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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兒此行,不為爭權(quán)奪勢,不為稱王拜相,亦不求千載史冊稱頌,只求無愧于心。 “父親,您覺得宣兒幸福嗎?宣兒自幼得您教導(dǎo),雖不敢自稱才華出眾,卻也有微薄之力。但最終的結(jié)果也只能于后宮深院落寞余生。 “一國之中,敢自稱有著定國之才的人有多少。若非時局世事,長公主豈不是也要埋沒了自己? “此行之艱難,宣兒已有所預(yù)料。但縱使如此,吾亦往矣?!?/br> 陸宣兒俯下身子,深深行了一禮。 燭火微晃,燭淚滴落,火光漸漸變暗。 “我曾教導(dǎo)你,老祖宗之法不可變。但你此行此意,我卻無法阻止你。” “宣兒……”陸尚書緩緩起身,扶起陸宣兒,然后深深拍了拍她的肩膀,“為父始終恪守古禮,亦是如此教導(dǎo)你。但長公主橫空出世,驚才絕艷,古禮的正確與否已遭民眾質(zhì)疑。再加上陛下也是個開明之人。所以如果你要做什么,就去吧?!?/br> …… 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 在這個時代,男尊女卑,女子的地位雖較前朝已有改變,卻依舊是閉于深庭大院,以男子的寵愛地位等等賴以為生。同時內(nèi)有隱憂,外有邊境之亂。 這同樣也是最好的時代。 國家要強大,就需要變革。所以對于任何有才能的人,帝王都愿意不拘一格降人才。 陸宣兒穿上特意為她準(zhǔn)備的官服,正式接過大太監(jiān)手上的授官印時,一直微微緊繃的臉終于放松下來。 她微微笑著,將那枚官印舉于頭頂,展示給朝堂之上的所有官員看。 雖然她現(xiàn)在只是一個小小的七品官員,也只能負責(zé)為皇帝整理文書。 但這第一步,她踏出去了不是嗎? 然后,她的視線與蕭以安撞在一起。 我做到了。 她的嘴唇微動。 看懂了她的唇語的蕭以安也不由的笑起來。 是的,你做到了。 …… “晉國先皇意外駕崩,死去之時尚未立儲,如今三皇子和六皇子的爭斗已經(jīng)擺在了臺面上。兩方勢力斗得水深火熱,如今正是我們趁虛而入平定晉國的時候?!?/br> 內(nèi)閣首輔蘇大人在內(nèi)閣其余幾位大人已經(jīng)發(fā)言后,才緩緩開口下了定論。 “的確如此?!笔捯哉芪⑽Ⅻc頭,他心里也是這般想的。 而陸宣兒跪坐在一旁,為蕭以哲提筆記錄。 這般軍事機密,記錄的人都要選擇十二分忠心的人。而陸宣兒身份特殊,既貴為一國妃子,又是專門負責(zé)文書整理記載的官員,所以讓她來記錄很是合適。 雖然如今她不過是空占個靜妃的名頭。 “陛下,長公主殿下來了。”門口外守著的大太監(jiān)通報道。 蕭以安已知蕭以哲宣她前來所為何事,而她身穿一身輕甲,腰佩長劍,入了殿內(nèi)按禮卸下長劍,卻依舊一身凜冽氣質(zhì),咄咄逼人。 蕭以哲早已下旨,蕭以安不必對他行禮。所以當(dāng)蕭以安一入內(nèi)后,蕭以哲就簡單向她介紹了情況。 蕭以安笑起來,笑容明媚又銳利。 她道:“我欲披掛出征,但希望內(nèi)閣與陛下能同意我的一個請求。” 不待內(nèi)閣眾人說話,蕭以哲就先搶先道:“阿姐你說。” “本將軍希望諸位大臣能給女子更多的入朝為官的機會。” 內(nèi)閣眾人都微微蹙起眉來。 其實這個問題早已有了苗頭,靜妃被授予官職的時候除了禮部尚書與內(nèi)閣首輔不管不顧,其他幾位大臣都是極力反對。但最后卻被長公主強勢壓了下來。 如今踏出了第一步,就要踏出更多的步伐了嗎。 吏部尚書微微咳了聲,就要開口。 “諸位錯了,我如今說這句話,只是為了告知諸位這個消息罷了?!笔捯园矒屜乳_口,“我在外征戰(zhàn)三年之久,又已回國兩年。也就是說,自我大權(quán)得握已有六年。六年時間,局勢已成定局?!?/br> 她這樣說著,已是一副運籌帷幄的姿態(tài)。 凜冽逼人,不可阻擋。 她花了六年的時間布局,如今已到了收網(wǎng)的時候,又怎么會允許他人阻攔呢。 陸宣兒朝著蕭以哲行了一禮,然后站起來,輕笑著接道:“威震天下的燕云十六騎中有三人為女子,邊境中也有一支完全由身為孤兒的女子組成的軍隊。如今在我魏國最受歡迎的雅言書房幕后負責(zé)人也是女子,書房里整理書籍、抄寫書籍的工作也多是由女子在負責(zé)。而前段時間推行的田地政策,在落實到各鄉(xiāng)各鎮(zhèn)的時候,我們已經(jīng)替換成了女子去執(zhí)行……” “不知這些可能打動諸位?”陸宣兒緩緩道來,明明是極悅耳的聲音,卻讓幾人都變了臉色。 “長公主好手段?!崩舨可袝氏确磻?yīng)過來。 蕭以安笑著看他,臉上一派謙遜。 “不過未免也太不把內(nèi)閣放在眼里了?!崩舨可袝淅湟恍?。 魏國之內(nèi),雖然帝王為尊,但內(nèi)閣手上的權(quán)利同樣不可小覷,如今長公主這般布局,未免太不把內(nèi)閣當(dāng)回事了。 蕭以安微微一嘆,拱手行了一禮,臉上表情滿是誠懇,“待吾踏平晉國歸來之日,就是吾卸甲放下手中權(quán)利之時?!?/br> 有所得,必要有所犧牲。 她手握權(quán)勢太大了,不管有沒有這一出,她都會選擇卸下手上所有權(quán)勢,好好享受余生。 如今不過是順勢而為。 她的退出,就會讓出更大的利益。就算女子入朝為官,也不過是只能分得小部分利益,哪里有蕭以安退出留下的利益大呢。 “盧某沒有異議?!蓖瑯右彩抢舨可袝氏确淈c頭。然后內(nèi)閣首輔蘇大人以及禮部尚書陸大人也沒有異議。 為什么會造成這個局面他們卻沒有收到一點點風(fēng)聲,不過就是因為長公主勢大,同時皇帝也縱容罷了。 此事已成定局,這的確是他們輸了。既然輸了,他們自然也是輸?shù)闷?。而且長公主這般表態(tài),內(nèi)閣也并未虧損太多。 “臣等也無異議?!?/br> 剩下幾位互相對視了一眼,也拱手附議。 長公主都這般表態(tài)了,若他們還糾纏不休,只怕皇上也會不滿。 蕭以哲對于這一切的走勢早已有所預(yù)料,雖則心疼自家阿姐,但他也并未表示任何異議。 最為驚訝的應(yīng)該是陸宣兒了。 雖然她已經(jīng)知道必須要付出一些代價,但這個代價未免太大了些。 蕭以安余光瞥見陸宣兒,沖她微微一笑安撫她。 …… 諸位大臣離開之后,尚書房之內(nèi)只剩蕭以安、蕭以哲、陸宣兒三人。 “阿姐,此去多加小心?!?/br> 蕭以安俯身摸著這個坐在那里、已到青年的帝王的頭,“只不過要錯過你的加冠之禮了?!?/br> 與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