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常因為腿腳抽筋而驚醒。

    但這些加起來，也抵不過她生立棠時的那么劇烈又綿長的痛。

    她現(xiàn)在天天嘻嘻哈哈的，但是明顯還是疼的。

    姜涼蟬其實知道他的心思，也有意在他面前顯得格外輕松。

    可是，深夜里，她以為他睡著的時候，痛得小聲吸氣的那些時候，他其實都醒著。

    人人都說，多子多孫是福。

    尤其是皇家子孫，更要開枝散葉，不僅是為了多子之福，更是為了保證皇家血脈不斷。

    經(jīng)歷了這一遭，他清醒了。

    所謂多子多孫，不過就是讓她一次次重復這種痛苦罷了。

    ***

    太子實在太會長了，專門挑皇上和皇后娘娘長得最好看的地方遺傳，小小年紀，就已經(jīng)是一副未來的人間妖孽的模樣了。

    而且太子聰慧異常，雖然年幼，但于兵法和國策上，已經(jīng)顯出了驚人天賦。

    民間有不少猜測，如此金嬌玉貴的太子，該是被護眼珠子一樣護著的。

    怕是連太子玩的泥巴，都是金泥巴吧？

    太子的真實處境，因為一次元宵節(jié)看花燈的經(jīng)歷，終于大白于天下。

    這事，還是靠街頭的說書先生傳播的。

    講這故事的，依然是當年那個被姜云庭按頭改故事的說書先生。

    多少年過去了，他也老了幾分，聲音倒是不減當年。

    “話說當年的元宵花燈，規(guī)模太大，那日京城男女老少，無一不上街看花燈?！闭f書先生起了頭。

    說書先生拿著腔調，道：“人群之中，就有那么一家人，容貌俱是出眾，一看就非富即貴，不是尋常人?！?/br>
    “肯定就是皇上、皇后和太子一家吧？”

    人群中有人插嘴道。

    說書先生被人打亂了節(jié)奏，也不惱，道：“正是。也不知為何，皇上出行，竟然不帶幾個侍衛(wèi)，就這么跟平常百姓一樣，帶著妻小就上了街?！?/br>
    圍觀群眾參與感很強，說書先生說一句，他們就要答一句。

    聽到說書先生這么說，圍觀群眾紛紛道：“因為皇上武功高強吧？”

    還有的道：“因為皇上與民同樂嘛?！?/br>
    只有一個帶著斗篷遮著臉的少年獨自蹲在后排，聽了這話，呸了一聲：“樂個屁?！?/br>
    還不是因為，那段時間，他娘迷戀看各種話本子。

    嫌話本子不夠勁，她還偷偷化名自己寫，寫的全都是什么高門富戶的小姐跟英俊冷漠的侍衛(wèi)私奔的故事。

    而且，還被沈放知道了。

    沈放在她去后花園玩的時候，翻了翻她近日?？吹脑挶?，臉就黑了下來。

    第二日，宮人們就發(fā)現(xiàn)，原本守衛(wèi)后宮的年輕的男侍衛(wèi)們，一個不落地被調走了，換上了一批全新的女侍衛(wèi)。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皇上說是后宮禁地，男人本就該禁入，他們也都深信不疑。

    只有小立棠看出了門道。

    這一日臨睡前，小立棠又抱著自己的小被子，站在了父皇母后的寢宮門口。

    沈放靠在門邊，居高臨下地瞥他：“回你的寢宮去。這一月，你已經(jīng)跟你母后同睡一晚了，不用再來了，下個月再說?！?/br>
    小立棠睜大了跟沈放一模一樣的眼睛，不服氣道：“母后都說了，我可以隨時來，你憑什么攔我？”

    沈放賤嗖嗖道：“憑你只是她兒子，我卻是她夫君，比你更近一層?！?/br>
    小立棠敗下陣來，懨懨地轉身，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來了殺手锏，又回過身來。

    他聲音脆生生的：“父皇，我要去找我母后告狀。”

    沈放挑起眉毛來，覺得有點意思：“告我的狀？”

    小立棠毫不避諱地點頭：“對，我有你的把柄?！?/br>
    沈放嗤笑一聲，屈起手指敲了敲他腦袋：“來，說來我聽聽，我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

    小立棠踮著腳尖，試圖也能達到俯視父皇的效果。

    然而踮起腳來也只能到父皇的腰。

    算了，這些細節(jié)不重要。

    小立棠自覺不動聲色地把腳落回來，道：“我知道那些侍衛(wèi)都是你故意支走的?！?/br>
    沈放不當回事，閑散道：“那又怎樣，我想調走誰就調走誰?！?/br>
    小立棠道：“你是因為怕我母后覺得你老，看中那些侍衛(wèi)年輕力壯，才把他們調走的?！?/br>
    沈放瞇起眼，審視著他。

    小立棠毫不畏懼地跟他對峙。

    過了片刻。

    沈放挪開眼神，冷笑道：“小孩子家家，懂個什么?！?/br>
    小立棠咬了死口：“你不讓我進去，我就跟母后實話說，告訴她你是吃醋了，才沒收她的話本。她白日里還正在找呢，要是讓她知道是你偷拿走了她的話本，你肯定沒好果子吃?！?/br>
    沈放眉目冷下來，不悅地讓開了一條縫：“你進去之后老實點，若是胡說八道，下個月也別想混進來?！?/br>
    小立棠美滋滋抱著被子從他腿邊鉆進去了。

    說書人的聲音把小太子從回憶中喚醒。

    說書人搖頭晃腦道：“那男人那般絕色，惹得當街女子們心動不已，縱然他帶著妻兒，那也無關緊要，看他通身富貴做派，多娶幾個也無妨?！?/br>
    “一時之間，不少女子擁擁擠擠的，試圖碰一下撞一下他，引起那男人的注意?！?/br>
    可是那男子目不斜視，對這些涌上來的女子，眼角都懶得動，目光只落在他娘子身上，偶然分給前面蹦蹦跳跳的兒子一眼。

    有大膽的女子實在按捺不住，故意嚶嚀一聲，想要摔在他懷里。

    可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是瞅準了那個男人的位置摔的，她這一倒，卻沒成功摔到人身上，反而直接摔在了地上。

    旁邊有竊笑聲，她旁邊站了不少貴女，雖然不明說，但眼睛里也藏著不少看笑話的意思。

    女子是蘇尚書之女，今日與眾多貴女們一起來逛花燈。

    她本就是貴女中最驕傲的那個，身份高，長得美，身邊的無不捧著端著，何曾讓她受過這種辱？

    蘇小姐當下柳眉倒豎，正要找回場子，一雙黑靴落到她身前。

    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她面前，冷淡道：“蘇小姐自重?！?/br>
    那個人說完就大步離去，直追前面三個人。

    蘇小姐和貴女們頓在當?shù)亍?/br>
    這個男人，他們中不少人都認得。

    是御前侍衛(wèi)統(tǒng)領，沈西。

    能讓沈西貼身保護的人，除了龍椅上那個人，還能是誰？

    一眾貴女呆住了。

    他們只聽說過當今皇上是個人間閻羅，卻從來都不知，他的長相，竟是那般絕色。

    這幾年，皇后先是無子，后來只為皇上誕下一子，想必子嗣稀少，早就失寵了吧？

    剛才她們也都看到她了，的確是個美人。

    但是美人有什么稀罕的？

    她們比她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