種人?”李熏然睜開眼,盯著他。“多純凈的憤怒的眼神。你了解凌遠到底是什么人嗎?他對你一定一直很好,很溫柔,很耐心。他一定告訴你他愛你?!敝x晗不可自抑地笑起來:“你猜,他到底是不是真懂‘愛’到底是個什么意思?”李熏然也跟著笑,他張開嘴,用粗糲的飄著血味的嗓音說了這幾天的第一句話:“不懂的是你,可憐蟲。”謝晗勃然大怒:“我不懂,凌遠也不懂,薄靳言更不懂!”他像個孩子似地自言自語:“不對,我有愛人。有個女人,和我一樣壞,我們是很好的搭檔。我愛她,對我愛她,她和我一樣出色,所以我把她殺了?!?/br>謝晗很認真:“享受犯罪的愉悅,只能我自己一個人?!彼斐鍪种?,認真地強調(diào):“我一個人?!?/br>李熏然嗤笑一聲:“孩子呢?!?/br>謝晗疑惑:“什么?”李熏然眼神虛弱卻銳利。對,凌遠渴望家庭,薄靳言渴望家庭,謝晗呢?“你要完美的家庭,還差個孩子。那個孩子呢?”謝晗踹開籠子的門,幾步上前把李熏然踢翻在地。李熏然連人帶椅子翻倒,劇烈地咳嗽。謝晗熬著李熏然。李熏然的意志出乎他的意料,他沒想到他能撐這么多天不崩潰,按計劃他早應該崩潰。謝晗很驚奇,百思不得其解。他在地下室窩著也很無聊,只好看電視打發(fā)時間。在香港丟了一個警察,也算大事,沒可能瞞過媒體,新聞報道尋找失蹤警察,警方懸賞價格非常高,甚至提供線索就行。謝晗哈哈大笑,好心地把電視機搬到李熏然面前,一邊吃著排骨飯一邊跟他介紹:“你看你看,全城都在找你。你猜他們會找你多長時間?找不到你,會不會就直接宣布你死亡?他們干得出來?!?/br>李熏然的手腕被手銬磨得破皮發(fā)炎潰爛。排骨飯的香味像尖利的指甲耙他的胃,耙過來,耙過去。他默默地努力地握起手掌,控制自己不要吞咽太明顯,不能認輸。又過了幾天,謝晗用手機對著他:“來,拍段視頻。給你的愛人看,想像凌遠正在看這段視頻,你說點什么?先說好,不要耍小聰明,你可耍不過我?!?/br>李熏然不動。謝晗威逼利誘,他就是不動。謝晗不高興,有點煩躁。背后的電視機噪音太大,他打算去關了。李熏然突然動了。謝晗笑道:“來來,說兩句?!?/br>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