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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有人直白地要保護我,這便很新鮮了。待四人落座,羅大公子挑揀了些近來的坊間趣事說了些,聊著聊著又聊到了今兒這出戲上。“……這次的戲目是馬寡婦開店,可是芙蓉花的拿手戲。本來人家還在安東過節(jié)呢,還是日本人面子大,叫一聲就過來了。要說這兩年,她總?cè)リP(guān)內(nèi)演,我們這幫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倒是沒了眼福?!?/br>我擱一邊兒興致缺缺地聽著,有一搭沒一搭的,嗑完了瓜子兒吃點心喝茶──其實更想喝酒,不過心里盤算著那點小九九,就等著戲一開演找藉口溜出去,尋個口風緊的清秀孩子春風一度,便不在意這些細節(jié)了。我是不想讓他們知道這事兒的,尤其是劉國卿,鄒繩祖勉勉強強算上。鄒繩祖或許還知道我可能不大對勁兒,劉國卿便不同了,他不知道我需要的是男的,不是女的。羅大公子的興致勃勃告一段落,孟老板沒什么表示,倒是劉國卿反應(yīng)很大:“馬寡婦開店?不是說是昭君出塞嗎?什么時候改的?”羅大公子嘆了一聲,惋惜道:“日本人唄,還能有誰?也苦了芙蓉花,日本人的德行……”他微一撇嘴,很是不屑,卻又不敢置喙,“還不就是盼著奶孩子那一出兒,定是要解開衣服坦胸露乳的奶?!?/br>孟老板垂下眼,不知在想些什麼,反正不可能是好事便是了。劉國卿義憤填膺,被我和羅大公子攔了下來。我說道:“老實點兒。要是受不了就別看了唄?!?/br>他瞪圓了眼睛,惡狠狠地:“你怎么能這樣說?!那是我們的同胞,自個兒的同胞受辱,你還能這般神定氣閑?當真是奴性!”我也瞪圓了眼睛,不可思議過后也怒了,指著他鼻尖罵道:“你傻逼??!”他居然、居然和佟青竹一般天真幼稚!佟青竹年歲小,還可說單純,他這一把年紀,二十多,都他媽及冠了,還能說出這般話,不是傻逼是啥!我們這邊斗雞似的,剩下二人連忙來勸阻。孟菊生拉過他手臂,羅琦兆拉過我的,口中說道:“嘿你倆平日里好得都穿一條褲子的,這咋還干起仗來了……”孟菊生一拉住他胳膊他便閉嘴了,還回過頭拍了拍孟菊生的手寬慰。老子一股虛火上頭,死命掙開起身踹翻凳子,長腿一邁,甩了包廂門就往樓下沖!沖到半道兒更他媽上火了。老子氣成這熊樣居然沒一個人追出來問問?。?/br>滾你媽逼劉國卿!正好,老子找人快活去!你就守著你的孟老板去吧!滾得越他媽遠越好!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太少啦,一會兒還有一章~_(:з」∠)_☆、第四十章大觀茶園后面連著一條街,街道窄小,昏暗不堪,與茶園里面的燈火通明對比鮮明。這里我算是熟門熟路的。雖然好些年沒來了,但是基本的陳設(shè)沒什么變化,只是不免老舊許多,人也換了一批,但青蔥的年紀是不變的。從某種角度來講,這條街是一條不老街,駐扎在這里的人,永遠都處于最好的年華。所謂戲子婊|子下九流。說這話的人側(cè)目鄙視,視其不堪,卻又生出戲狎之心,究竟是誰更不堪,還說不準呢。不過不要看我說得大義凜然,心態(tài)這東西是潛移默化的。就像對孟老板,我也是隱隱認為自己是比他高一等的。這是個毛病,可惜從根兒里就爛了,改不了。后街站街的大都是十四、五歲的男孩女孩,他們在戲班子里練了幾年了,不過因其年紀小,賺不來錢,到了一定年紀就會來這里,俗稱叫“報恩費”,不知覺間已約定成俗。這個時候的孩子個兒頂個兒的水靈青澀,就像夏天的青柿子似的,瞅著好看,吃起來也不酸。戲班里大都是男孩兒,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guī)矩。女孩子在這里頭的,基本上都是孤兒,很少,實在是女孩子不適合拋頭露面,而且身嬌體弱的。練功是個體力活,也是個毅力活,平日里挨板子打手板是家常便飯。女孩子不行啊,手下一沒個輕重,打死都有可能。再加上如今一些富家少爺,貴胄子弟,受著家里的蔭蔽,整日無所事事,便在“色”字上派生出兩件時髦事:玩舞女細撫前門草,捧戲子輕嗅后庭花。這里頭還有個講究,說玩舞女,那得是玩日本的舞女,也就是日本女人。她們大多混跡于高檔娛樂場所,更喜歡陪西洋人和日本兵。對于那些少爺們來說,勾到日本花骨朵兒,這可就有些困難了。于是戲子變成了最受歡迎的選擇。有些樂意嘗鮮的,就會讓人來到這茶園后街撒么合口味的,出個堂會再送回來,給的銀子也多,但去的小孩子回來,也只吊著一口氣兒了。至于老子這樣的好男人為啥對此如此清楚?這便要謝謝羅大公子和我家那不成器的弟弟了。因著茶園的戲剛開場,天色還沒暗下來,后街上的人也不多,站街的也沒幾個。好些個出來的男孩子,臉上居然也學著女人家涂脂抹粉,我是萬分不能接受的。男孩兒就要有個男孩兒的樣子,要是稀罕抹脂粉的,那還不如找個女孩兒算了。不男不女妖里妖氣的二刈子,誰稀罕哪?皺著眉推去幾個主動湊上來的,心下越發(fā)煩躁難耐。一為方才劉國卿的話,二為今兒咋就沒個合眼緣兒的孩子呢!杵在路中間正打算抽根煙,這時身側(cè)掛著“騰云戲班”牌子的后門開了,出來一個約莫十七、八的男孩兒,拿著鐵鍬給門口地面鏟冰。他年歲有些大了,不過跟我比起來尚可算個孩子。剃著扎手的板寸,上臺方便戴頭套。身子骨跟柳條一樣,藏在棉大衣里直逛蕩,臉蛋清清秀秀的,面盤極窄,倒生出一副恬淡相。更難得的是,這孩子全然不像個戲子,舉手投足間的氣韻,倒像個念過書的。色心一起,踩著步子就湊上去了。他抬頭瞅了我一眼,而后了然,低下頭來,露出一小截細白的脖頸,在寒風中竄起了雞皮疙瘩,看上去很是脆弱。他不再瞅我,卻低聲道:“等我鏟完冰的。”不可置否地一點頭,正好能藉著功夫抽根煙。巷子窄,過堂風急吼吼的,點了幾次都沒成功。這孩子看風太大,很貼心地放下了鐵鍬,逆著風堵著,一手接過了打火機,這才點著了。我正想順勢跟他逗扯逗扯,誰知這孩子死心眼,點完煙之后又費力地鏟了起來。他人小,身板小,自然力氣也小。這點冰塊要我來,其次咔嚓幾下就能搞完。不過我也無意幫他,他的身份地位,不值得我出手。不是人人都有孟老板的好命。抽完了煙,又等了會兒。他很細心,讓我進戲班后臺坐著等他。不過我拒絕了,這就是個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