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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許寧的問話,只是答非所問道:“您以為他在哪呢?無論什么時候,將軍,自然是在他該在的地方?!?/br>聽到副官的回答,許寧定定站了一會。“是的?!?/br>他好像是在說給自己,又像是在念給別人聽。“他竟已在這樣的位置了?!?/br>那一夜許寧沒有睡著。他在床上想了一宿的心事,做了各種料想,直到快天明的時候,他聽見了樓下的動靜。隱約能聽到副官的聲音,還有人來來往往急匆匆的腳步聲,似乎是有什么人回來了,于是一番大動干戈。許寧聽著這些聲音,卻突然安下心,撐著一夜的疲憊入睡。“將軍!”一旁的親兵換了水盆,看著人已經(jīng)包扎好并重新穿戴整齊,副官才有心思開口道:“您可沒有告訴我,今晚會是這樣結(jié)尾?!彼孟駸o頭蒼蠅,在屋內(nèi)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道:“您殺了韓復(fù)榘,就是斷了馮玉祥的一臂!”“今日之事,他必定會計較在心上,就算段公按計劃離開了北平,日后恐怕也難太平。”“還有炸藥!這么大的動靜,又是執(zhí)政府邸出事,恐怕一大早就要人盡皆知了。哎,這可怎么好,可怎么好?”段正歧一手撐著額,輕輕揉著??锤惫僭谖輧?nèi)轉(zhuǎn)悠得快頭暈了,才一揚手。副官立馬筆墨伺候,恭聽教誨。【他怎么樣了?】他?副官想了半天才想明白這個他是誰??伤麤]想明白的是出了這么大的事,段正歧一回來竟然還是問的許寧。“許先生今晚早些休息了,如今應(yīng)該還在睡。”想了想,副官又道,“不過先前他也擔(dān)心您安危來著,還問過屬下?!?/br>段正歧正準(zhǔn)備寫什么的手一頓,抬頭看了眼副官。許寧擔(dān)心自己?一個俘虜為什么要去擔(dān)心搶匪?段正歧目光帶著一絲怒火,副官被那眼盯得一哆嗦,戰(zhàn)戰(zhàn)兢兢問:“將軍?”段正歧凌空望了二樓半晌,須臾,徐徐寫下幾個大字。【把孟陸叫來。】力透紙背。------------------許寧醒了。可能因凌晨才睡得緣故,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他換了衣服,先不忙著下樓,而是扶著窗子看著樓下。這是一處近郊的小別墅,與周圍鄰居都有著不近的距離,倒免了互相打擾。別墅內(nèi)還有一個院,面積大一些,跑馬遛狗都不在話下。許寧起床的時候,院子里的親兵在訓(xùn)練。他和這些人在金陵的時候就熟悉了,因此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往日都是孟陸帶領(lǐng)親兵練習(xí)的,怎么今天換了一個人?這是他發(fā)現(xiàn)的第一個不對之處。接著,門響了,有人帶著早飯進來,但是送飯的人卻不是之前一直負(fù)責(zé)這活計的副官。這是許寧發(fā)現(xiàn)的第二個不對。“先生,將軍在樓下等您?!?/br>站在旁邊的士兵等許寧快吃完了,才恭恭敬敬說了這么一句。許寧一抹嘴,懷疑自己聽錯了,那位神秘莫測的“段大將軍”竟然主動要和自己見面,太陽打西邊出來嗎?這時候,許寧就真的有點危機感了。因此他出門的時候,忍不住問了一句。“孟陸呢?”“孟校尉被罰了鞭子。”許寧心里咯噔一響。-----------這時候的孟陸正在挨抽,負(fù)責(zé)抽他的是甄副官,像是要報答前幾日的恩情似的,副官下手毫不手軟。“哎喲!”“哎呀!”“哎痛??!”副官聽他叫得煩了,忍不住道:“你還有沒有點骨氣,這點痛都忍不???”孟陸白了他一眼。“挨鞭子的又不是你。哎!輕點,輕點。”副官下手又是一狠鞭子。孟陸有氣無力地哼哼道:“再說我要是不喊痛,將軍怎么知道我受罰了。我叫大聲點,才能體現(xiàn)我受罰的虔誠。嘶——,就像那些去嫖的嫖客,不都喜歡娼妓叫的又響又媚么?!?/br>他這比喻,差點把副官氣出肝火。甄副官頓時想起來之前將軍吩咐的話。【只管抽他,別廢話?!?/br>多么有先見之明??!他有點后悔,為何沒有早點聽從將軍的吩咐。孟陸也不是笨的,被無緣無故又抽了一頓,很快就明白過來。“將軍知道了?”他說,“早知如此,我干嘛還要去賄賂那個小秀才,直接來領(lǐng)頓鞭子就好?!?/br>副官白了他一眼,把鞭子交給旁的人,吩咐他們老老實實安安靜靜地抽完,才離開刑房。段正歧在大廳里等著。他手里握著一本書,好似在看,卻許久沒有翻頁。更難得的是,他今天穿了整套的軍裝出來。明明受了傷,卻還是皮帶袖扣,帽子肩章,都規(guī)規(guī)矩矩扣了整齊。只看側(cè)影,就能叫人嘆一聲龍章鳳姿。副官心里嘆了口氣,他瞧著長官英俊的眉眼,難得有些悵惘。這時,樓上傳來腳步聲。副官耳朵一立,工整站好。段正歧卻把書舉得更高,好似心思全在這一張紙上,全然不關(guān)心外物。許寧走進大廳,還穿著昨天那件衣衫,臉上還戴著蹩腳的眼鏡。副官卻莫名有些緊張,踏前一步正要開口。許寧腳步輕盈地繞過他。忽然,正專注看書的段將軍,手里的書被抽走了。他抬頭,對上一雙眼。“正歧?!?/br>許寧說:“你把書拿反了?!?/br>在聽到許寧喊他名字的一瞬間,段正歧竟有些失魂。一股熱流順著心臟涌向四肢,再沿著經(jīng)脈貫通百xue,身上一直隱隱作痛的傷口都聽命安分了下來。他長長地吸了口氣。這才意識到,重逢意味著什么。好像十年前堵在胸口的一口氣,又喘了上來。好像被扔在天涯海角的孤兒,又有了港灣。枯敗的野藤蔓冒出了新芽。他活了過來。作者有話要說: 修改一下,看看是不是作者有話說里的內(nèi)容觸礁了。如果是的話,你們就看不到之前的作者有話說,但是可以看到正文了。----------------韓復(fù)榘這人被我早寫死了十幾年,但影響不了大局。☆、碎“正歧!”許寧又喊了一聲,才看見段正歧目光重聚,回過神來。“你沒事吧?”他有些擔(dān)心,指尖剛要觸碰到對面的人,卻被段正歧微微側(cè)身避了開去。許寧一愣,想再走進一步時,卻被副官擋住。“許先生?!?/br>副官擋在他身前,微微一笑。“我竟不知道,您與將軍是舊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