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走到了他身邊，看來是早就等在了機場。

“小九，餓了嗎？”許沄語氣溫柔，仿佛帶著南方特有的水汽，“mama專門做了你最喜歡吃的菜，就等你回來了。”

“看到你就不餓了，太想你了！”他抱住mama，腦袋埋在她的頸間亂蹭，這幅樣子若被老太太看到一定又要說他和豆豆一個德行。楚信難得沒有上來就訓斥兒子，他站在一旁打量著楚九歌，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感覺瘦了，”許沄心疼地摸摸楚九歌的臉，“咱們趕緊回去吧，好好吃點東西然后早點睡覺?！?/br>
楚九歌攬著她的肩膀，笑道：“別急啊，還有個人呢?！?/br>
“還有人……”許沄愣了一下，扭過頭和楚信對視一眼，然后小心問道：“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楚九歌笑著朝她眨眨眼沒有回答，他抬眼問楚信，“爸爸有沒有覺得我有什么變化？”

這大概是父母的特異功能，仿佛天生自帶放大鏡，孩子的一點點成長和進步都會被夸大到一百分。楚信心里倍感欣慰，嘴上卻不愿意承認。他不自然地咳了咳道：“能有什么變化，連一句能夸你的話都找不到?！?/br>
許沄白了他一眼，伸手護著兒子，“我感覺小九好像成熟了一點?！?/br>
楚九歌給老媽遞了個贊同的眼神，然后轉(zhuǎn)身朝推著行李走過來的紀肇淵招招手，“給你們介紹一下啊，這就是紀肇淵，我的房東、偶像、老師以及救命恩人。正好放假，帶他來咱家玩兒幾天?！彼殖S沄和楚信抬抬下巴，“這我媽和我爸?！?/br>
紀肇淵抿唇，朝他們微微點頭。

許沄滿以為楚九歌會和紀肇淵鬧得不可開交，畢竟兒子從小就不喜歡被約束，但現(xiàn)在看來兩人關(guān)系還不錯，這讓她有些驚訝。她笑著拍了下兒子的后背，“你這孩子，怎么能讓客人拿行李呢。”

“媽，你把他當自己人就行?！背鸥杼裘?，但卻從紀肇淵手里接過了自己的行李。

寒暄了幾句后，楚信看了看表，提醒大家時間不早了，可以回家之后再聊。他和許沄走在前面，許沄悄聲說道：“小紀這孩子看起來真不錯，就是不怎么愛說話啊?！?/br>
“人家這叫穩(wěn)重，你以為誰都跟你兒子一樣是個話嘮啊?！背藕吡艘宦?，瞥了眼身后笑嘻嘻的楚九歌，“我一聽見他咋咋呼呼的聲音就頭疼?！?/br>
他嘴上說著嫌棄的話，語氣卻是掩飾不住的驕傲。許沄看得明白，卻沒戳破，笑著挽住他的胳膊，“那就別聽了，我扶著你走快點?！?/br>
紀肇淵他們落在后面，邊走邊聽楚九歌瞎扯。

今夜的首都突然特別柔情，他們頭頂有一抹星光越過重重霧霾映下來。楚九歌拉了紀肇淵一把，讓紀肇淵看著他，自己卻仰頭睜大眼睛看著微弱的星光。

“我宣布一件事情！”楚九歌說。

紀肇淵安靜地看著他的側(cè)臉，還有被星光浸染的眼睛，“在聽?！?/br>
“我宣布這顆星星是你的了！”他避開前方的父母，悄悄握住紀肇淵的手掌，“你看，星星在我眼里，而我屬于你?！?/br>
第42章

042

因為楚九歌沒有提前跟許沄打招呼，家里的客房一時也收拾不出來，今晚紀肇淵便不得不擠在他的屋里將就一下。

楚九歌讓紀肇淵先歇一會兒，自己去客廳給紀銘打了個電話，“猜猜我在哪兒？”

“你媽半個月前就開始念叨你今天回來，見誰都要說一遍，”紀銘有氣無力地說，“你覺得你現(xiàn)在還能在哪兒？”

楚九歌摸摸鼻子，笑道：“你這是怎么了，感覺跟快死了一樣。”

“你一個輟學兒童當然不懂，”紀銘“唉”了一聲，“要命的考試周啊?！?/br>
楚九歌嘖嘖道：“那算了，你好好復習吧，我還打算明天約你一塊兒回大院轉(zhuǎn)一圈呢。”

紀銘猛地咳嗽了一聲，然后小聲問道：“你明天要去看你奶奶？”

“對啊?！背鸥栌行┮苫?，不知道紀銘為什么會突然這么激動。

“你奶奶最近開始學英語了，非常非常國際化，和其他老頭老太太站一塊兒完全就是鶴立雞群啊，都不是一個檔次的！”紀銘好心勸他，“你做好心理準備啊。”

楚九歌哈哈笑起來，“我老心肝怎么你了?！?/br>
紀銘看不進去了，卷子一摔拿著手機出了自習室，“跟我沒啥關(guān)系，就是給我爺爺剃了個頭，丑得我爺爺半個月都沒出門了?！?/br>
楚九歌笑得肚子都疼，特別期待明天小老太太能給他什么樣的驚喜。他又隨便跟紀銘扯了一會兒，接著突然說：“其實我這次回來還帶了個人?！?/br>
“誰啊？”紀銘來了興趣，趴在欄桿上的身子都瞬間站直了，“女朋友？”

楚九歌不緊不慢道：“你、表、哥?！?/br>
“你說紀肇淵啊，”紀銘無聊地哈了口氣，看著白霧散在冷空氣中，“真沒意思，害我白激動一場?！?/br>
“你好好考試吧，”楚九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下次有機會再跟你講。”

紀銘“嗯”了一聲，先行掛斷了電話。

楚九歌沉默地在窗口站了一會兒，然后去書房轉(zhuǎn)了一圈，回臥室時手里拿了一本相冊。他和紀肇淵一起坐在床邊翻看起來，“我小時候是不是和現(xiàn)在差別超大，當時我媽天天擔心我長不高?！?/br>
楚九歌小時候就像一只白團子，直到中學個子才開始猛地躥了起來。

紀肇淵看得認真，突然手指在其中一張上停了下來，“是我?！?/br>
“啊？”楚九歌不解，湊過去仔細看了看，那是一張他三四歲時的春游照，基本都是大院里的孩子還有老人，“大寶貝你犯傻了吧，這個時候你少說也得十二三了吧，可這里面都是幼兒園的小朋友啊?！?/br>
紀肇淵指著假山的一角，“的確是我?！?/br>
楚九歌眨眨眼睛，努力在不高的像素里辨認出后面擦肩而過的那個身影——即使在走路背依舊挺得筆直，的確像是紀肇淵一貫的作風。他有些難以置信，“不會這么巧吧……”

算不得巧，紀肇淵的外公和紀銘的爺爺是親兄弟，他逢年過節(jié)總會被帶著來大院里走一圈親戚。他記得楚九歌，白白嫩嫩的小蘿卜頭，笑起來臉頰上還有一個討喜的小梨渦，可一開口就變成頤指氣使的孩子王了。這種反差讓他多留意了一眼，但依然被他歸在了陌生人的范疇。

他垂下眼，顧自翻到下一頁繼續(xù)看了，留楚九歌一人在旁邊吃驚。

楚九歌把那張照片抽出來，倒在床上出神地盯著照片上的兩個人。他站在前面，被一群小豆丁眾星捧月般地圍著。有些小朋友年紀比他還要再小一些，卻穿著潮氣十足的衣服，像個小大人一樣?？稍S沄總是把他打扮得很童趣，說等他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