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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安十二個組長,大多不會做家務。云姜整天躺沙發(fā),沒骨頭一樣,水果都只會簡單的沖洗;老三在西北吃供奉,最多會蒸個米飯,陸堯會做一點簡單的,但是也就那樣了,不功不過而已。會做飯的就他跟伍元兩個人。伍元是被逼的,家里媳婦彪悍,年輕時候是個叱咤一方的大妖,單手拎刀,肩膀都不帶顫的,結了婚之后忙工作,沒空做家務,家里的衣食住行基本上是他一手包,家常菜做得特別好。辛清手好看,從指尖到掌心線條流暢,骨節(jié)清秀,痕跡也少,用來抓筆再合適不過,抓菜刀也難看不到哪里去,魯菜刀工冠絕天下,他為了老九學的,沒多久蓑衣黃瓜就信手拈來了——殺人也是一絕。他在冰箱前邊摸了一會兒,沒摸著黃瓜,反而找到了另外一大包東西。這包東西也沒在冰箱里,是在冰箱后邊的。藏的非常隱蔽,看得上是花了心思找的地方。廚房裝的是瓷磚,踩在上邊腳底有些發(fā)寒。辛清猶豫一下,用衛(wèi)生紙墊著,把冰箱后那一大兜東西拖了出來。那包東西用中百超市的特大塑料袋裹著,上面落了一層薄灰,一吹四散,落了一地。辛清沒在意,反正房子不是他的,臟了也不歸他收拾。塑料袋裹得很緊,里邊東西卻不是一大個,而是很多零碎的小件兒,辛清拎起來看了幾眼,沒看出里邊是什么來。他仔細的用干凈抹布擦了一遍,然后把塑料袋拆開了。足足五層塑料袋,最后一層用透明繃帶饒了好幾圈,辛清面不改色,撕拉一聲扯開,最先出來的,是個裝在盒子里的奶嘴。半透明的粉紅小盒子,嫩嫩的,邊緣卡著漂亮的帶鉆蝴蝶結,一看就不便宜。辛清:“……?”辛清又掏了掏,掏出來一件肚兜。也是全新未拆封的,卡其色,上面繡了一排過河的小鴨子,料子很軟。辛清:“……??”他干脆把所有東西都到了出來,地板上攤了一地奶嘴奶瓶,顏色之粉嫩足夠激起任何一個人的母性;小鞋子小衣服小襪子,肚兜少說有三個;除此之外還有尿不濕若干包,小睡袋嬰兒帽好幾個,口水墊奶瓶刷吸盤碗飲水杯一應俱全。琳瑯滿目,仿佛走進了母嬰用品專賣店。辛清咔嚓拍了一張照片,給老九發(fā)了過去,附字:“都跟你說了云姜是個變態(tài)?!?/br>“他什么時候想養(yǎng)小孩?……咦不對,這些東西好像是很早之前的。”片刻后老九回復他:“不是只養(yǎng)過陸堯一個么?!?/br>辛清盤腿坐在地板上,跟著一群嬰幼兒用品面面相覷。客廳裝飾溫馨,暖氣燒的很足,辛清坐了一會兒,把東西原封不動的放了回去,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襯衫領子,準備去做飯,然而就在他剛剛站起來的一瞬間,房間中忽然被一陣無聲的、細密的窸窣聲充滿了。從四面八方涌動而來,猶如潮水般淹沒了他。辛清側過頭,耳朵尖動了動,狹長的眼睛被眼鏡遮住,修長的脖頸微微扭動,長袖下骨節(jié)分明的手插進了口袋中。不是四面八方,是從隔壁那間屋子中傳出來的。只顧著跟老九發(fā)短信,把云姜吩咐的事情忘記了。‘它們’大概都餓了。作者有話要說: 云姜:我說過我不會養(yǎng)小孩兒陸堯:敲里嗎老子過去的時候已經(jīng)十多歲了!第78章番外49(二)辛清是那種很有書香氣的長相,常年黑白兩色的穿,從頭到腳一絲不茍,一點差錯都不會出。他同事分了兩撥,一撥是國安里那群神經(jīng)病,另一撥是大學的導師教授,一群文人。他嘴毒,對著第二撥人就不太樂意說話,不是怕自己口無遮攔得罪人,而是這群人不大會吵架,冷嘲熱諷都聽不太出來。他同事都覺得他是個好人,小伙子個子高氣質(zhì)好,品行樣貌都拔尖,家里父母都是名校教授,一等一的書香世家。——好人辛清找了把剁骨刀,從廚房角落的冰柜中拖出兩塊巨大的腿骨,咔咔幾刀下去,骨rou分離,鮮紅的血管落在菜板上,留了一臺子帶著寒氣的血。他系著圍裙,白襯衫上滴血不沾,順手拿了個不銹鋼盆,把一片片的rou放了進去。隔壁屋子的鎖掉下來之后就沒再按上去。辛清推開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那間房子里只有一堵承重墻,沒有裝修,水泥地,窗戶上繞了一圈鐵蒺藜,伸出手指都困難。屋子中央有盞供暖燈,四周排列著一排排的塑料箱子,上邊都蓋著厚毛氈,角落里放著些雜物。箱子里不斷的傳來窸窣聲,辛清揭開第一個箱子的蓋兒,把里邊的rou扔了進去。無數(shù)蟲子瘋狂的淹沒了那些rou,眨眼功夫就吞噬撕裂的一干二凈,它們無聲的看著辛清,渴求的意味不言而喻。辛清臉上沒什么表情,重復往返幾次,很快就把所有塑料箱中的蟲子喂了一遍。等他忙完,差不多已經(jīng)接近凌晨了。辛清坐在沙發(fā)上,蟲子停了了下來,周圍空曠寂靜,一點聲響都沒有。沙發(fā)前有桌子有電視,遙控器就在毯子底下,伸手還能夠著水果跟水杯,辛清悄無聲息的坐了一會兒,卻覺得心口發(fā)涼。太安靜了。像是一具棺材,被厚重的泥土淹沒遮擋,連風吹草動的聲音都沒有,耳邊只有機械般循環(huán)的呼吸聲。過去無數(shù)個日夜,云姜就是這么度過的。辛清揉了揉太陽xue,抱緊了手機,這個點老九應該已經(jīng)睡了,他翻了一下短信,果然發(fā)現(xiàn)了他半個小時前發(fā)過來的短信,只有簡單的‘晚安’兩個字,辛清卻呼出一口氣,身體也暖和了不少。他跟云姜不一樣。所以沒必要擔心。辛清靠在沙發(fā)上休息了一會兒,云姜屋子里有暖氣,蓋上毯子不算很冷,他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昏天地暗的就開始做夢。國安組長大都起了鎮(zhèn)宅的作用,一般在一個地方不挪窩,挪窩也是往北京挪——陸堯倒霉,上邊盯得緊,一個月總有幾天要被外派——辛清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自小就冰雪聰明,乖得不像是個正常小孩兒。說起來也奇怪,他父母是普通人,上下左右的親戚也都身家清白,唯獨出了他這么一個異類。后來他成為四組組長,在國安某些塵封的檔案中,找到了自己那位早年去世,家里人緘舌閉口、只字不提的外婆的照片。他小時候還沒有察覺到自己跟普通人有什么區(qū)別。大學導師的主要收入來源不是教學工作,而是從負責項目中抽取。他父母忙工作,整天泡在研究室里,對學生不上心,對他更是漠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