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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忍不住伸出手將對方圈在懷里。“不,你不要這樣想,冷靜一下。”“謝謝您,我……”他緊張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用敬語,可是現(xiàn)在他的手足無措占領了他全部的大腦,“我……我實在是有點害怕?!?/br>一個男人承認自己的脆弱其實不是一件多愉悅的事情,這說明他現(xiàn)在太過六神無主,太通過剖析自己來換取一點鎮(zhèn)定。言朔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撫。這個時候沈之繁似乎更需要的是傾訴,他只需要一聲不吭地在這里接受他的擁抱,然后給予他一個堅實的肩膀。“我失憶了,我……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他的手指抓著他的衣領,言朔甚至能看到他泛白的骨節(jié),和他有些青白的嘴唇,“我知道我有很多事情……很多事情不太好,我一定、做錯了一些事情,可是我追查不到,甚至因為那些回憶太可怕了,我根本……我根本不想去追查?!?/br>他想起之前在機甲基地的那一次,對方冷汗如雨,脊背顫抖得厲害,渾身如同被冷水打濕。——破碎的畫面在那一秒數(shù)以千計地從他的腦海過了一遍,好像萬根尖刺戳過他的心臟,萬種聲音穿過他的耳膜。——他明明還是什么都沒想起來,但是身體卻殘留著那種顫栗感,那種……難以言說的痛苦,仿佛才能給身體內側一刀一刀細致又決絕地切下來,骨rou模糊的疼,支離破碎的苦。讓他的身體僵硬得開始顫抖。那次的痛苦讓他深切地理解到自己身上的詭異之處。他曾經的經歷,曾經的噩夢,痛苦到仿佛不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可以接觸到的。十六歲的沈之繁天真且善良,住在偏僻的荒原星球上,每天睡前會面對著遠處的星辰祈禱,祈禱一個他能有一個平穩(wěn)斑斕的未來,順便還會摸一摸最愛的能被稱作是憧憬和向往的言朔。而不是一覺醒來,似乎擁有了一切,可是又失去了一切的沈之繁。他說不上來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但是直覺告訴他不要知道得為好。他依然記得那本日記的最后,提到的那個人。他的口吻充滿了戾氣,不是對于某個人,而是對于一個世界。這樣的他看上去危險得不可理喻,當年的沈之繁到底干出過什么樣的事情,和什么樣的人在聯(lián)系……沈之柔的失蹤是不是也很那些人有關系?現(xiàn)在看來,似乎這種原因更大。他忍不住想起了那個午夜的電話,那個陌生的男人,說著冷冰冰的話語。現(xiàn)在想來或許是一種警醒。因為他不記得了,所以對方輕而易舉地察覺到了他的不同,拿沈之柔來威脅他。這聽起來很順理成章到沈之繁不得不信。“我以為……我以為我一直不去想,那些事情就會消失,”他的手指依然緊緊地攥著言朔的衣角,他的目光看上去無措極了,“可是不是的,我身邊千瘡百孔全是破綻,只要沈之柔一個人就夠讓我崩潰了……很多東西我做了,所以一定會得到報應吧……哪怕我現(xiàn)在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我這樣說,聽起來很嚇人吧。”他忽然頓了頓,語氣兀然冷淡了下來,甚至有些絕望。“大人,我曾經在日記里說對這個國家感到絕望,我……我到底有沒有做,那些不該做的事情呢?”言朔的呼吸一窒,他堅定地抱著對方,可是在此時卻不知道到底該說什么好。“您……其實是知道的吧,”沈之繁抬起頭,目光灰敗,“我一直沒有說,貪婪地享受您對我的好……我感受得到您對我的特殊,我……我沉湎于這種快樂,所以我一直不肯直面現(xiàn)實?!?/br>“我是不是做了,很不好的事情?”沈之繁像薄玉,如今這塊薄玉上蒙上了淡淡的灰塵,讓言朔的心也蒙塵。“不?!彼肋@個時候如果真的說出點什么一定會動搖他。這個少年——姑且稱作是少年,至少從某個角度上來說是的。他緊緊地咬著嘴唇,仿佛只要他說出什么,他就要以死明志一樣。言朔直接抬起了他的下巴,用力地吻了下去。因為用力過度,他覺得自己大概咬破了對方的唇rou,但是沈之繁不在乎,他的手臂圈在他的脖子上。他看上去要溺死了,言朔想,他沒做錯什么,他從頭到尾都是被利用的。他原本是個那樣好的少年,無憂無慮,有著一雙世界上最好看的眼睛,他那么想珍稀他……可是沒來得及。于是原本被他珍藏在心里的少年受盡了磨難,被曲折,被壓迫,被利用,被磨練成一把鋒利無情的冷刀。他很強大,擁有名利錢財,但是他一點都不幸福。他生活得如履薄冰,明明枕在絲綢金銀上,可是心中埋著仇恨的種子,讓他疲憊不堪。所以他快要溺死了。言朔用力地吻著他,纏繞著他的唇舌,吮過他的每一次津液,沒有什么比讓人窒息的吻更加轉移注意力。對方的痛苦的無措漸漸轉化成了濃重的呼吸聲,仿佛回響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帶來難以言喻的曖昧。他看見他的眼睛緊緊地閉著,那雙極好看的眼睛闔上了,曾經或天真或憂郁,但是這并不影響他的好看,他的睫毛輕顫如蝶,閃爍在那塊薄玉上。這是世界上最好的少年,是他這最喜歡的人。他的腦海也空無一物,只是這樣茫然地想著。可是他差點要溺死了,因為那些為了一己私欲的家伙,他那么努力地活了過來,那么疲倦,兩邊的壓力都如同高山,使得他甚至寧愿逃避成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他怎么舍得呢?他只能這樣吻著他,來轉移他的傷口,舔舐他的疤痕。可是吻終于還是有落幕的時候,結束的時候沈之繁似乎已經鎮(zhèn)定下來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樣灰敗。……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吻得比較用力,使他整個臉都紅呼呼的。言朔卻不肯結束,又拉過他在他的眉間吻了吻。一寸寸地吻下去,最后再吻到唇。“……將軍,大人?!?/br>“不是不要這么叫我嗎。”言朔將他的鼻尖對準自己的鼻尖,兩個人近到呼吸都咫尺相聞。“……我、我……”他有些猶疑地低下頭,可是言朔拖住了他的下巴。“你沒有錯,”他這樣安慰著,“你暫時先不要知道那些,我告訴你別的?!?/br>沈之繁轉過眼睛看他。“七年前,在N-192,你救了我,”言朔緩緩道,臉色有些微紅,“后來我因為軍事不在你身邊,但是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其實我們……”沈之繁睜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