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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理了理頭發(fā),十足的體面。“我可不想死在那幫雜碎手里。”“我不能殺你?!蔽艺f。“再不動手,一會兒你也脫不了身了?!?/br>我面無表情盯了她片刻,然后舉起了槍。我不想殺人,所以槍里從不裝子彈。他那么愛你!他那么愛你!!你又為何要逼我?如果你恨,大可以一槍打進(jìn)老子的心臟,如今你卻、你卻是捅老子的軟刀子,待我茍延殘喘爬回家,那時(shí)候……我該如何面對他??!……他又會如何對我呢?腳步聲越來越清晰。槍聲響起。馮虛的胸前炸開了血花,順勢掉進(jìn)了后面的大坑。打開手電只往里看一眼,便吐了出來。里面密密麻麻的,尸骨累累,反射著白慘慘的光。終于知道一路走來,空氣中那股子莫名其妙的味道是什么了,那是血和腐rou的氣味!我抓著槍,摸出打火機(jī),搜羅起一根樹枝和成堆的枯葉,待點(diǎn)燃了,丟進(jìn)坑里,幾乎是瞬間,坑里升騰起沖天大火!在大火的映襯下,我連滾帶爬,落荒而逃。這一天,是一九四零年,十月一日。作者有話要說: 為老一點(diǎn)蠟,為馮虛獻(xiàn)花圈。求留言哦留言~☆、第一百二十七章思緒混沌,天旋地轉(zhuǎn),腦?;靵y不堪,一會兒是馮虛的訣別之語,一會兒又是劉國卿的一顰一笑,最后都被一場火紅焚盡成灰。身形踉蹌,卻是一步一個(gè)腳印踩得瓷實(shí),兩條腿灌了鉛似的,愣生生在天色將明之際走回了愚園路。老子一屁股坐在家門口的臺階上,狠狠又憤憤一拳砸向地面,石頭做的臺階毫發(fā)無傷,反倒是手砸出了血。肚子隱隱作痛,我慢騰騰爬起來,一路扶著門框、墻壁回到臥室,雙腿再不能承立,倒在床上,雙眼發(fā)直,眼睜睜看著太陽從東邊升起。及至晌午,腹痛如絞,褪下褲子,坐上馬桶,卻見內(nèi)褲上血跡斑駁。怔然片刻,方慢吞吞的,從里到外換了新衣裳,又翻出從家里帶來的安胎藥劑,就著涼水灌下。從喉頭到胃里冰涼涼一片,神智卻清醒了。馮虛啊馮虛,你扣在老子腦袋上這么大一屎盆子,自己卻兩手空空,一死落得個(gè)干凈,臟了我的手不說,你也臟了劉國卿的心!緩緩?fù)鲁隹跉?,收斂起多余的情緒,腦筋緩緩轉(zhuǎn)動。臨別前,她并未告知我名單藏匿之處,只交給了我劉國卿送她的翡翠戒指,拿來戒指左翻右看,仔仔細(xì)細(xì)研究了一番,果然暗藏玄機(jī):那頂頭大的翡翠可以拆卸下來,里面是中空的,果不其然藏著一張字條,上書了詳細(xì)地點(diǎn)。我把翡翠鑲了回去,燒了字條,又打開我打的兩枚戒指的其中之一的戒指盒,將戒指拿了出來,將馮虛的放了進(jìn)去。我掂量著多出來的戒指,活像個(gè)燙手山芋,套在手指頭上,恰到好處,不寬不窄,可又看著糟心,索性翻箱倒柜,尋了根繩子,穿上戒指,掛在了脖子上,正晃蕩在心口的位置上。到了下午,帶上裝著男戒的戒指盒,乘電車嘠呦到黃浦江。江水蕩漾,水中藻荇交橫,綠油油的,反著水腥氣。探頭往下看,映出了我大致的輪廓,波紋晃動,影子也跟著晃動,然而我并沒有動。我拿出戒指盒來,作勢要丟進(jìn)江里,卻幾次三番不得行。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并不聰明,也不勇敢,分明是優(yōu)柔寡斷、婦人心腸!明知須舍得,有舍才有得,卻偏偏舍不得!舍不得啊……我忽然愛上了無知,像襁褓中的依宸、曾經(jīng)的依寧那樣無知。無知才無畏,才不會畏首畏尾。老子居然成了膽小鬼了,想老子日日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日子,卻為了劉國卿成了膽小鬼了!我甚至在想……在想若是這輩子都不回奉天,是不是、是不是他就會只記得我的好,原諒我的殺妻之仇了?胡思亂想了好一陣子,半條腿都邁進(jìn)了水里,猶疑不定之際,一陣孩童的嬉鬧聲在耳畔響起,腰眼兒被重重一撞,整個(gè)人橫著就撲進(jìn)了水里。毫無防備地吞了幾大口混著泥沙的江水,一股一股源源不絕地往鼻孔里頭鉆,嗆得張嘴要咳嗽,卻是惡性循環(huán),又是幾大口水進(jìn)了肚子。不知過了多久,肺部火辣辣的疼,悶得腦子發(fā)渾,眼見著咕嚕嚕沉底兒了!忽然胳膊一沉,有人從后面架著我的腰往上鳧水,他力氣極大,待我二人冒出了頭,吸入了空氣,又將我這百十來斤的大老爺們兒給拖上了岸。周圍好事兒的人群是里三層外三層,見我歪過頭吐出了水,眼瞅著沒啥大事兒,也不見散場,倒是那個(gè)救了我的人,將人群揮開,可算空出了片兒亮堂地方。我坐起來正要道謝,卻見那人背影分外熟悉,他轉(zhuǎn)過頭來,倒叫我啞然苦笑,尷尬非常。曹維三步并兩步跑來我身邊兒,扶著我道:“你沒事兒吧?怎么好端端想不開,竟要跳江?”我想推開他,還要擺譜兒,就算狼狽,也不能失了架子,誰知人沒推開,口腔一熱,直噴了他一膀子的血!同時(shí)眼前一黑,直挺挺倒了下去。…………………………….再一睜眼,四周是白茫茫的墻壁,活似漫天大霧,一花一景都看不真切,肺疼得要炸開,頭疼得像要造反,肩膀像剛拉了山膀,全身就沒個(gè)舒坦!微一動,扎在皮rou里的滴流也跟著晃,不知扎了多久,手背已經(jīng)麻木,血管發(fā)紫。瞬間顧及到了肚子,將針頭拔了出來,一遍又一遍安撫起了肚子里的小崽子,也不知道又是掉水里又是倒地上的,傷沒傷著他。倚著枕頭剛蹭了起來,門就開了。曹維一手拎著倆飯盒,另一手把玩著戒指,見我醒了,露出個(gè)狂喜的表情撲到床邊:“你可醒了——誒,這針頭怎么拔|出來了,你得了肺炎,挺嚴(yán)重的,還沒好利索,趕緊躺下,我去叫醫(yī)生!”說完拔腿就往外跑。我連忙攔住他:“你小點(diǎn)聲,喊得我腦袋疼?!?/br>“那要么你先躺著。”“躺了這么些時(shí)候,哪還躺得下?”我一邊說,一邊直勾勾盯著他手里的戒指。他順著我的目光一看,頓時(shí)有些不好意思,賠笑道:“你昏了之后手里還緊緊攥著這玩意兒,我看挺貴重的,就先替你收著了,等你病好了就還你,放心,我不是見錢眼開的人?!鳖D了頓,狀似不經(jīng)意道,“這個(gè)和你脖子上的,是一對兒吧?”我不答,只說餓。吃過飯之后,胃里暖和了些,就算計(jì)著出院。我怕孩子有個(gè)萬一,之前下面都流了血了,可不得著緊再喝兩貼安胎藥?只是曹維這小兔崽子死活攔著,不讓我走,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