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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8

分卷閱讀88

    不如待此行游罷,沈某再好生答謝劉侍郎?!?/br>
齊昱微微瞇起眼,沉著地看了沈游方一會兒,心里將沈游方許下的這張空頭兌票給掂了掂,好半晌,終道:“好罷。”

“劉侍郎!”李庚年站了起來,目色微慍,全身上下都繃著一口勁氣,像在隱忍。

齊昱抬手拍了拍溫彥之的手背,抬眼瞧了下李庚年,笑道:“溫彥之,你先回艙里。沈公子也回避一番,容我同李侍衛(wèi)說道兩句。”

沈游方嘆了口氣,點頭告退。溫彥之看了看齊昱,又看了看李庚年,最終是抬手拍了拍李庚年的肩膀,便招呼龔致遠一道下艙去了。

龔致遠走到下梯轉角時,撓了撓腦袋,問溫彥之:“沈公子,是喜歡李侍衛(wèi)么?”

溫彥之頓住腳步,想了想,“料應如此。”

“可我聽說……”龔致遠踟躕著,折梯邊上的窗洞漏下些光,盡灑在他困惑的臉上,他壓低了聲音,拉溫彥之更走遠了些:“溫兄,我都是聽別人講的,我,我就只講給你一個人聽,你別說出去,若是上頭知道了,非割了我舌頭不可?!?/br>
“何事?”溫彥之皺起眉來。

龔致遠回頭看了眼,確認齊昱三人沒有下來的意思,這才悄聲道:“從前長公主府里那二世祖,你知道吧?”

“二世祖?”這詞叫溫彥之反應了一會兒,才道:“……鎮(zhèn)軍侯,齊政?”畢竟鎮(zhèn)南公主也就一個兒子,想見齊政生平,也確然是個二世祖不假,京中高門官宦之中,應當皆是如此稱道他的。

接下來的話,便都是大不敬了,故龔致遠很是喘了幾口大氣,才鼓起勇氣道:“那二世祖,同你,同劉侍郎,你們……都是,都是一樣樣的,那種……”

溫彥之淡淡道:“龔兄是說,他同我們一樣是斷袖?”

龔致遠“哎哎”地應了兩聲,也有些不好意思,“對,你別介意,我沒惡意,就是……就是有些不習慣。那二世祖,也是個好南邊兒風的。我從前,聽吏部那邊的講,好似……這李侍衛(wèi)就是公主府里,同那二世祖一道長大的,當年戰(zhàn)和倫托時,為救二世祖也是身負重傷,很得軍心,二世祖沒了后,今上對他很賞識,這次外放南巡便是出出功績,今后大約是要重用的,約摸算是天家補償公主府罷,畢竟是死了后嗣,將長公主都慪沒了,這一脈也都不剩,甚是凄涼。這次南巡,今上臨行前,還指派了禮部、吏部去皇城司清點李侍衛(wèi)的案底,大理寺、御史臺都在閱批李侍衛(wèi)歷來的文書,我們戶部還要出李侍衛(wèi)的戶單。溫兄,你也在朝為官數(shù)年,這情狀,還能不知是為何么?”

溫彥之心里幾乎一落,脫口而出:“皇上要將他外派監(jiān)軍?”亦只有外派監(jiān)軍之人,要當如此多番的考察,可方才齊昱卻說李庚年要掌事皇城司,這又是如何回事?

“小聲些,溫兄?!饼徶逻h又是不安地瞧了一遍主艙的閘門,“劉侍郎是剛調到京中的,我不知劉侍郎是知道,還是不知道此事……我二人現(xiàn)下這么說,叫欽差聽見,也是個擅自揣度圣意的罪過,可我著實放心不下你……我們六部里頭的消息,是這么個消息,可你同劉侍郎的關系,已然如此如此,若是劉侍郎撮合沈公子和李侍衛(wèi),到時候他倆好上,皇上又要將李侍衛(wèi)外派……萬一李侍衛(wèi)要駁了今上的旨意,不去監(jiān)軍,這,這可怎生好?劉侍郎在今上跟前,豈不成了罪人?”

這一言兩語將溫彥之的頭都說大了,倒難為龔致遠心思如此細,他心想若是老爹在場,定要說此人官路長遠,身存鴻運云云,可他現(xiàn)在是確實沒有夸龔致遠的心思。因為他知道“今上”和“劉侍郎”就是一個人,那就是齊昱,可為何齊昱已做好準備要將李庚年派去監(jiān)軍,卻又要將他推給沈游方呢?

龔致遠見他也是沒主意的模樣,嘆了口氣,囑咐道:“溫兄,你同劉侍郎,就這么提一嘴罷,只別說是我言語的就是,我還指望多在戶部多混幾口飯吃。”

溫彥之應了,謝過龔致遠,行回艙室中坐在榻上,對著油燈看了兩頁書,實在心不在焉。正此時,齊昱推門進來了,臉上兜不住一臉疲憊,也沒刻意同溫彥之掩飾。

齊昱坐到他身邊,揉著眉骨輕聲問:“怎還醒著,你該先睡了,不必等朕。”

“李侍衛(wèi)說了甚么?”溫彥之放下手里的書。

齊昱苦笑:“不就是怪朕,還能說甚么……”罷了,他手肘抵住矮幾,支著額頭嘆口氣,“朕想說他不知好歹,可……”

可怎么下得去口?

溫彥之靜靜默了會兒,問:“皇上,對李侍衛(wèi),究竟……是想如何安排?”

齊昱扭頭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聽說了甚么?”

溫彥之垂著眼睛,皺眉不語。

“是龔致遠說的罷?”齊昱幾乎不消多想,一猜就中了。他笑了一聲,道:“罷了,此事朝中私下都在議論,你知道,也是早晚的事情?!?/br>
溫彥之嘆氣:“你別怪龔兄,龔兄是擔心我受牽連……”

“受甚牽連?!饼R昱打斷了他,“朕根本就不想放李庚年外派?!?/br>
溫彥之一愣:“那……審考之事,六部五院已然開始了,又是為何?”

“為何……”齊昱目光略有怔忡地凝視著前頭木桌上的油燈,一聲輕嘆:“是李庚年跪在齊政墓前,求朕的。他想去北疆監(jiān)軍,他要找出當年那隊人馬……給齊政報仇,可約摸……”說到這處,他掐斷了話頭,深吸一口氣,向后仰倒在木榻上。

“北疆戰(zhàn)事頻頻,他約摸,是去送死的……”

——說到底,李庚年還是活在過去,根本就走不出來??桑四哪転榱怂雷龃蛩??他總是想讓李庚年活下去的,總不能一直背著齊政的事過一輩子。

可要走出來,確鑿不是容易的事。

溫彥之也是沉默了,也不知兩人一起靜了多久,他突然問:“你覺得,李侍衛(wèi),可能接受沈公子?”

齊昱望著船艙略低矮的吊頂,徐徐道:“誰知道。朕只是覺得……他們實則是同類人?!?/br>
溫彥之慢慢地躺在他身邊,看著他的側臉問:“沈公子是商賈,怎會和李侍衛(wèi)是同類人?”

齊昱扭頭看他,略有些氣悶:“溫彥之啊,你真是成天只讀圣賢書,江湖風云多有趣,你竟全然不知。沈游方又不是打出生了就縱橫四海,總也有潑皮破落的時候,那時候可慘著呢?!?/br>
“為何?”溫彥之訥訥地問。

齊昱悠悠閉上雙眼,想了想,竟長聲道了句童謠來:“人說江南好,沈家有塊寶,在家能種草,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