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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奉天往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88

分卷閱讀188

    復(fù)醒……

“??!”

小腿驀地一疼,變幻的景致潮水般退去,我的衣衫臟了回來,滿身滿臉冷汗涔涔。火折子早已不知落在了哪里。電光火石之間,兩排大張的森森犬牙迎面而來!犬牙大如鐘乳石柱,唾液淋漓,腥臭撲鼻,我已躲閃不開,只眼睜睜地看著深色的舌頭席卷裹身。

猝然腳下一空,心臟蹦出喉嚨似的,堵在當(dāng)間,不上不下,半聲也叫不出來。雙腿發(fā)軟,沾上地面的時刻,雙膝一曲,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我扶著老腰呲牙咧嘴,胐胐也跟我一塊兒掉了下來。不過這次它沒有莽莽地躲進(jìn)我懷里,而是雙腿一蹬,向前一躍,便沒再落地。

順勢看去,一人散發(fā)、赤足,只著一件黃布長袍,漫不經(jīng)心地順順胐胐臟亂的毛。那黃布長袍著實(shí)古怪,竟是一處縫痕也沒有,更別提什么針腳。若說天衣無縫,那這看上去樸素周密的長袍便是天衣無誤了!

這人的面目隱在陰暗中,不知是人是鬼。胐胐又與他親近,如若胐胐反水,我可就是單槍匹馬、赤手空拳,絕無勝算,只能祈禱此人是友非敵了。

于是我先發(fā)制人,警惕道:“敢問您是何方神圣?”

這人和和氣氣說了話,卻不是與我:“方才出來的,可是那只雜毛犼?”

胐胐“唔!”地應(yīng)了一聲,緊接著又跳了下來,蹲回我的腳邊,拿臉蹭腿。

我心里漸漸平靜下來,只是這離奇之地中離奇的人——暫且稱之為人——似乎與胐胐形容親密,亦或胐胐與他相識更早于我?

仰頭看看上頭,沒有洞,已經(jīng)找不著方才掉下來的地方了。好死不如賴活著,比起那頭兇殘的怪物,面前這個至少能交談。

我剛打算再詢問一遍對方身份,只聽這人說道:“它倒是喜歡你?!?/br>
我低頭看了眼胐胐,確認(rèn)了此“它”非彼“它”,一時竟不知該如何作答。胐胐翹直了尾巴,是我所不能理解的得意。

這人又道:“你喜歡它嗎?”

我彎身抱起胐胐,小心翼翼道:“還成?!?/br>
“它生性活潑,喜好玩鬧,如今好不容易凝成了實(shí)體,再讓它和我這老頭子呆上千萬年,倒是我的不是了。以后就讓它跟著你,可好?”

他聲音清亮,斷不是滄桑老態(tài),卻自稱“老頭子”,還是活了千年萬年的老頭子!這不是鬼是什么,連帶著胐胐也是個小鬼嗎!

我艱難地吞咽著唾沫,余光不斷地搜尋著出路。沒有!還是沒有!這是一方小巧的密室,出去卻不甚容易。這老鬼孤獨(dú)寂寞了千萬年,難不成想讓我留下,陪他嘮嗑?

這人從幽暗中一步步走出來——倒不是用飄的——我算是看清了全臉:竟比我還要年輕些,生得朗目疏眉,相貌堂堂,欲言先笑,端是一派謙謙君子好風(fēng)度。

他笑道:“修身養(yǎng)性多年,瞧見的頭一個,就是個順眼的小娃娃,還是驚動了那只雜毛犼的小娃娃,看來是我家的血脈,你當(dāng)叫我一聲祖宗喲!”

我心里“咯噔”一聲:老子他媽的啥時候多出來個祖宗!

他觀我面色,見我似有所迷茫,又說道:“犼,以龍為食,他餓了好些個日日夜夜,狗鼻子靈得很,若不是我出手救你,你可就真丟盡我龍伯國的臉,竟給一只雜毛犼添了肚皮了!”

我霎時肅穆,微顫道:“你……你是……?”

“小娃娃,叫聲祖宗來聽聽?!?/br>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會在文案上加玄幻的_(:з」∠)_

祖宗本性可沒這么好,不要被他的皮欺瞞了~

龍伯國←這篇文里這個地名不重要

留言嚶嚶嚶QWQ

☆、第一百六十九章

老子當(dāng)然不可能因他兩句話便真喚他“祖宗”,往日里攀附我依家做孫子的倒是不少,卻從未聽說還有人上趕著騎到老子頭上作威作福作祖宗的。可我又不好多嘴,畢竟強(qiáng)龍不壓地頭蛇,在人家的地盤,還是收斂些的好。

自稱是我祖宗的黃衣人耐心地等了半天,卻等不來他想聽的兩個字,倒也不氣,只是嘆道:“是了,是了,山中一日,世上千年,雖說略有夸大其詞的成分,但意思是差不多的。既然事過境遷,外界早不是我認(rèn)知的模樣了,便恕你無罪吧。”

這話口氣不小,我剛張開嘴,正要回敬幾句,祖宗手一揮,不知做了個什么戲法,碰了什么機(jī)關(guān)按鈕,整個密室經(jīng)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屋子寬敞了,還多了一桌二椅,桌上庋置一壺二杯,墻邊壘了一方矮榻,上面橫陳著一管碧色竹簫,墻壁上明晃晃的燭火搖曳生姿,晃得那碧色寶光流轉(zhuǎn),不似凡物。

我釘在原地,張著嘴,目瞪口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祖宗道:“站著累得慌,我請你喝酒,算作見面禮?!?/br>
言罷率先坐在椅子上,皓腕酒觴,燈火下看美得很。可一看他的臉,豐神俊秀不假,那腕子卻顯得纖細(xì)了。

祖宗又道:“山里一日日過得十分無趣,這壇子酒是幾百年前嘴饞釀的,喝到今日仍未喝完,就是因?yàn)闆]人與我共飲。喝酒,兩個人叫把酒言歡,喝的是暢快酒,一個人叫陋室孤燈,喝的是悶酒?!?/br>
我這人好恃寵生嬌,有人管束時,偏偏逆行其道,惹人擔(dān)憂,獨(dú)自一人時,則潔身自好,懂得愛惜身體了。便擋住酒杯,頗帶歉意道:“我也好這口,只是身體欠佳,喝不得?!?/br>
祖宗道:“誒,好不容易遇上個人,卻說不能與我喝酒。不過小娃娃,你看這地方,你再看看我,有哪點(diǎn)是真的?這酒就是夢中的酒,喝了解饞,又不妨礙什么?!?/br>
聽了他這話,我定眼向他身后看去,立時魂飛魄散——燈影輝煌,他竟沒有影子,真的遇著個鬼了!

我又低頭去看胐胐,它倒是有影子。心下略安,又想不明白,這里是幻境嗎?就像方才見到劉國卿那樣?還是這里實(shí)則是個墓室,他是墓主人?

祖宗拉開我的手,斟滿了酒,笑道:“瞧你嚇的,這里沒有拘束,敞開了肚皮喝,喝的都不是真的,你怕什么。”

他舉起酒杯與我碰,我只好應(yīng)了,卻只抿了一小口。這酒溫厚綿長,有點(diǎn)像果子酒,酸甜適中,倒是好喝,不由多飲了幾口,只覺身上暖洋洋的,便舉杯贊道:“我鮮少喝度數(shù)低的,覺著沒勁,這酒卻挺對味兒,別有一番清冽?!?/br>
他指著我笑:“才一杯下肚,臉就紅了。小子,你酒量不行啊?!?/br>
我負(fù)氣道:“爺?shù)木屏靠墒沁h(yuǎn)近聞名,只有你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老鬼才沒聽說過。你這酒或許喝了上頭,但這甜絲絲的,小丫頭片子喝了,都醉不了!”

祖宗道:“你說的有道理。此酒名喚‘醉顏酡’,當(dāng)真應(yīng)了這名兒了?!?/br>
我已確定他是個鬼了。他既然不兇神惡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