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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追上去,感情飽滿道:“昭哥,您知道您現(xiàn)在什么樣兒嗎?您就像那四月春風(fēng)!” 顧昭行瞥他一眼。 何全:“那叫一個得意?。。?!” 顧昭行:“……” “哎,老顧,等下,說個正事兒。”何全突然拽住他,將打開兩指寬的門再次關(guān)上,正色了些,“我以前就覺著蘇鯉有點(diǎn)兒面熟,但都說不上來,也就沒問。但今天看著她,讓我想到一個人?!?/br> “于芮?” “對對對!”何全一拍大腿,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顧昭行沒說話,何全靈光一閃,睜大眼:“等等,我好像想起來了……‘小于芮’?是當(dāng)初那個‘小于芮’嗎?!” “不是?!?/br> “啊?” 顧昭行低著聲,認(rèn)真說:“她從來都不是什么‘小于芮’。她是蘇鯉,一直都只是蘇鯉?!?/br> - 許是拍完前一組,感覺到位了,第二組情侶穿搭拍得很順利,情侶部分拍完,蘇鯉又換了幾套衣服,把剩下的單人照拍完了。照片拍得多,但最后用上的可能只是其中一半或是更少。 蘇鯉卸了妝換回自己衣服,和雜志方交接完出來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金紅的夕陽穿落在高樓大廈之間,逆光的高樓像一片棱角落拓的山林。 這樣的傍晚蘇鯉看過很多次,也拍過很多張,每次看,都會有一種,自己仿佛離這片息壤大地相距很遠(yuǎn)的感覺。周邊路人的交談,遠(yuǎn)處的汽車鳴笛,交交織織,別人的喜怒哀樂像被裝在一個個真空袋子里,不真切,也與她無關(guān)。 蘇鯉吐出口氣,拋著坐公交車用的硬幣,沿著人行道慢慢踩在越來越弱的夕陽光上。 今天這種恍然感尤其強(qiáng)烈,是因?yàn)檫^了十年,再次接觸這一行業(yè)的原因嗎? 從她接下這個工作,到今天完成它,于芮一個電話都沒打來過。 安靜得像是她并不知道蘇鯉在這邊的事情——可能嗎? 于芮只給顧昭行打了那么個電話,不知道是不是當(dāng)時她掛電話的舉動讓于芮發(fā)覺異常,顧昭行說,之后于芮沒再打來,他也沒給她打過去。 好像某種默契。 一如往常蘇鯉和于芮之間藕絲一般的默契,相互之間心知肚明,但誰都沒有越過界。 實(shí)際上也只是蘇鯉沒有而已。 于芮早就過界了,她管得太多,超過了當(dāng)初約定好的界線。 ——“她從來都不是什么‘小于芮’。她是蘇鯉,一直都只是蘇鯉?!?/br> 顧昭行在化妝間說的話,蘇鯉聽見了。 “?!?/br> 硬幣脫離了上下的軌道,蘇鯉一時出神,沒接住,小小的金屬片掉在地上,丁鈴當(dāng)啷地滾遠(yuǎn)。 在一個人的鞋尖停下。 那人彎腰,將硬幣撿起。 蘇鯉“啊”了聲,沖他揮揮手,眉眼彎彎地笑起來:“顧老板,還沒走呢?” 顧昭行捏著那枚硬幣走過來,把硬幣還給她。 蘇鯉接過:“何全呢?” “去找吃飯的地方了?!彼髦谡?,這邊人少,鴨舌帽拎在手里,半邊臉迎著光,眸中閃著高樓山林中央的一點(diǎn)錯落輝芒,“我覺得你肯定沒看手機(jī),就過來接你。” 蘇鯉聞言從口袋里掏出手機(jī),果然有兩個顧昭行的未接來電。 工作時她習(xí)慣把手機(jī)靜音,走的時候忘了調(diào)。 “顧老板請吃飯?”她調(diào)回鈴聲,戲謔問。 “嗯,”顧昭行說,“晚上要拍大夜,接替殷蔓蔓演寧常安的演員下午進(jìn)組了,今晚上要把原先殷蔓蔓拍的那些戲份重新拍,工作量不小?!?/br> “需要我隨行?” “不用,你好好休息。” “噢。”蘇鯉巴不得。 何全給顧昭行發(fā)了條短信,告訴他在哪兒吃飯,離這座總部大樓不遠(yuǎn),蘇鯉樂得吃大老板的白食,自覺跟著他。 到了人多一點(diǎn)兒的地方,顧昭行把鴨舌帽戴上了,面容看不清,但他挺拔的身姿還是引來幾個路過的小女生的注目。 何全選的餐廳很清靜,環(huán)境不錯,有包間。 蘇鯉和顧昭行是步行過去的,兩人到的時候菜都上了大半。 何全敢怒而不敢言,還得招呼兩個祖宗趕緊吃飯。 “改劇本的事情,劉導(dǎo)有沒有跟你說什么?”飯吃到一半,何全忽然問顧昭行。 改劇本? 蘇鯉咬了下筷子,有點(diǎn)兒好奇,但電視劇的事兒她管不著,也跟她沒什么關(guān)系,索性就沒插嘴問。 “他同意了。”顧昭行說,“今晚上就拍,原本的那場親密戲刪掉,按修改之后的來?!?/br> “親密戲?”蘇鯉抓到了關(guān)鍵詞,“是那個所謂的不拍出來但暗搓搓給觀眾暗示的那場床戲?” 顧昭行看著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 “啊……”蘇鯉失望地嘆了聲,夾了塊西芹,咬得咔嚓響。 顧昭行伸出去的筷子一頓,又收回來,看著她的眼底情緒似乎有點(diǎn)兒復(fù)雜:“……你不高興?” “我說出來你別不高興啊,”蘇鯉說,“我還挺期待的?!?/br> “……” 何全瞅了瞅顧昭行的臉色,一顆接一顆地夾面前的花生米吃,還是不多嘴了。 蘇鯉說完就繼續(xù)吃自己的,直到感覺身邊的低冷氣壓實(shí)在令人無法忽略,她善解人意地問:“顧老板,你真不高興了?” “那場床戲,沒有什么必要?!表汈С聊?,顧昭行開口道。 “哦,”蘇鯉洗耳恭聽狀,“怎么說?” 顧昭行慢條斯理地夾了快清蒸鱸魚,說:“騙炮行為,不值得提倡?!?/br> 他淡淡地說著,臉上卻有一股正氣凜然的感覺:“而且,除了膈應(yīng)觀眾以外,對清越這個人物的塑造作用也是可有可無?!?/br> 蘇鯉筷子戳著碗底,思考了一下,說:“可清越的人設(shè)……不就是個又渣又壞的虛偽反派嗎?” 顧昭行皺著眉,語帶譴責(zé):“太渣了。” 蘇鯉:“……” 哥哥,這不是您自個兒選的角色的嗎? “我覺得吧……”蘇鯉語重心長,“既然渣都渣了,那么多渣一點(diǎn),和少渣一點(diǎn),又有什么區(qū)別?” 顧昭行看了她兩秒。 沉默地收回視線,當(dāng)沒聽到似的繼續(xù)吃飯。 氣壓更低了。 何全憋著笑,咳了聲,痛聲道:“就是!難道渣男會因?yàn)樯僮吡艘稽c(diǎn)歪路,就不是渣男了嗎?不!一朝是渣男,生生世世都是渣男?。?!” 顧昭行掀了掀眼皮,看他一眼。 “——當(dāng)然了,俗話說,浪子回頭金不換,”何全腦袋一抬,“人物服務(wù)于劇情,電影服務(wù)于觀眾,我們也要考慮觀眾的感受,渣男雖渣,但不能往不能過審的道路上走!” “哦——”蘇鯉放下筷子鼓掌,“何全同志思想覺悟很高啊?!?/br> 何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