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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口提議。沈家河搖頭不應(yīng)。見沈家河這種反應(yīng),方天林估摸著他是干慣活計,一刻都清閑不下來,索性換了種法子予以勸說:“我下午和四弟妹去山上,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去?”沈家河想了一會,應(yīng)道:“好?!?/br>早飯在方天林眼中這不好那不好,在沈家人眼中,卻是難得的美味。有比較才有傷害,中午這頓著實讓他大開眼界,一大盆沾了少許油腥的燙野菜,一盤子咸菜疙瘩,再搭上一小盤最后僅剩的紅燒rou,每人一張雜糧菜餅,這就是沈家十幾口人的午飯。方天林很想對天豎中指,他何時受過這樣的苦?就算在軍營中,飯菜味道不怎么樣,那也是葷素搭配,實在又管飽。到了靖朝,他是越活越回去,連飯都吃不飽了,主食更是他平時都不愛碰的面食。其他人吃得唏哩呼嚕,方天林卻味同嚼蠟。他不知道的是,能有雜糧菜餅子吃就已經(jīng)不錯了。平時,沈家人吃得最多的是湯面疙瘩??粗鴿M滿一大碗,其實大多都是湯水野菜之類,面疙瘩只是點綴,更不用說幾個菜都還能見到油腥。油鹽都貴,平日里沈家人做菜,也只是用沾了油的筷子抹下鍋底。烙餅子可要耗費不少油,一般情況下農(nóng)家人沒有機會常吃這些。方天林知道現(xiàn)在不是矯情的時候,想要吃好的,那就想辦法掙錢,在他還沒對這個家做出貢獻前,他真沒那個資格要求這要求那。幾乎是囫圇著塞下那一大張餅子,菜更是咸菜和菜湯一起用,這才既沒齁著,也沒淡著。一頓午飯下肚,方天林覺得并沒有吃飽。早上感覺還不明顯,估計是原身長期吃不飽把胃給縮小了。一上午過去,這副身體徹底以方天林為主,一切功能都在復(fù)蘇,連長相都在朝他原先的相貌靠攏。這么一來,就出問題了。二十來歲,正是最能吃的時候。方天林以前可沒餓過肚子,飯量自是沒經(jīng)過控制,湯湯水水的東西,兩大海碗他都能吃得下,即便是干的,這么一張餅子也喂不飽他。奈何菜還好,主食卻是定量的,每人分到多少,就是多少,想要吃更多的,只能自己想辦法。其實,方天林已經(jīng)是最好的待遇。新媳婦實在是太瘦,兩老還想抱孫子呢,撥給他的那份,是秉照著家里成年男丁來的。方天林沒注意到,他那張雜糧菜餅比其他媳婦的都要大一圈。想到自己只有十文私房錢,方天林就迫切想弄一些外財。上午柳橙跟他說了很多,他也跟沈家河求證過,知道媳婦們在規(guī)定以外得到的錢物,只要上交一部分,公婆允許他們攢私房錢。兒子們則沒有這個待遇,不管是田里出產(chǎn),還是出去做短工所得錢財,都得全額上交。沈老爹和張婆子兩人倒也沒把錢財捂得紋絲不透,一般兒子們交錢后,都會返還一些。一文不給,提不起做工興趣不是?要是誰都只一門心思鉆在田里,農(nóng)閑時也不肯出去,那還不是一大家子都沒有活錢?農(nóng)家來錢就那么些渠道,即便出去做短工,也得要有門路。要是誰都能在鎮(zhèn)里城中找到活干,農(nóng)戶生活也不至于這么貧苦。廣延村并不靠山,也不臨水。不過村子也有分到的山林,只是距離有些遠,平常大家沒事,都不會去山上轉(zhuǎn)悠。現(xiàn)在陽光不烈,午飯后稍事休息,柳橙便敲響房門:“三嫂,該走了?!?/br>“稍等,馬上就來。”方天林把被他強制送上床休息的沈家河叫起來,兩人隨意抹了把臉,便各背著一個背筐,拿著一副扁擔(dān)繩索出門。他們要去的是商陽山脈的其中一段——少沖山,距離廣延村有好幾里路,走路過去至少一刻鐘以上。沈家沒有牛馬等大型牲口,出門基本就靠雙腿走路。農(nóng)人都愛護這些,誰也不會吃飽了撐的只為進一趟山這點小事,就找人借牛車。方天林在部隊里也曾過過苦日子,但怎么說,他退伍已有幾年,哪還有機會一走就是一刻鐘?要不是這副軀體全面向他原本的身體靠攏,估計即便不負重走個來回都得打晃。他雖然不清楚原主是怎么離開的,但歸根結(jié)底,總和身體虛弱被餓出毛病有關(guān)。這一刻,方天林特別慶幸。要是讓他繼承原身的軀殼,不好好養(yǎng)一陣,他還真沒其他辦法可想。若連走路都喘氣,他又能有什么作為?真要那樣,他還不得跟個大姑娘似的,乖乖待在家里養(yǎng)身體?沈家河因著反應(yīng)慢,不怎么愛說話。也是,別人說一句,都要等半天才能得到他的回應(yīng),慢慢的,和他說話的玩伴自然就少了。沈家河意識到后,便養(yǎng)成了多聽少說的習(xí)慣。方天林也不是話多的性子,也就柳橙見兩人都好說話,便一下子就打開了話匣子。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他自說自話,方天林偶爾應(yīng)兩聲,再趁機拋出些他想知道的問題,柳橙便一臉歡快,基本上做到了有問必答。方天林倒也愿意和性情開朗的柳橙相處,那種心機深沉的,應(yīng)付起來太費腦子。這里氣候比較干燥,一陣風(fēng)拂過,都能吹起一片沙塵。一想到連洗個澡都得自己去遠處擔(dān)水,方天林便覺得渾身都不舒服。這個時候,柳橙也自覺閉緊嘴巴。起風(fēng)沙時,若還開口,那不是自找罪受嗎?正好,接連說了好一陣,他也有些渴了。同水井每家能擔(dān)到井水的數(shù)量有限一樣,家里每一房也都有干凈水配額。否則便可以預(yù)見,一人喝多了,一人喝少了,整天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煩惱,還是根本掰都掰扯不清楚的瑣事,家里沒有閑置勞力,誰有那么多工夫來煩憂這些?沈家河跟在方天林身側(cè)一步,靜靜地聽著自己媳婦,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四弟妹閑扯。盡管柳橙說到下一句,他才接收完上一句,他依舊聽得有滋有味,不時還偷瞄幾眼方天林。沈家河的小動作,方天林自是注意到了。他對這個便宜媳婦也有那么點興趣,眼角余光時不時會掃向他,見他那自以為隱瞞得很好的樣子,嘴角不自覺微微上揚。沈家河常年在地里勞作,雖不像他在軍中的袍澤那樣練出八塊腹肌,一身腱子rou,身條特別勾人,卻也不差多少,起碼沒倒方天林胃口。不然,他真想剁了自己那家伙,誰讓他管不住自己?現(xiàn)在已是春末,并不是風(fēng)沙最猛的季節(jié),一陣風(fēng)過后,沙塵重歸于地,又是一個好天氣。柳橙卻也沒再說個不停,他得省著點水,真要喝完了他們家的份額,還得勞煩自家男人走大老遠去挑水,辛苦一天,還要干額外的活,他也心疼。這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