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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奉天往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3

分卷閱讀23

    些,拉黃包車的也少了,倒顯得拉馬車的車夫多了起來,想來都是急著回家過節(jié)。我們等了一個多小時的功夫,走了好幾個了。而在站臺的這些人,多是獨在異鄉(xiāng)為異客,逢佳節(jié),定是倍思親。

說到異客,又瞅了劉國卿一眼。他肯定也想家,但是他從來沒講過。我家情況他了解得一清二楚,我卻連他有幾個兄弟幾個姐妹兒都不知道。雖說他沒義務跟我講個門兒清,但心里還是會有些不是滋味兒,就好像完全暴露在陽光下的刺蝟,身上幾根刺兒都讓人看得十分清楚了,那人卻始終站在陰影里,死活不出來。這樣的話,不論關系到了何種程度,心里或多或少都會有些不舒服的。

但話說回來,也不怪人家。人家又沒讓你亮你有幾根刺兒。要怪還是得怪自個兒。

天氣很冷,即使還沒有下雪,但看這架勢,也快了。今天太太硬是要我套上了棉馬甲,一出來就不得不敬佩太太的明智。后到了劉國卿家門口等他,看他還是薄薄的幾層布料,被老子當場轟回去加了件棉大衣。就是這,現(xiàn)在還凍得直跳腳,尤其是耳朵,凍得最狠,我看不到自己的,不過劉國卿的耳朵已經(jīng)紅了。

但是對小妹的想念足可以抵擋過冰凍三尺。

劉國卿見我翹首以盼的興奮樣,遞過來一支煙,自己也點上一根,吸了一口,問道:“多久沒見著了?瞅把你樂的。”

“能不樂么?”我把煙握在手里,沒抽,隨手別在了耳朵上,抄起袖口,跺跺腳,妄圖把寒氣驅走,“整整五年了,走的時候還是個小姑娘,現(xiàn)在變大姑娘了。”說著又開始絮絮叨叨,“小妹從小就粘我,比依航──就是我小弟,省老了心了。她這回回來也有二十一歲了,得想著張羅婚事了……”

劉國卿直樂:“你這是當哥的還是當爸的?瞅你一天cao心cao的,啥都管?!?/br>
我“嘖”了一聲:“爹娘沒得早,那時候小妹還不記事,大姐又是剛嫁人,不能總回娘家。我是又當?shù)之攱?,可算把倆小崽子拉扯大了。要說是哥,還不如說是爸?!?/br>
想到那時候,可真多虧了柳叔,要沒他的幫襯,還真沒把握不出紕漏。

劉國卿笑笑,輕輕吸了吸鼻子,鼻尖都紅了,一看就是凍著了,流了些鼻涕,于是從兜兒里掏出手絹遞過去:“新的,給你了?!?/br>
他有些尷尬,不過沒有回絕,紅著臉接過,按了按鼻子下方,沒有擤。

我別過眼,不得不承認,劉國卿真的挺好看的,擦鼻涕這樣的舉動都能讓他做得很優(yōu)雅,又不乏老爺們兒樣。

又等了能有十來分鍾,又一批乘客出來了,接親友的人們蜂擁向前,有些人高舉著牌子,上面寫著或中文或外文的標識。

劉國卿正要往前面擠,被我拉了回來,反而走出人群,尋了個寬敞地兒等著。

見他不解,我笑著跟他解釋:“我meimei從來都是最后一個出來,不急?!?/br>
果不其然,人群漸漸散去,出站口出來一位穿著寶藍色洋裝配白色絲襪,帶著蕾絲寬沿洋帽的年輕小姐,頭發(fā)燙了卷,窩在腦后,烏木似的,襯得膚若凝脂,嘴唇涂得紅艷艷的,手上還帶著白色棉手套,小指上帶著一顆碩大的粉紅鉆,手里提著個旅行箱子,看上去箱子不沉,提得輕輕松松的。

劉國卿和我對視一眼。我也有些意外,從前我meimei都是穿著旗袍加小褂,在海外待了五年,習慣全變了。

不過我meimei還是太漂亮了。就亮相這么會兒功夫,來往的好幾個男人管不住自己眼睛,一個勁兒往她身上瞟。

老子不樂意了,這他媽是我meimei,是隨便誰都能盯著看的麼!

剛邁開步子,她身邊又多出個洋人,穿著典型的三件套式西服,拎了兩個大箱子──比meimei的箱子大多了。二人舉止親密,那洋人對meimei說了些什么,惹得meimei捂著嘴嬌聲笑了起來。

劉國卿默默瞅我一眼,很自覺地跟在了后面。

走到他們面前,meimei才看到我,叫了聲“哥”,撲上來在我臉上狠狠印了個口紅印。

老子徹底沒話說了。我發(fā)誓看到了劉國卿肩膀在抽動!

我看她穿得少,怕她凍著,便脫了外套給她披上。依諾先是不要,本以為meimei長大了,懂事了,懂得心疼哥哥了,結果她說:“你這件外套和我的裙子不搭,不好看。”

老子臉一黑,半強迫地把外套給她披上:“凍病了你就開心了!喜歡什么樣兒的告訴哥,回去哥就給你買,買不著咱就做!這時候計較什么好看不好看?”

依諾這才沒推脫,把外套當成了披風戴,兩只袖子系在了前襟上,然后笑嘻嘻的向旁邊的洋人介紹了我,說完才挽住我手臂撒嬌:“哥,我想死你了,你就別板著臉嘛!小心我回去找嫂子告狀!”

“還知道想我,小白眼狼,”戳了下她光潔的額頭,“想我總也不回來?”

依諾一撅嘴:“我這不是回來了嘛~!”

沒再糾結想不想的問題,而是轉頭看向那個站在一旁,一直看著meimei微笑的洋人道:“這位是……?”

“您好,”那人會講些中文,不過發(fā)音不太標準,“我叫沃格特,艾倫·沃格特,Eino的未婚夫?!?/br>
話音未落,伸出手來。

老子嘴角一抽,沒理會這個什么沃格特的示好,目光轉向依諾,她在信里可沒告訴我她訂婚的事情。

小崽子長大了,一個個兒的,翅膀都硬了。

依諾在我陰鷙的目光下漸漸低下頭。

劉國卿見事態(tài)不好,他是很長袖善舞的,急忙伸出手去與那洋人握了手,一邊道:“你好,我叫劉國卿,是依舸──”五指合攏,手掌向我傾斜,“的朋友?!?/br>
放開手又對依諾笑道:“你好。”

依諾偷眼瞅了我一眼,抿抿嘴唇,手臂卻挽住了那個該死的──自稱是她未婚夫的──洋人。

她剛回來,應該高高興興的,不該給她臉色看,雖然老子很生氣。

轉身向車站外候著的汽車走去,劉國卿要幫著拎箱子,卻被拒絕了。

上車的時候劉國卿主動坐在了前排,我、依諾,還有那個誰,坐在了后排。

那個誰好像看出了老子很不樂意,用英文在一邊和小妹嘀嘀咕咕,以為老子聽不懂!

劉國卿不時回過頭來瞅瞅,生怕我要汽車夫停車,把那洋人扔大街上。

不過老子還不至于那么小心眼兒,但心眼兒也不大,尤其是遇到拐跑了meimei的人──還是個洋人!

于是,在那個鬼佬再一次說出“你哥哥好像很不高興,他會找我打架嗎?我不會打架,但是他一定打不過我,他真瘦弱,像一只生病的火雞”的時候,老子、終于、沒憋住──

“我要是一只生病的火雞,你就是一頭便秘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