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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和向冬晨繼續(xù)侃大山,他看得出冬晨現(xiàn)在的心情很不好。后來來訂牛奶的人大學(xué)生分外熱絡(luò),他讓冬晨一個人坐在這里發(fā)呆。五點多的時候,公司的人來了。同事收著桌子,把折疊的輪椅從桌子下拿出來展開。冬晨正要開口道謝,看見幾個小時前走掉的男人換了一身休閑服又出現(xiàn)了。“現(xiàn)在下班了?可以說話了嗎?”周澤亞剛剛的負面情緒仿佛都不見了,又是一副春風(fēng)和煦的表情。冬晨還在想說什么,澤亞搶白道“今天是禮拜一。”冬晨不解得蹙眉。“你說過,禮拜一找我吃飯的?!?/br>是的,自己留給他的最后一句話就是禮拜一找他吃飯。離別的場景在腦海中放映過無數(shù)遍,可從周澤亞嘴里說出是什么意思呢?是他記憶太好,還是,他也曾在不見面的日子里反復(fù)咀嚼過這些可供回味的片段呢?“冬晨,走吧。我扶你?!币粋€才忙完的女同事跑回來準備幫推冬晨上班車,她看到風(fēng)度非凡的周澤亞在和冬晨說話,轉(zhuǎn)眼看著冬晨“這是?”“你還要回公司?我一會送你回去吧?!标P(guān)于向冬晨,周澤亞疑問太多。但他想還是慢慢問比較好。“可是,冬晨還是跟班車回去比較方便吧…”女同事訕訕的說,然后沖冬晨拍拍輪椅道“來吧,我扶你?!?/br>周澤亞剛剛就看到一個輪椅在這兒,但怎么也沒有想到,這個東西是和腦海中那個靈動鮮活的向冬晨有關(guān)。向冬晨看到周澤亞眼中的震驚,心里黯淡了。女同事沒在意他們的沉默,扶住了向冬晨的胳膊。短暫的詫異后,澤亞接替了那位女同事的動作,聲音平靜如水的說“等會我把他送回去?!?/br>隨著周澤亞的靠近,能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真是魂牽夢繞的味道。冬晨不再做解釋,就像以前任何一次一樣,隨便周澤亞帶自己去哪里。周澤亞推著向冬晨,看著他的發(fā)旋沉思,倆人都沒有說話。傍晚有微微的雨,紫色夕陽漸漸暗下去,灰鴿子在樓房上空盤旋,街道里的人家飄出晚飯的味道,兩人來到一個飯店門口。這是一間港式餐廳,裝修得相當有格調(diào)。周澤亞開了一個包間,他需要的是一個安靜的空間,只有他們倆人的空間。凍檸茶、豬仔包、云吞面…上的菜都是那時在香港冬晨贊不絕口的。向冬晨看著桌面上的菜,不懂周澤亞什么意思??勺约翰桓覇枺驗樗乐軡蓙唽ψ约旱囊苫蟾?,可這些疑惑,他不想為對方解答,那些答案都太不堪。“你的腿怎么了?”周澤亞有很多問題,沉默了許久還是先問了最不能接受對這個。在來的路上向冬晨就想了很多忽悠對方的答案,他喝一口飲料。說“有一次生病,碰到庸醫(yī),腿就不行了?!边@樣似是而非的回答,其實跟真相也差不多。“看你樣子一點也不在乎?”“那我能怎么辦?都已經(jīng)這樣了。”“也是,你老婆應(yīng)該照顧的不錯。你小孩應(yīng)該快要上幼兒園了吧?”周澤亞始終不能忘記兩年多前的那個晚上,自己滿世界的找向冬晨,可那人卻帶著身懷六甲的老婆悠然自得的逛大街。那個晚上周澤亞走了很多街道,轉(zhuǎn)了很多店鋪,卻找不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甚至一度懷疑是自己的一場夢,可向冬晨的樣子,自己怎么也不會認錯的。冬晨聞言,想了片刻才知道周澤亞說的是姚紅英。想到紅英,心里又是一陣難過。周澤亞看見冬晨憂傷的表情,他不能自已的諷刺道“所以,我和徐潔談戀愛,你就和女人結(jié)婚。是嗎?”“是又怎么樣?你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結(jié)婚了吧?”冬晨反問,將問題拋給提問的人。“如果沒結(jié)婚呢?”“那也不能代表什么?!弊砸娒嬉詠?,到現(xiàn)在冬晨才恢復(fù)談話時應(yīng)有的態(tài)度,這是一種彼此平等的談話。因為現(xiàn)在的話題沒涉及到那些陰暗的過去。周澤亞看著冬晨,無奈的笑了。這無奈是因為他發(fā)現(xiàn)眼前的人真的變了。不像剛認識的時候那般懵懂,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覺得向冬晨有一種歷經(jīng)滄桑的淡定。看起來他依然是軟綿綿的樣子,可綿里藏刀,懂得如何招架自己說話的套路。圓滑的人通常都懂得進退與察言觀色,他立刻換了個話題“你在醇希上班?”“嗯,今天來推廣。平時就是整理下資料什么的。挺輕松的?!闭f起現(xiàn)在的工作,冬晨挺滿意的,吃了口餛飩,咧著嘴笑。笑起來的冬晨跟以前沒有什么區(qū)別,還是一副純真的模樣。周澤亞覺得氣氛好了很多“那你這樣工作礙事嗎?”言辭中是真誠的關(guān)心而非鄙視。冬晨也認真的回答“還行,公司不止我一個這樣的。不過另外兩人都是工齡很大了,有意外才不能行走的,現(xiàn)在繼續(xù)上著班呢。我呢,也差不多習(xí)慣了。平時沒什么。反正進公司的大門有輪椅可以推的坡度,宿舍什么的也都有電梯。就是洗澡累點,但也就穿衣服的時候累,坐在小板凳上洗,也差不多!”說完之后一口氣喝了凍檸茶,說“嗨,別凈說我了。你呢?現(xiàn)在應(yīng)該升職了吧!”之前聽那些人說工作結(jié)束之后回公司已經(jīng)心里奇怪,現(xiàn)在知道是因為向冬晨住員工宿舍,這讓周澤亞更是疑問叢生,為什么結(jié)婚了還要住宿舍?原來的房子呢?但看說工作的事兒似乎能讓向冬晨心情好點,也就接著談?wù)撈鹱约簛怼?/br>“我已經(jīng)出來單干快兩年了。自己做工作室。和嚴川一起開的。”“哦,那做什么呢?就是光明正大的接私活?”“要這么說也可以。但現(xiàn)在主要跟明星打交道。很多明星有所謂的‘街拍’,一開始工作室是干這個的?,F(xiàn)在也會跑跑秀場。有些模特或者七八線小明星的硬照是我們這兒負責(zé)的?!?/br>想來今天周澤亞拖著行李箱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應(yīng)該是剛才哪個秀場才回N市吧。這樣的話題向冬晨很感興趣,因為喜歡看電影,一直以來對明星都感興趣。不可否認,這樣的聊天還是很愉快的。說著周澤亞工作中的趣事,明星的八卦,興趣高昂。彼此都沒有再問對方的感情生活。因此晚飯吃完盡余歡。輪椅推到了車前,周澤亞換了一輛車。冬晨不認識別克,但他看得出來這輛車比以前的好。周澤亞還沒動手,冬晨就堅定的表示不需要他的幫忙,周澤亞也不催,站在一旁看他徑直開了后車門而非副駕。這人努力得往車里“挪動”,之前畢竟都在輪椅上,真的看到他生活的不便之處,心里還是惻隱。半個小時不到就到了醇希奶廠的宿舍區(qū)。門衛(wèi)盡忠職守的拒絕周澤亞進去,冬晨也說自己能行。但澤亞不同意,他軟磨硬泡,將自己為人處世的功底都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