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57
擔心他和伊藤的對話會被竊聽和監(jiān)控。“伊藤君還沒有談完嗎?”宗銘跛著腳在房間里轉(zhuǎn)了一圈,問護士。護士微笑著回答:“需要的話他會來找您的,您也可以通過內(nèi)線電話和他聯(lián)系?!?/br>宗銘注意到起居室的茶幾上有一部古老的座機,這大概是這地方最先進的通訊工具了。“這兒可真美??!”宗銘站在南向的露臺上伸了個懶腰,問護士,“太陽快下山了,我可以去海邊看看落日嗎?”“當然,您可是這里的貴客。”護士笑吟吟地說,但并不打算放他一個人亂跑,殷勤地將他扶上輪椅,“我送您去吧,您的腿不方便,手術(shù)前千萬不要加重傷情才好?!?/br>宗銘只能欣然接受。傍晚六點,海水正在退潮,和他預估的一樣,雪白的沙灘在夕陽下展露出曼妙的酮體,美不勝收。宗銘瞇著眼睛仔細觀察海浪的變化,曼聲道:“我從沒見過這么無暇的沙灘,太震撼了?!?/br>“是啊?!弊o士附和道,“簡直和夢灣的白沙灘不相上下。”夢灣是蒙坦戈貝的別稱,宗銘不禁想起留守在那里的UMBRA小組,桑菡、焦磊、于天河,還有抱著新爹不撒手的朱可夫……算起來就差李維斯了,也不知道他在費城休養(yǎng)得怎么樣……轟鳴聲響,一個黑點出現(xiàn)在遠處的海平面上,打斷了宗銘的遐思。那是一艘小型快艇,駕駛者是一名體型壯碩的中年男人,赤著上身,穿著泳褲,身后放著沖浪板和潛水服什么的。男人跳下快艇,扛著泳具大步走來,將沖浪板插在宗銘前面不遠處的沙灘里,咧嘴露出一個爽朗的笑:“你一定就是孔先生了,幸會,幸會?!?/br>宗銘無視他伸向自己的友好的右手,冷眼打量著他。這人應該是個印度裔,有著黧黑的皮膚和卷曲的黑發(fā),左胸紋著一片極為精美的、帶著宗教意味的紋身——濕婆神盤腿而坐,兩只右手分別執(zhí)著三股叉和神螺,左半身則隱沒在燦盛開的鮮花當中,充滿圣潔而神秘的感覺。腦海中立刻浮現(xiàn)出一個名字:拉姆·辛。下一秒,被他無禮漠視的男人立刻印證了他的猜測:“我是拉姆·辛,島上的另一名醫(yī)生,也許伊藤沒有向你提起過我,不過接下來的日子我們會熟悉起來的?!?/br>宗銘遲疑著和他握了握手:“我不知道還有另一個醫(yī)生負責我的手術(shù),伊藤君從沒說過?!?/br>拉姆·辛笑著說:“不不,我另有一名重要的病人,只是她的狀況和你即將接受的手術(shù)有一點小關(guān)聯(lián),所以我偶爾會和伊藤君交流一些專業(yè)上的問題……說起伊藤君,他在醫(yī)學上可真是一個純粹的人啊?!?/br>宗銘面無表情,內(nèi)心卻翻騰起來——伊藤健太確實提過拉姆·辛的名字,但只是因為他是珍妮弗·史賓賽的私人醫(yī)生,并沒說起他和超級腦改造計劃有關(guān)。他不是應該待在鯊魚島北端照顧珍妮弗嗎,為什么會跑到南端的Ito來?他是故意來和自己碰面,還是只是巧合?如果是故意的,他為什么對一個“試驗品”感興趣,難道……是珍妮弗的情況惡化了?“時間不早了,我急需一頓豐盛的晚餐,所以我們改天再聊吧孔先生?!崩贰ば练路鹦那闃O好,笑著向宗銘告別,抱起沖浪板大步離開了沙灘。宗銘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問護士:“他也是和伊藤君一樣,長期待在Ito負責我這一類的手術(shù)嗎?”護士沉默不答,宗銘又問:“他是印度人嗎?”“我想是的?!弊o士眼神閃爍,小心翼翼地回答。“那他會用手指擦大便嗎?”宗銘話鋒忽然一拐,語氣充滿擔憂,“然后用擦過大便的手給他的病人做手術(shù)?”護士原本緊繃的臉色立刻變得十分尷尬:“這……”“隨便吧,只要別讓他的手碰我的腦子就行,這一點我一定要和伊藤君說清楚?!弊阢憮u搖頭說,“回去吧,我忽然想起了恒河,那地方給我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再待下去我怕是連晚飯也吃不動了?!?/br>護士在他身后翻了個標準的白眼,推著他往Ito研究所走去。晚餐是鮮美的海鮮燴飯,宗銘一點沒有被恒河水滌蕩過的樣子,一口氣吃了兩大盤,要不是伊藤健太來找,恐怕還能再吃一盤。“你的胃口不錯啊。”伊藤健太看著茶幾上的空盤子,暗嘆領(lǐng)導就是領(lǐng)導,心理素質(zhì)真好。“這兒的廚子不錯?!弊阢懻\懇地說,“比加布林的強多了。”伊藤健太無話可說,疲憊地坐進沙發(fā)里,說:“情況有些變化,下午我本來和博伊爾談得差不多了,傍晚出現(xiàn)了一位不速之客……”“拉姆·辛?”宗銘問,“我在海邊見到他了?!?/br>“哦?”伊藤健太有些意外,“我沒想到他會來Ito,他是珍妮弗的私人醫(yī)生,以往一直是跟在珍妮弗身邊的?!?/br>“那我們起碼可以確定珍妮弗就在島上?!弊阢懻f,“這座島分南北兩端,中間的凹地會在漲潮時被海水淹沒。我測算過了,今天的漲潮是正午12點和午夜0點,所以凌晨和黃昏的6點海潮回落,中間連接兩端的凹地會露出來。明天這些時間節(jié)點會后推45分鐘左右,后天以此類推,差不多以三十天為周期變化?!?/br>伊藤健太驚訝極了:“一下午你就弄清這些了?我在這里好幾年居然都沒有注意到!”“因為你是個純粹的人——這是拉姆·辛對你的評價?!弊阢懶χf,“說說你們都談了些什么?!?/br>伊藤健太正了正神色,道:“下午我主要是給博伊爾講解‘錨點’的問題,向他確認你的關(guān)鍵性。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接受了我的理論,并相信你的DNA可以培養(yǎng)出完美的E病毒?!?/br>宗銘點點頭,這是他們之前就商量好的。伊藤健太接著道:“關(guān)于你最擔心的芯片問題,我跟他說為了保證實驗不受任何意外因素干擾,在培育出完美的E病毒之前不建議給你植入控制芯片。他同意了,同時還保證在完成最終實驗之后給我一筆錢,送我去北歐某個小國隱居,以后永遠不打擾我的生活?!?/br>“很好。”宗銘說,“這對他來說是筆劃算的交易,而且也附和你‘純粹’的人設(shè)?!?/br>伊藤健太笑了笑,說:“是的,在他眼里我至今只是一個醉心醫(yī)學的蠢貨——純粹的蠢貨?!?/br>宗銘想說祖?zhèn)鞯模瑳]好意思,咳嗽了一聲,問:“拉姆·辛來干什么?他也想插手這次實驗?”“是的。”伊藤健太神色凝重,道,“事實上,我懷疑珍妮弗的情況可能惡化了,所以他才這么迫切地想要從我這里得到一些新進展——晚飯的時候他提出全程跟進我的研究,尤其是錨點標定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