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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維斯當機立斷,請示過桑國庭后便帶著焦磊和桑菡在蒙坦戈貝上岸,找了一家小小的家庭旅社住了下來。天黑之前下起了雨,焦磊和桑菡去外頭吃飯了,李維斯沒有胃口,隨便在街邊買了點退燒消炎的藥吞了,獨自躺在頂樓的小房間里睡覺。一覺昏沉,噩夢一個連著一個,一突兒是珠江邊的集中營,一突兒是海中下沉的宗銘,似乎還夢到了父親的背影,就像在加布林里無數(shù)次夢到的一樣。忽然被一陣敲門聲驚醒,外面天已經(jīng)全黑了,空氣中彌漫著雨水的濕氣。“Reeves先生?”旅館老板娘的聲音,“您有一位訪客?!?/br>訪客?誰?連桑國庭都不知道他們住在這里!李維斯一下子警醒起來,披了件襯衫打開門:“是什么人?”“另一位Reeves先生?!崩习迥镎f,“您下去就知道了?!?/br>李維斯?jié)M腹狐疑,跟老板娘走下狹窄的樓梯,整個人都像被雷霹了一樣愣在了那里。昏暗的燈光下,一個高大的中年男人站在客廳里,衣領(lǐng)豎起擋住了半邊臉,手中拄著一柄滴水的黑雨傘。四目相對,男人從衣領(lǐng)里抬起頭來,溫煦的目光逡巡在他臉上,低聲道:“Perrey?”“爸……Eden?”李維斯遲疑著叫出了這個久違了十幾年的,熟悉而又陌生的稱呼。作者有話要說: 您的老岳父已上線。廢處:=口=第196章S7E14.迷離局大雨沖刷著落地窗,發(fā)出白噪聲一般沉悶的“唰唰”聲,風吹燈搖,光影錯落灑在滿地花磚上,像是什么東西碎了一地。李維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以為自己仍在做夢。他已經(jīng)有十幾年沒見過自己的父親了,或者說從有記憶開始,這個名叫Eden·Reeves的男人就從來沒有在他的生活中出現(xiàn)過。父親之于李維斯,只是出生紙上的簽名,是撫養(yǎng)費上的轉(zhuǎn)賬記錄,是加布林里噩夢中的背影……僅此而已。此時此刻,所謂的“父親”竟然就這樣突兀地出現(xiàn)在了他眼前,帶著蒙坦戈貝初夏的雨氣,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幽靈。“真像啊……”伊登注視著自己的兒子,眼神蒼遠而溫和,喃喃道,“你真像你的母親?!?/br>李維斯頭暈?zāi)垦?,拄著樓梯扶手才讓自己不至于摔下?腦中無數(shù)個不可思議的疑問盤旋著,艱難地道:“Eden,真的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伊登將傘放在門口的傘架里,道:“Perrey,帶我去你的房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br>時隔近二十年,父子倆終于面對面坐在了一起。李維斯至今無法消化這次猝不及防的見面,幾乎都不知道要用什么樣的表情來面對自己素未謀面的父親。熱情的,怨恨的,還是疏遠冷淡的?伊登其實和他長得很像,只是因為二分之一混血,比他更接近白人一些,發(fā)色、瞳色都更淺,骨架也更魁梧。時光仿佛對這個拋妻棄子的男人十分優(yōu)待,算起來他也該有四十五歲了,看上去卻十分年輕優(yōu)雅,只是眼角紋路細密,鬢角的頭發(fā)也微微染了點霜。一個典型的,養(yǎng)尊處優(yōu)但心事沉重的男人。“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李維斯直覺伊登的到來和宗銘有關(guān),雖然這推測不可思議,但這個節(jié)骨眼太巧了。伊登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你認識伊藤健太?”“你知道他?”李維斯愕然,越發(fā)肯定自己的猜測。“四小時前伊藤健太給我發(fā)了一個郵件,告訴我你在蒙坦戈貝,讓我想辦法通知你一件事?!币恋蔷従彽卣f,“你丈夫被一個叫霍克的人挾持,躲在離這里六公里的海濱碼頭?!?/br>他拿起桌上的便簽紙,在上面寫了一個號碼:“這是集裝箱編號,他們在明天上午天亮之前都會躲在那里?!?/br>李維斯接過便簽紙,整個人像做夢似的,無數(shù)問題堵在胸口,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先問哪一個。“你結(jié)婚了,Perrey?”伊登問道,語氣是平靜的,但眼中帶著隱秘的擔憂,“他是誰?為什么會被霍克劫持?”“伊藤健太為什么會發(fā)郵件給你?”李維斯終于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問題。伊登遲疑了一下,道:“幾年前我曾經(jīng)給他發(fā)過一封郵件,他記下了那個郵箱,給我發(fā)過幾次信息?!鳖D了頓,又道,“你不該卷進這件事里,Perry,你不知道你們面對的是什么……”“亞瑟資本?史賓賽家族?博伊爾?珍妮弗?”他每說一個詞,伊登的眼神就變化一分。他真切地意識到自己的父親可能和超級腦案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雖然這想法連他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你怎么知道這些?”伊登驚訝極了,神色從詫異化作深深的恐懼,“Perry,你到底在干什么,你不是在中國教小孩子嗎,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牙買加?你以前喜歡的明明是女生,為什么忽然冒出來一個丈夫?他是干什么的,為什么讓你卷進這件事里來?”李維斯注視著自己的父親,伊登的每一個問題都像重錘一樣敲在他的心頭,這個十幾年來從來沒給他打過電話,沒給他寫過信,連生日卡片都沒有寄過一張的男人居然對他的生活了如指掌,連他曾經(jīng)喜歡過女孩子、去中國教書都一清二楚!“你是不是病了,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伊登在明亮的燈光下終于看清了他的臉色,語氣中頓時帶上了濃重的擔憂,“上帝,過去的一年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Eden!”李維斯打斷了他,雖然有一千一萬個問題想要問他,但此刻最最關(guān)鍵的,是宗銘的生死,“給我看伊藤健太發(fā)給你的信息?!?/br>伊登的追問戛然而止,嘴唇嚅動了幾下,掏出手機遞給他。“密碼?”“你的生日。”李維斯一愣,輸入生日打開屏鎖,郵箱里躺著幾封郵件,發(fā)件賬號不盡相同,但內(nèi)容都差不多,應(yīng)該全是伊藤健太這些年發(fā)給伊登的。而發(fā)件箱是空的,伊登從來沒有回過他。李維斯點開最近一封來信,信的內(nèi)容極短,只有三行,第一行是“榮先生,我已確定你的身份”,第二行是“Perrey已卷入其中”,第三行是“他丈夫現(xiàn)在被霍克關(guān)在蒙坦戈貝XX碼頭XX號集裝箱,他本人住在XX街XX旅館,請你通知他天亮前設(shè)法營救。這是你補償他的唯一的機會”。李維斯看過三遍,關(guān)閉郵箱,將手機還給伊登:“你留在這兒,一切等我回來再說?!?/br>“Perr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