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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是你……”顧寒直走到門口,這時地上也已沒了那千面鬼。“你剛才,不是沖得挺猛的么,”祁越話說得嘲諷,但語氣卻并不刺耳,和著少年人的嗓音,聽來有些傲慢。桑落落鎮(zhèn)靜下來,狠狠地瞪了祁越一眼,咬牙切齒道:“趕緊拜進師門,非好好收拾你不可。”祁越看起來懶得理她,去了門口。“門開著吧,我在門口,”顧寒轉身又對眾人道。“天水鎮(zhèn)中全是千面鬼?”祁越站在門口,蹲身看方才那千面鬼倒下的地方,只看見了一攤黑乎乎的液體。“也不盡然是,還有別的東西,”顧寒朝街上望,看不見人影。“要在這里一直等著嗎,”祁越起身,也朝街上望。顧寒收回目光,走進屋子里,又道:“我還是應當出去尋下師父。問水,你照應下,別出客棧?!?/br>“師兄,你還要出去?”楊問水驚訝,“萬一……”“我也去,”祁越聲音很大,還帶著興奮。“小師弟你乖乖呆著吧,別去拖累大師兄,”桑落落瞧著祁越那副摩拳擦掌的樣子,不計前嫌地沖他擺了擺手。顧寒點一點頭:“不能在此干等著。兩個時辰后沒尋到師父我便會回來?!?/br>祁越眼看著顧寒往外走,沒有要帶他的意思,索性自顧自拿著長劍一聲不吭地跟了過去。顧寒出門便瞧見了自己身后跟著個小小的影子,他回頭,祁越一臉期待的神情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回去,”顧寒站住不走了。祁越猝然止步,搖頭:“我也要去?!?/br>顧寒只看著祁越,祁越也回看過去,無奈身高不如顧寒,到底有些輸氣勢。他舉了舉手中的劍,證明似地道:“我不會給你添亂?!?/br>祁越抿著唇,眼睛眨一眨,看起來堅毅又倔強。顧寒不說話,眼神里透著不容商議的意味。“我護住自己綽綽有余,一定不會拖累你,”祁越又保證道。“回去,”顧寒抬手要拉祁越的胳膊,祁越仗著個子小,從他胳膊下鉆過去,幾步躥到了街上。“你相信我,我去你也有個伴,說不定還能保護你,”這話從祁越口中說出來,小身板襯得有些滑稽,但他表情肅然,握劍握得有模有樣,十分認真。顧寒背著客棧的光站了片刻,走了過去。祁越快要急了,他以為顧寒還要把他攆回客棧,情急下抬起胳膊做出戒備的姿勢。不想顧寒到他身邊,只說了聲:“走吧。”沒再往來時的方向走,兩人往另一個街頭去。霧氣仍在,卻淡了不少。天上的月亮明亮許多,街上的狀況也能瞧清些,但與方才所見沒什么差異,黑洞洞的窗子,晃晃悠悠的白燈籠。顧寒不說話,祁越也不開口,跟在顧寒身側一步不落,耳中只能聽見兩人輕微的腳步聲。過了一段房屋密集處,到了空曠地段,祁越本就四處觀望,當下一眼便看見路邊一處遠遠地閃著金色的微光。他皺眉仔細望著,耳中霎時又聽見了竊竊私語般的聲響,如同那日上萬山峰前看到符咒書時一樣。那些聲音半點聽不清楚,卻帶著無可名狀的蒼涼厚重。顧寒自然也注意到了微光,那處正是一片樹林中。在他與祁越面前的路邊,便有一條通往樹林的小道。顧寒往前走了一步,祁越卻仍在原地。他扭頭,半遮著月亮的一片薄云恰散開,月光下祁越眼神空洞,有幾分癡意。肩膀被拍了下,祁越陡然醒神,才發(fā)現(xiàn)自己心跳得厲害,倒像一場大夢驚醒。“此處有萬山峰的一條根脈,”顧寒的臉被月色照得清寒,他語氣很輕。“根脈,”祁越半懂不懂地重復了遍,跟著顧寒走上了那條通往樹林的小道。走得近了,金色的光明亮起來,還能看見許多人影。九琴與百川的弟子正個個神情嚴肅地圍著一塊空地,空地邊上依次分散地站著幾個人,正中間站了個老頭,衣擺扎在腰間,正摸著一把短胡子,神情凝重。祁越與顧寒走到空地邊,他一眼看過去,除了在他對面的慕云思,全是生面孔。慕云思也恰巧看見了祁越,與他笑了笑。“來,小寒,過來,”正中間的老頭也往這邊瞧一眼,馬上喜笑顏開,沖顧寒招了招手,“站到離位上去?!?/br>祁越與慕云思回笑打完招呼,才注意到那空地中是個八卦的形狀,金光正是八卦的線條散發(fā)出來的。“還缺一個,真是坑老頭子我,”八卦正中央的老頭轉了一圈,望著西邊一個空位拍著腦門興嘆,“叫我上哪里找去。壓不住陣,可怎么辦。”他叉著腰,又沖圍觀的人嚷嚷,“你們誰還能上,麻利地過來?!?/br>九琴并百川的眾人面面相覷,齊齊搖頭,又不約而同地往后退了退。眼前的陣法是為了鎮(zhèn)壓此地的邪煞氣,必要修為深厚的人壓住陣位,陣眼施力,一氣呵成,若是不成,極有可能遭到陣法反噬。祁越正瞧著那陣思忖,周邊的人都往后退了一步,便單落落地把他突顯出來了。“喂,那小子,你可要來試試?”陣中的老頭眉毛挑了挑,沖著祁越喊。“?。俊逼钤矫H坏靥ь^。“就這樣罷,試一試,依你我?guī)讉€的修為差不多,”慕遠風瞧一眼祁越,便扭過頭,“云思與小寒的實力也不差?!?/br>老頭卻瞪著祁越:“你行不行?既是自個兒站出來的,便過來,別浪費時間?!?/br>祁越大概搞懂了眼前的陣法,他看了看空位,又對著那老頭指了指自己,以示確認。老頭臉色很差地看著他,顧寒卻與他點了點頭。福至心靈一樣,祁越瞧著顧寒,走到了那陣法的空位上。“到坎位上站好了,”老頭一副大喇喇的樣子,全沒糾結“主動”站出來的這個修為到底行不行,“待會兒都凝神靜心守住自己的陣位,守住,不能離開一步?!?/br>祁越敏銳地看見慕遠風瞧著自己皺了皺眉,他不躲不閃地直直看回去,慕遠風又看向陣中的老頭,沒再看他了。“你不必勉強自己,待會兒說不準會受傷,”與祁越挨著的慕云思低聲道。“我可以,”祁越目視前方,也低聲道。他對面正是離位的顧寒,顧寒已凝神閉了眼睛。祁越便也閉上眼睛,平緩著呼吸靜心。“陣啟!”老頭喝了聲。祁越看不見老頭如何催動陣法,只覺周身的氣流凝滯起來,他明明站著沒動,卻腿腳沉重像扛著千鈞力。他努力地忍住睜眼的沖動,不讓自己呼吸紊亂。一瞬間有呼嘯的風聲從耳邊掠過,又夾雜著那熟悉的竊竊私語,像浸透了悲歡離合。祁越心中只想著顧寒與他說的根脈,卻仍覺得自己鼻子酸涼,甚至忍不住眼眶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