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04
乒鈴乓啷亂跳,他竟也似沒聽見似的。“溫彥之!糊了!”齊昱沒好氣站起來,拾了帕子就將瓦罐端起來。溫彥之大夢方覺地扔了書:“啊,我都忘了還在煮飯了?!?/br>“給我做飯你就那么沒耐心,還養(yǎng)我呢,得把我養(yǎng)死嘍。”齊昱咂著舌,揭開瓦罐蓋子便是一股焦苦味道撲面而來,他好笑道:“你說說你,要是做的不好吃,我也就將就吃了,可你總不能喂我吃糊的罷?”溫彥之忍著笑,從他手里接過帕子來:“我去倒了它,還是煮面好了。我也就面煮得能吃些?!彼诤箢^推推齊昱,“糊味兒大,你去廳里坐,面好了我叫你?!?/br>齊昱便撿起方才的書走到小院兒正廳,剛撿了主座要坐下,瞥眼卻見面前北面山墻上秦文樹的水道圖紙裱邊起了一塊。怪難看。他皺起眉頭,抬了根指頭想把那塊摁下去,豈知這一摁,往上頭的一塊裱邊竟隙開來。那隙開的裱邊下頭,竟露出一段月白色的九龍錦來,不大的開裂中,顯出了三個字。“……永輝,詔……”“齊昱!”溫彥之突然在院兒里叫他。齊昱連忙手掌在那縫隙上遮了字,“……何事?”溫彥之沒看他,正坐在小板凳上端著個瓷碗和面,問他:“你吃不吃辣?”“你吃我就吃。”齊昱笑著答他,“溫彥之,這秦文樹的畫……”“怎么?”溫彥之一瞬抬頭,眨眼看他。齊昱頓了頓,“沒什么,想來老舊了,就裱邊翹起來些,怎么辦?”溫彥之“哦”了一聲,埋頭繼續(xù)和面,“正好我這兒做面,你來蘸些面糊罷,幫我粘一粘就是?!?/br>“好?!饼R昱擱下書,走到溫彥之身邊蹲下。他探指在碗里蘸了一指頭的稀面糊,親了親小呆子的臉,才又起身走回廳里的北墻前,仔細將面糊涂在了翹起的裱邊上,然后踏踏實實將那邊沿摁實在了,沉身立在前頭一動不動地看著面糊干了,確認那邊沿再不會翹起來,這才輕輕吐出一口氣,重新拿起桌上的書卷來。轉(zhuǎn)身去看溫彥之,見小呆子正一無所覺地端著過去那木器搖面,不由終于安下心來,這便坐在主座上,安安穩(wěn)穩(wěn)地看著院中小爐子升起的炊煙,和溫彥之認認真真將面條煮下鍋中的模樣。齊昱勾唇笑了笑,覺得溫彥之真乖。不吃大飯大菜,能一起吃個素面,其實也挺好。畢竟湯面就是這么一種物件。在寒冬或夏夜里吃些面,喝些湯,暖意融融的,能算作一樣心中的慰藉。他小時候并不明白這種的道理,又因著挑食,故皇子所里頭送來的面他一般都不怎么動。記得有一回冬天,十二三歲的時候,齊政陪他在外頭瘋野了一下午,忘了是去獵場還是去聽戲,反正是淋了一頭的雪,玩兒得挺盡興?;氐臅r候齊政直打噴嚏,他怕齊政自己回公主府去生了病,鎮(zhèn)南皇姑會對自己發(fā)脾氣,便先將齊政送回公主府去,想先給皇姑賠不是。那時候鎮(zhèn)南皇姑可著緊壞了,說他是傻孩子,自己身體也是要緊的,不用賠什么不是。說著話,一道道地把他二人推到屋里頭去沐浴換衣裳,又折騰下人生爐子給他們烤,大半個時辰后才準他們坐在飯桌上,算是消停。等了會兒,下人端上來兩碗面,素湯的,然后又擺上來十多個碟子的小菜佐料,說是看自己喜歡加進面里。齊昱在宮里從沒這么吃過,就問齊政怎么加。齊政老神在在一邊加?xùn)|西一邊同他說,昱哥,你瞧我,這么加如此如此,再這么加如此如此,放些牛rou放些蔥花,可好吃了。齊昱十分贊同,瞧著齊政那碗確實比自己這碗好,于是就點點頭,淡定端了齊政調(diào)好的面就開吃。他本以為齊政會生氣,因為宮里的小皇子小王爺們,但凡被搶了東西,定然是不依不饒,要哭鼻子鬧騰,再往年長了些說,要人身家性命也都是常事。齊昱本以為齊政也會哭鼻子告給鎮(zhèn)南皇姑。但齊政沒有。齊政只是開心地捧著臉,支在桌沿上笑盈盈地看他吃,問他:“昱哥,好吃么?”自然是好吃的。他點頭。齊政便起身又拿些牛rou給他加進碗里,哈哈笑:“你喜歡吃就好!多吃些,我的都給你吃?!?/br>……到現(xiàn)今齊昱吃過不少的面,終于也不會再為著別的碗里的面好,就舍了自己的面。是咸是淡,是甜是酸,是冷是暖,是辣是苦,自己吃了,才知道喜不喜歡。“面好了。”溫彥之端著口雪花瓷的方碗走進來,放在齊昱跟前,笑著搓搓燙紅的手。齊昱嘆氣,拉過溫彥之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怪道:“你笨么,有帕子不知道使?!?/br>“方才糊了鍋,是你將帕子弄臟了,我不想用?!睖貜┲栈厥謥?,“我去盛我的,你先吃。”“好?!饼R昱拉著他前襟親了親他,心滿意足看著溫彥之又踱到院兒里去。——小呆子做的面,今后得吃一輩子,再難吃,大約也都是福分。他這么想著,拿起筷子,往那雪花瓷碗里火紅的辣湯里頭一攪,卻越攪臉色越難看。他落目瞧著里頭的面條襯著紅湯,半晌,僵僵扭過頭去沖院兒里叫:“溫彥之,這面怎是綠的?”【正文完】作者有話要說: 史官的正文完結(jié)了,謝謝大家數(shù)月的陪伴,歸歸感激感動在心。這文寫得很快樂也很用心,所以有些累啦,番外的話,過一陣在再寫。希望有帶給你歡笑。有緣,下個文相見。么么噠所有人。?第121章番外【不悔】―我看高考春裁二月,京中會試開了。原這會試高考同現(xiàn)今的溫彥之也沒什么干系,豈知開年時趕上皇城修繕工部事雜,溫老爹因心疼這么兒在工部夜宿抹起了眼淚,便一舉托人將溫彥之換去禮部掛了個給事中在身,本想著僅領(lǐng)謄錄案冊一類公務(wù),卻未料一月底上和倫托派遣來朝的使臣暴斃,一時引鴻、禮二部忙得腳不沾地處理后事,原定監(jiān)考會試的幾個禮部主事有了更要緊事務(wù)抽不開身,溫彥之便被侍郎薛軼點了名頭頂上去監(jiān)科,倒引來四下青白眼色,當是嫉他便宜得了份好差。這天清早,溫彥之迷夢中聽見院兒里的銅壺滴漏叮咚敲過一輪,開道眼縫兒往窗外瞧瞧,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