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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囚車載著送往采石場。那年的冬天格外地冷,還下了雪。我們所有人哆哆嗦嗦地圍成一團(tuán),我盡量讓舒爾茨往中間站,我的毛衣被沒收了,只有紅三角的政治犯才會被人詢問是否有毛衣。寒風(fēng)刺骨,視線里一片花白。囚車很顛簸,我望著外面,就好像即將前往一條不歸路,四周的景色千篇一律,破敗蒼白。下了車,我們就開始干活,有些人得到一輛翻斗車,有些人則負(fù)責(zé)搬石頭。沒有人為我們分發(fā)手套,一切都是徒手進(jìn)行的。我很幸運(yùn)地和舒爾茨分到了搬石頭的活兒,之所以說幸運(yùn),是因?yàn)槟切┴?fù)責(zé)推翻斗車的人,將面臨更可怕的遭遇。工頭們很喜歡一種游戲。“看到那個標(biāo)志沒有?”工頭大聲喊道,“把車子推上去!”那個標(biāo)志距離我們至少五百米,而且坡度很陡。所有人都很猶豫,于是工頭掏出槍,怒喝道,“都快點(diǎn)!不然就打爛你們!”囚犯們推著車一路小跑,我們的鞋都很薄,踩在石頭上硌得腳生疼,但即使如此,每個人都沒有停下腳步,因?yàn)橥O录词撬劳觥?/br>等他們跑到上面累得半死的時候,幾個工頭盤腿坐在地上,一邊大笑一邊點(diǎn)著煙。然后他對著山上的人招招手,“你們要帶著翻斗車一起跑,并且要隨時控制車子,我說停就要停下來!開始!”那是我見過的最慘無人道的游戲。囚犯們推著翻斗車,幾乎是被車子帶著向前沖,因?yàn)橛屑铀俣?,車速越來越快,有幾個人跟不上就摔倒在地,后面滑下來的翻斗車直接從他身上碾了過去。工頭們哈哈大笑。車輪上沾著血和rou,囚犯躺在地上發(fā)出痛苦的呻|吟。在所有車滑下來之前,沒人敢去把他拉出來。“好了,停!”工頭大聲喊道。第一輛車停住了,但是后面的車直直撞到了他身上,一下子把他甩出幾米遠(yuǎn)。到這場血腥的游戲結(jié)束,有好幾個人都被撞倒,而且不止被碾壓了一次。他們被拖回來的身體血rou模糊,接著送往醫(yī)療所。有一個傷勢較輕的佩戴粉紅三角的青年,哭著哀求監(jiān)工們不要把他帶到醫(yī)療所,他只是骨折,可以自己恢復(fù)。“開什么玩笑,當(dāng)然要送到醫(yī)療所接受‘治療’!”采石場的石頭上沾滿鮮血,一片觸目驚心的紅映在雪地里格外刺眼。但是這些很快都會被風(fēng)雪掩埋,第二天依舊如此。提心吊膽的日子每天都是一樣的,我只能祈禱自己運(yùn)氣好些。舒爾茨整個人都暈乎乎的,根本無法從事體力勞動。我讓他找個不起眼的地方,盡量多休息,就在那時,我發(fā)現(xiàn)了昨天飯桌上的波蘭男孩。他的身體纖細(xì)單薄,心不在焉地搬著石頭。昨天的事情我還沒有問他。于是我小跑著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希望他能聽懂英語,我的母語。他詫異地看著我,藍(lán)眼睛不安地上下打量著我。“我叫盧卡什?!彼喍痰亟榻B自己。“我叫……呃,伯努瓦?!蔽铱焖僬f著,時間很緊迫,我不能讓工頭發(fā)現(xiàn)我在和別人說話開小差,“我看到你昨天有一份菜湯……我想知道,如何才能得到一份額外的食物?!?/br>盧卡什笑了,笑容有些苦澀,“去找一個‘卡波’,和他上|床。最好是在廚房幫忙的那種,你很快就能得到多余的食物?!?/br>我驚異于他的直白,并且絲毫不覺得羞恥。我明白他只是在陳述事實(shí)……或者,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在幫我。“和你在一起的人,病得很重?如果要下決定,就快點(diǎn),我可以為你介紹?!北R卡什瞟了一眼工頭,他正在和其他人說笑,并沒有看我們。“你一直在注意我們?”我問。“他太顯眼了?!彼÷曊f,“像他這樣的人不多,很難不引起注意?!?/br>舒爾茨確實(shí)很顯眼,他是一個落魄此地的貴族,rou|體來這一遭,靈魂卻向往著更高的地方。他為了他的樂譜可以忍受三桶涼水。我卻沒有任何留戀的東西,除了卡爾。我的小卡爾。但是我見不到他了。“我決定了,請你介紹一位卡波給我,我需要食物。”我握了握拳,對他說。即使我之前也做過男女支,但我早已洗手不干,那種墮落的生活我不想再體會。而現(xiàn)在,我還得撿起那骯臟的勾當(dāng),而且并非情愿。☆、倫敦病人(5)“晚上回到住處的時候,我會來找你?!北R卡什嘆了口氣,然后推了我一把,一位監(jiān)工正在朝我們走來。我趕緊低頭彎腰開始搬石頭。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挨到了晚餐時間,一整天都在想盧卡什說的話。舒爾茨太虛弱了,他需要更多有營養(yǎng)的食物。盧卡什依舊享有他的菜湯和一塊較軟的面包。我抬起頭看了看對面的波蘭男孩,他用勺子撥弄著碗里的湯,并沒有看我。飯后他獨(dú)自離開,去到廚房未掩的門后,只不過這次他要更快。“你過來。”盧卡什小聲說,“里面正好有一位卡波。”我趕緊將劉海弄好遮住額上的傷痕,然后拉了拉襯衣,可惜還是遮不住腰。“這樣挺好,他們喜歡?!北R卡什指了指我的襯衣。“這件襯衣不是我的——”“沒關(guān)系,到時候你只要討他們的歡心就好?!北R卡什的聲音仿佛一道沒有起伏的波浪般平靜,“諂媚或者順從,很吃得開。你多大了?”“二十五?!蔽胰鐚?shí)回答。“有點(diǎn)大了?!北R卡什說,“我十七。要熬過去,你可得抓緊?!?/br>我確實(shí)不再年輕了,和那些青春活力的少年比起來,我早就被蛀空了身體,但是最讓我擔(dān)心的不是年紀(jì)與容貌,而是我掩蓋起來的后背。一道長長的傷疤從我的蝴蝶骨之間一直延伸到腰側(cè)上部,非常丑陋。那是1925年秋天,倫敦又陰又冷的街道。淅淅瀝瀝的雨下個不停,我和卡爾在街邊玩耍,卡爾的皮球滾到了街道中央,那是他五歲時得到的生日禮物,于是他跑過去撿球。下雨天里汽車剎車的聲音會特別響,幾乎想都沒想,我一把沖過去推開卡爾,自己卻被那輛汽車撞翻在地,右腿骨折并且在后背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傷疤。非常俗氣的故事,但當(dāng)時確實(shí)把卡爾嚇壞了,我的血順著潮濕的地面開始蔓延,而肇|事者幾乎看都沒看我一眼,就開著車離開了。沒人會在意沒有父母的孤兒。卡爾爬到我身邊開始哭,我伸出手握住他的手,他的小手很暖,那一刻我真的覺得自己會死掉。他撕心裂肺地哭號,幾乎要把肺里的氣全部用盡。終于一位好心的夫人路過,將我送到了醫(yī)院。后來的事情我已經(jīng)記不清了。院長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