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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5

分卷閱讀15

    味,溫彥之坐在牢內(nèi)的石臺上,盡量離那張不知多少人睡過卻經(jīng)久不換的草席遠了些。

牢室昏幽,頭頂?shù)拇岸赐赶卤昏F桿隔出的光影。這樣的囚禁,已不是第一次了。

溫彥之出神地看著那塊光暈,明滅之中,似乎看見了一個人的臉,帶著繾綣的笑意,眉目好似能勾勒春水,唇角一揚起,好似漫天花飛。

那時候他們剛被關(guān)進御史臺的石牢里,提訊之事不知為何,遲遲輪不到他們,他二人足足在牢里呆了五日。五日之中,那人曾如他現(xiàn)在一般坐在牢房破落的石臺上,卻好似坐在書院里的太師椅里一般,始終都是一身孑然的風(fēng)骨。

溫彥之記得自己彼時盤腿坐在他對面,擔(dān)憂得吃不進飯,喝不進水,每日只顧問他:“知桐,老秦出的是何事?為何我們被抓來?”

“你總問我,我又問誰?”那人側(cè)身瞧過來,一雙溫潤的眼,清澈得好似繁花落空的樹,在山溪中的倒影。

當(dāng)一切開始發(fā)生時,身為侍郎的方知桐因職位僅次于尚書,先被傳犯的吏官提訊,臨出牢門,竟還回頭叮囑,牢飯雖難吃,卻也需多少吃些,否則身體挨不過。

然后他被帶走,這一審,日落去了日出歸,溫彥之在牢里的石臺上抱著腿等,只勉強咽下兩口瓦罐中的水。

當(dāng)方知桐被吏官帶回時,滿臉都是倦色,也是透著牢室頭頂小窗投下的光影,溫彥之第一次從他那總是帶笑的臉上看到絕望。

來不及相問,吏官即刻將溫彥之推攘了出去,終于也輪到他被提訊。

問詢猶如車輪一般,反反復(fù)復(fù)那么幾個,交換著句法,卻都是在打探秦文樹平時究竟與何人來往,一般將所得的書畫藏在什么地方,有無意外橫財,他那個尋不到下落的門生呂世秋又會去什么地方……

再度回到那所牢室,甚么都不一樣了。

“他們懷疑老秦將攻防圖紙賣給藩人,說老秦不僅貪墨治水公銀,還叛國求榮!”溫彥之感到恐懼蔓延自己的全身,他站在那人面前,疊聲質(zhì)問:“知桐,你究竟知不知情?”

訊問和黑暗的重壓好似將兩人逼到懸崖上,再往前一步,便是峭壁深淵。

方知桐坐在石臺上的身影平添了蕭索,逆著光影,看不清神色,“我不知情?!?/br>
“那我問你,上月我在你府上看見的富商是何人?為何抬了一箱東西給你?”溫彥之壓低了禁不住顫抖的聲音,抬手抓住他的衣袖,“你給他的那卷畫,究竟是什么?”

這句話,好似一盆涼水潑在方知桐身上,他兀地抬頭看溫彥之,疲憊的神色中,是驚也是痛:“你以為那是什么?你覺得那應(yīng)該是什么?”

溫彥之攥著那截衣袖的手更緊了,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我替你講,”昏暗中一聲冷笑,方知桐掃開他的手,“你以為我方知桐,才應(yīng)該是那個貪墨銀錢、賣國求榮之人!你以為我手中的畫,才是攻防圖紙!”

溫彥之被他推得一個趔趄,跌坐在對面的石臺上,抬頭再看方知桐,卻見他站了起來,因寡餐而青白的臉色上,雙目微紅:“原來,我方知桐在你眼中,竟是這種人……”

“原來我等苦寒出身的人,無論付出多少,無論給予多少……在你世家公子眼中,從來,都只能是這種人……”

水利圖紙在御書房當(dāng)中的木桌上鋪了一案,張尚書正帶著人向今上說明此時此刻,淮南的大水究竟如何,改道之事應(yīng)當(dāng)如何。

齊昱支著頭聽,雙目疲倦地閉上,長眉微微擰起。

周福從側(cè)殿疾步跑來,小聲在他耳邊說了什么。

齊昱忽然睜開眼,狀似有些不置信地看著周福:“那他現(xiàn)在人在何處?”

周福小心看了眼木桌邊上的張尚書,道:“回皇上話,人在刑部大牢?!?/br>
刑部?刑部尚書林文海,是林太傅的兒子,侍郎周云川是周太傅的侄兒。倘若今日之事是因工部舊案,那溫彥之一入刑部,便似羊落虎口。

齊昱負(fù)手站起來,思忖,亦是掂量。

朝中多年制衡,明里暗里多少根線牽著,今朝不可猛然打破。他是欣賞溫彥之的才學(xué),亦欣賞他那顆赤子之心,若要留溫彥之一命,尋治水之法,就得將人從刑部嘴里挖出來。

可眼下的局勢,這人,卻不能由自己去挖。

齊昱宣來黃門侍郎,面做怒容:“你去鴻臚寺給朕問問溫久齡,他那兒子御前當(dāng)差竟敢曠工,是不是掛著腦袋不想要了?!?/br>
第11章【愛慕其姿容】

刑部大堂上,周云川高坐在月明清風(fēng)匾下,一手支著木案,正打量著堂下的溫彥之。

溫彥之定定站在大堂中央,背脊筆直,神色淡漠。

“堂下何人?”周云川喝問。

溫彥之答:“下官內(nèi)史府溫彥之,現(xiàn)任御前起居舍人?!?/br>
“御前當(dāng)差?”周云川明知故問,“那你身為朝廷命官,竟知法犯法,更是罪加一等?!?/br>
原本他想拿此言嚇一嚇溫彥之,可后者卻只是木木然道:“下官不知,所犯何罪?!?/br>
周云川冷笑一聲,“大膽,本部令史在云珠院中將你抓捕,你竟還敢狡辯?說!你同那云珠,究竟是甚么關(guān)系!”

溫彥之道:“鄰居關(guān)系?!?/br>
周云川道:“那溫舍人是錢多了燒身罷,竟會替鄰居買院子,還買在地段甚好的螳螂胡同。”

溫彥之沒有說話,畢竟此言之中并無問句。

周云川又問:“那云珠小姐,姓甚么?”

溫彥之答:“下官不知,只道叫云珠?!?/br>
周云川道:“云珠小姐是昨晚失蹤的,你昨晚何在?”

溫彥之道:“下官在屋中睡覺?!?/br>
“有人看見,溫舍人家中來了客人,”周云川微微瞇起眼,“這客人是誰?”

溫彥之一頓,片刻后,答:“下官不能說?!?/br>
“不能說,還是不愿說?”周云川冷笑,“溫舍人,本官且問你,那云珠小姐年僅九歲,你為她買那宅子的時候,她亦才七歲。若說你是愛慕其姿容,仿若也有些說不過去,莫非溫舍人要告訴司部,你有個把特殊的癖好?若如這般,本官便懷疑你有售賣童娼之嫌,昨夜便是將人賣給了熟客!”

溫彥之眼睛都沒抬,“周侍郎如此懷疑下官,并無不妥,但周侍郎如此懷疑下官的客人……卻不太妥當(dāng)。”

周云川道:“那客人是誰?”

溫彥之還是那句:“下官,不能說?!?/br>
周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