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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東陵地洞的秘密跟上級做了交換,讓他們暫時不去動你。但是我不知道依航陽奉陰違,私下里還是把你關(guān)在了這里……”我打斷他的話:“都是權(quán)宜之計。我只問你,將來你上頭讓你把我交出去,你怎么辦?”“……我不會把你交出去的,到時候我送你走,去香港、去澳門、去國外,你安安生生的活著,很多很多年以后,躺在床上,在睡夢中死去?!?/br>我從來沒聽過他說著像電影臺詞般動聽得的情話,心底涓涓流淌過溫暖的蜂蜜水,甜蜜,緩解傷痛。“光說我了,你呢?你得躺在我旁邊,和我一起睡覺,我們會做同一個夢,會一起去見閻王。”他盯住我的眼睛,一直看到我心底去:“我只要你好好的?!?/br>我也只要你好好的。我想了想,說道:“不把我交出去,你就是叛黨,會讓上頭給斃了吧?”他有重復(fù)一遍:“我只要你好好的?!?/br>我張了張口,想說“不如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但用盡吃奶的勁兒,也說不出口。我怎么舍得啊。我在心里成形一個念頭,打定了主意之后,我默然地笑著想:他騙過我,如今我騙回去,也不算什么。我點點頭,對他道:“我們什么時候回家?”劉國卿手腳并用地站起來,他的雙臂被我壓麻了,他甩著胳膊,邊往外走,邊說道:“我去跟依航說一聲,說完我們就走!”我望著他充滿力量的決絕背影,不完美的輪廓卻是我最愛的弧線。……………………………一日間,我失去了三位親人,而我也將失去他。我閉上眼睛,想瞇一會兒。不知為什么,眼前竟出現(xiàn)小妹的身影,宸宸卻不在,只有小妹。她探過手來摸摸我的臉,問道:“哥,你怎么了?”我握住她的手,笑著一戳她的腦門:“傻樣兒?!?/br>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七夕快樂!16虐狗虐得爽不爽!全篇所有人都是身不由己的可憐人。16愿意為對方犧牲,但是彼此都不同意呀,所以老1開始算計了23333相愛相殺不僅是要大環(huán)境的推動,也要因為相愛,才會相殺嘛~嘿嘿嘿☆、第二百一十九章1946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我在春日町已經(jīng)休養(yǎng)了三個月。這三個月來,東北十分平靜,沒聽說有戰(zhàn)事。我懸著的心稍稍落了地。冬天,沒有軍隊愿意在冬天開戰(zhàn)。三個月間,小妹辦了簡單的后事,涉及親屬的工作,皆由鄒繩祖代我出面。后事倉促,擱在了大北關(guān)。只是太太尚在醫(yī)院,還不知小妹之事;孩子們在學(xué)校,亦不便打擾;大姐小弟都沒有來,只有姐夫來了。我站在靈堂里,黑紗白聯(lián),陰氣滾滾,不符合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婦人的審美。堂前小妹笑語晏晏的黑白色照片,似乎是靈堂中唯一的亮色。劉國卿說到做到,仔細與我理清了他與依航的來龍去脈。我不消聽,無非一場曠日持久的陰謀;柳叔來過,拉著我的手,泣涕漣漣。他一把年紀,這么哭下去也不是回事兒,便趕他回去休息。如今大北關(guān)的房子又空了下來,蘇聯(lián)人走了,總算是安全,恰是缺人看守的時候,正需要柳叔。柳叔卻聽不明白話,一遍一遍地自責(zé)道:“要不是老楊察覺不對,我還以為您跟著部隊去打仗了,哪知道您受了這么多的苦?!?/br>又偷摸地說道:“大少爺,您也留個心眼兒。我知道您和劉先生好,但他畢竟是和小少爺一伙兒的,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他背地里咋合計的?!?/br>我精神不濟,頭疼得很,敷衍道:“行了,我有分寸?!?/br>那天他掏心窩子的話,總不會再騙我。但我不能心安理得地躲在他的庇護下,連累他。過完了三十九周歲的生日,我已是邁進不惑之年的男人??蛇@一年給我的沖擊之大,讓我不得不“惑”,警如人之情感,警如信任與背叛。許是年紀漸長的緣故,年輕時吹毛求疵的原則隨心力而退潮,我可以平靜地面對生與死,更可以平靜的內(nèi)斂感情。曾經(jīng)在德國,教官說我是團火,遲早要灼燒殆盡,害人害己;現(xiàn)今火焰變成溫和的藍色,其中高溫,只有其中才知曉。我想,這也未嘗不是一個圓滿的結(jié)局。畢竟,哪有那么多圓滿的戲?散場之后,人走茶涼,沒人會記得臺面紅毯上盛過多少淚,盛過多少笑。便是戲子本身,也記不清罷。四六年年底,我重新聯(lián)絡(luò)上了王美仁。因為失蹤半年,所以原定的升職取消,并被勒令立即歸隊。同時,我安頓好太太,又去學(xué)校遠遠地看了依寧和依禮,將他們?nèi)客懈督o鄒繩祖照顧。彼時白小姐的哥哥白崇山已經(jīng)在香港站穩(wěn)腳跟,要求鄒繩祖送白小姐前往香港。鄒繩祖拒絕以后,給了李四足夠的遣散費,派他并兩個下人、兩個丫鬟一同護送白小姐去香港。鄒繩祖終于回到了自己的小公館。我留在那兒與他吃了頓午飯,是他煎出來的小牛排,賣相居然也是有模有樣。鄒繩祖道:“忘了說,我不去美國了?!?/br>“不去了?那你要去哪兒?”“哪兒也不去了,”鄒繩祖道,“我一輩子沒孩子,我算是看明白了,合著是給你家的幾個小崽兒讓位置呢?!?/br>我低頭悶笑,吃飽喝足之后,去了政府大樓。路過春日町時,我駐足在馬路一頭看了很久:枯萎的爬山虎只在紅墻上留下一道道棕黃的藤蔓;墻壁沾染了歲月的痕跡,掉落點點斑駁的墻皮;冬日的陽光穿過光禿禿的樹杈,我知道在即將到來的春天,它會綻放出一樹爛漫的桃花。我摘下帽子,朝它揮一揮,然后,不告而別。…………………………………………四七年伊始,我隨軍一路南下,足跡遍布華北、華東戰(zhàn)場。六月,共\產(chǎn)\黨突破黃河防線,轉(zhuǎn)入外線進攻。我軍戰(zhàn)況一度慘烈到我一個參謀還要身兼團長去領(lǐng)兵作戰(zhàn)。七月,由于前任參謀長及副參謀長犧牲,我被直接擢升為參謀長,率領(lǐng)第一批隊先行北上至河北;十一月,河北石家莊失守,我軍再次退往東北。而這一次,我們?nèi)f沒了離開時的驍勇,挫敗得如一條條喪家之犬,聳眉耷眼,夾緊尾巴,風(fēng)聲鶴唳,無依無靠。十一月中,我得了半天時間休息,便快馬加鞭地回到沈陽去探望親屬。豈知我的籌謀布畫,只應(yīng)驗了一年。近鄉(xiāng)情怯地來到大北關(guān),迎接我的,卻是兩年來第二次舉辦的靈堂。柳叔頭發(fā)花白,正是古稀老人的體態(tài)。他疲憊地接待了我,在我給太太的香爐上了三根香之后,巍巍道:“大少爺,您節(jié)哀?!?/br>我立在太太與小妹的牌位前,垂眸苦笑道:“柳叔,我竟然沒有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