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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3

分卷閱讀23

    這便是提出治水奇法的溫舍人?”

“正是,”齊昱伸長手臂將裝了海泥的木匣子往溫彥之面前一放,“溫舍人,你試試此泥如何?!?/br>
遙遙的,溫彥之也聞見那木匣子中,傳來一絲酸臭味,像是某種魚壞在了里頭。

溫彥之面無表情地看向齊昱,齊昱也老神在在地望了回來,眉眼還帶笑:“快試試,別拘禮。”

溫彥之:“……”

微臣的神情,像是拘禮嗎?

這是為了昨日實錄之事,在記仇?

溫彥之垂首瞧那木匣子,好奇心終于大過對臟物的抗拒,他還是伸出了玉蔥似的手指,將那海泥扯下一坨,把玩了起來,不一會兒便捏出個小兔子,活靈活現(xiàn)的,又改捏了一個泥人。這泥巴是比黃泥的塑力更強,且不會立馬凝住,過去很久亦能改變姿態(tài),很適用于筑模使用,能節(jié)省不少材料。

齊昱點點頭,看著溫彥之擺在桌上的那枚泥人,道:“皇弟瞧著合適,便辦下去罷,朕覺著這泥挺好?!?/br>
正此時,卻見黃門侍郎拿著個火漆的文書急急惶惶地奔了進來:“稟皇上,西北加急!”

文書經由周福遞到齊昱手中,齊昱一把扯下火漆,翻開一掃視,長眉當即皺起——

數(shù)日前,戍邊軍中出了細作,導致殊狼國賊寇突襲玉翀關,劫掠了西北最為富庶的昌寧城,城中富戶舉家罹難,百姓死傷數(shù)千人。上將軍趙黎帶領戍邊軍與敵頑戰(zhàn),已然大破敵軍,如若皇上同意,他們可以直取殊狼國都城。

靖王見此情景,連忙垂眼拱手道:“既如此,臣弟先行告退。”便退出殿外去了。

齊昱英挺眉心結如山川,狠狠將手里的文書摔在御案上,“宣溫久齡!”

第18章【毒瘤啊毒瘤】

殊狼國,是顆毒瘤啊毒瘤。

溫久齡一邊走在通往御書房的宮道上一邊想,腦海中思緒紛飛,全是歷年與殊狼國邦交之中的雞飛狗跳之事。

難怪今上氣憤!

根本是個視邦交為兒戲的蠻夷!每每兩國修好的文書前腳剛剛送去,殊狼國邊境軍后腳就能跟著到停戰(zhàn)地附近“隨意逛逛”,順便還捎帶搶掠幾個村子,擄走幾個貌美如花的姑娘,氣得戍邊軍趙黎牙癢癢。然,我朝泱泱大國,哪里能無視邦交文書而與其開戰(zhàn)?每次都是殊狼國象征性致歉,隨意處置幾個軍官,便不了了之!

溫久齡也是腦袋疼,若不是仗了有鐵礦與戰(zhàn)馬,殊狼國那廝哪能橫行這許多年?不說我朝,殊狼國早年悔了高麗王子一樁婚事,后來還經常向高麗索要茶葉與布匹,老高麗國君真是恨不得殺將過去,若非看著他們屁股底下坐著鐵礦、手里拉著戰(zhàn)馬,邦交的巨船早就沉了。

早在趙黎將軍的父輩趙威將軍時,殊狼國亦是日日在邊境喊打喊殺,雖則先皇不允戍邊軍與殊狼國發(fā)生沖突,然有一回真把趙威將軍惹毛了,趙威將軍便帶著八千鐵騎一路攻克殊狼國重鎮(zhèn),先皇十二道金牌招兵回朝,趙威將軍只講了一句“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竟直直打到殊狼國都城邊上的十里驛亭才停下,仿若傳聞殊狼國君當時已在大金宮里嚇尿了褲子。

其后,迫于趙威將軍雄風,殊狼國軍是萬萬不敢再開玩笑,這狀況一直持續(xù)到兩年前趙威將軍病逝,兒子趙黎在眾將之中脫穎而出,軍功卓著,又很是忠心,便由今上指派去統(tǒng)領了戍邊軍。

于是殊狼國覺得,他們的好日子又來了,近年來便時常撿漏子在邊境混跡,時不時勾搭些商販走私,抑或欺負個把姑娘家,都是常事,戍邊軍將他們教訓一頓又一頓,也不知收斂,此次竟和細作勾搭,將邊境最富裕的昌寧城搶掠一空,數(shù)門富戶舉家罹難,城池一片狼藉。

趙小將軍趙黎氣炸了,立時帶了精銳五千人,將那兩千騎兵盡數(shù)殲滅,俘虜了敵軍將領,只打算效仿父親,殺到殊狼國都城門口,把幾個土匪將領殺給殊狼國君看看新鮮。

可是不行??!溫久齡已經嘆了好幾日的氣,現(xiàn)在并非復仇心切的時候??!

否則今上斷然不會叫他溫久齡前去御書房聽旨了!

西北三省大旱方歇,淮南水患頻發(fā)急需賑災撫民,南北數(shù)條官道正在修繕、新造,處處都需要錢!單說戍邊軍能在邊境駐扎,那每一天燒的也是銀子,而銀子從何而來?還不是舉朝百姓的民生所出?,F(xiàn)今淮南水患一發(fā),稅銀更少,國庫干癟矣。雖然鴻臚寺才從回鶻一行身上壓榨了不少禮錢,可也只能解解小渴,哪里耐得住戰(zhàn)事折騰?不花錢已經感天謝地,萬萬不能增多軍餉了。

昌寧百姓死得何其叫人憤然,我朝早已恨不得將殊狼國食心剝皮,但朝廷此時并不能復仇,因為我朝需要的不是一個蠻國,而是錢啊。

錢啊錢,命相連。你是報死者,還是救活人?

恨啊,恨!眼見御書房已至,溫久齡心里百爪在撓。

黃門侍郎小心提醒了句:“溫大人便進去罷,需得留神些?!?/br>
估摸著今上心情是不怎么好了。

溫久齡點點頭謝過,恭恭敬敬垂首進殿去,內心忐忑地伏下去:“臣溫久齡,給皇上請安?!?/br>
上面卻靜悄悄的。

……莫非還氣著?溫久齡卻也是正襟跪著,不敢抬頭。

卻聽上頭幽幽傳來一聲:“……父親?!?/br>
溫久齡心里登時打鼓:在殿上叫為父,太不合禮數(shù)!老幺你快快住嘴。

溫彥之跪坐在堂上的矮幾后,靜靜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父親:“父親,今上……不在殿中,您……”您跪兒子,兒子實則很折壽。

“嗯?”溫久齡連忙抬起頭,果然見堂上御案之后空空如也,可這跪下了沒有皇命有不能站起來,便自認吃虧地問兒子:“皇上呢?”

溫彥之道:“皇上方才說,要去里間尋個東西交給父親?!?/br>
溫久齡聞言,眼睛一轉,捋了捋胡須。

少時,齊昱從里間的云月繡荷屏風后轉了出來,手上拿了個金絲鑲翠的盒子。

溫久齡連忙垂首:“臣溫久齡——”

“免了,”齊昱擺擺手,斂了袍子坐在御案后,“溫愛卿平身說話。”

溫久齡謝恩站了起來,偷瞄一眼堂上,只見今上一臉云淡風輕的微笑,不過那雙杏眸中卻是真真黑風煞氣。

仿佛一片疾風驟雨,隱在風和日麗的天色里。

齊昱忽然開口道:“溫愛卿以為,殊狼國煩是不煩?”

“……?”溫久齡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給問來愣住了——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