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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定論了。他那個時候已經(jīng)差不多絕望了,他呼出一口氣,那個時候……滿心的遺憾和后悔讓他當時幾乎失去對一切的興趣,好不容易站起來的他又一次深切地體會了一場,世事無常,人命淡薄。久而久之,那個包裹著遺憾和痛苦的少年就此刻在他身體的某處。所以當他再一次見到對方的時候,他記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冷卻了。他一眼,就認出了那張臉。那是充滿血腥味的骯臟地下戰(zhàn)斗場上,機械金屬的味道就已經(jīng)讓人窒息。這是最后一場機甲格斗了,如果他們不來,贏的那個人將要登上這個地下格斗場的頂點了。不是1V1,也不是團體賽,是一個人,面對所有的窮兇極惡的挑戰(zhàn)者。陪伴他一起來到的下屬們都屏住了呼吸,倒吸了幾口涼氣。那是怎么樣的一個殺胚啊,連黑色的細碎短發(fā)發(fā)梢都沾滿了血,黑紅色的血,或干或未干,半潑在他的臉上,卻襯得他膚色極白,像一塊冰冷的薄玉。他的長相太出色的,以至于旁邊那些倒落的尸體,肢解的機甲一時都黯淡了。可到底他的氣勢太強了,讓人惶恐的如墜冰窟的殺意幾乎有形。他緩慢又從容地從機甲中跳了下來,漫不經(jīng)心地舉起了雙手,面無表情的俊美臉蛋微微揚起。“噢,”他黑色的瞳仁里有一束譏誚的光,下巴揚得冷漠又驕傲,哪怕他正做著投降的手勢,“帝國軍隊么?!?/br>他靜靜地看著這個華美冷漠的嫌犯,臉上不為所動,腦海混亂到可以重新誕生一個宇宙。對方眼神散漫似乎篤定自己已經(jīng)落網(wǎng),并不想掙扎,但也終于注意到了他有些赤|裸裸的視線,黑色的瞳仁也很快落在了他的身上。冷漠華美的青年忽然一怔,眼中閃過一絲不知所措的驚疑。言朔呼吸一窒,就看到對方嘴角含了一絲笑……地毫無征兆地倒了下去。他的身體先一步思考地抱起了對方,下屬們面面相覷,不知他老人家的想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腦海中的想法。他似乎什么都不想……什么都想不起來,像是一塊泡發(fā)了的海綿。青年很輕,他想著,可能是大腦實在炸的厲害,讓他甚至覺得和一塊泡發(fā)了的海綿沒什么區(qū)別。當然就算是一塊泡發(fā)了的海綿,也是一塊英俊的泡發(fā)了的海綿。“是……您啊?!?/br>青年掙扎著眼睛才開了一絲深幽的縫——原來剛才的散漫冷漠也只是氣若游絲般虛弱下的一副勉強的偽裝。言朔忽然什么都不想了,只在浮沉的星海中撈起了一點。他長大了。作者有話要說: 說我失寵的站出來!我怎么可能失寵呢!小被子和大被子都是我的!第40章將軍大人的不要臉(3)“咚咚咚——”言朔被敲門聲打了岔,手上微微一顫,煙蒂便在沉默的黑夜下留了一個殷紅明滅的點。斷斷續(xù)續(xù)的煙灰垂落下去,隨風吹破,在著陸前就已分離,如同紛紛揚揚的前塵舊事。“表哥?”屋外的人見沒有回應,又試探著開口道。言朔有些意外,原本以為一定又是顧秋不死心,卻沒想到來的是顧長吟。顧秋當年一門心思地做別人的情人,和家中算是恩斷了個義絕,好在她大哥還算疼她,一直有聯(lián)系。后來顧秋成了光明正大的言夫人,自然也對親哥多有照顧。顧長吟是顧秋大哥唯一的寶貝兒子,平時走動頗多,人很聰敏,但不留戀權(quán)貴,是個不怎么職業(yè)的畫家。言朔思考了一下伸手開門,顧長吟和顧秋很不一樣,不會無事就登三寶殿。顧長吟常年帶著一副金邊的眼鏡,十分白凈斯文,他長得有些像顧秋,所以和言朔眉宇間也有兩分相似,但是又大不相同。和言朔眉目霜劍比起來,他的眉梢眼角都浸透了詩的寫意,好似朦朧朝霞里多情的溫柔。大抵人家是個藝術(shù)家,所以長得也很藝術(shù)。言朔對顧長吟印象頗好,這也是挺難得的了。一來顧長吟對他從小到大態(tài)度都一致,從前沒有捧高踩低,如今也沒有趨炎附勢。二來他聰明,顧長吟雖然只是個不怎么職業(yè)的畫家,但是很多事情都有著不同的看法和見解。博覽群書心思纖敏的青年才俊,人脈不少,卻就喜歡當一個畫家,還不專業(yè),挺有意思。“怎么了?”言朔看見他今天神色有些憂愁,他這人長得委婉好看,眉目一斂下來就讓人覺得受了天大的委屈。“沒怎么,看你一直不出來,”顧長吟微微低頭,欲言又止,“想找你聊聊。”言朔點了點頭。“怎么不開燈?”言朔剛想開燈,顧長吟的手指已經(jīng)蹭著他的手指按了開關(guān)。他微微一皺眉,抽回了手。“你喝酒了嗎?”顧長吟搖搖頭,又點了點頭,端著淡金色液體的高腳杯晃了晃,向言朔一點。“還好吧,嗯……你也知道,這種度數(shù)的酒,喝不太醉?!?/br>言朔瞧著他有點不對勁,但是又不好說出來,于是只是不動聲色地后退了兩步。“說吧,你找我肯定有什么別的事情吧?!?/br>顧長吟嘴角一抿,忽然苦笑一下:“我找你怎么就非得是有別的事情,好久不見了,怪想你的。”“少惡心我,說吧?!?/br>言朔微微皺了皺眉,目光帶著審視的意味。“好吧,”顧長吟搖了搖頭,手指一推臉上的金邊眼鏡,浸透詩詞的斯文眸子忽然厲了兩分,“我聽說了一點不得了的事情,來向你求個證?!?/br>言朔心中已經(jīng)了然了兩分,不以為意地問道:“斐迪南亞的事?”斐迪南亞意欲造反的事情他放出去了兩分,但是說的曖昧模糊,趁著斐迪南亞還沒回來,他打算多觀察一下如今帝國內(nèi)部各派系的立場。中理會是權(quán)利的中心,里面五個老頭雖然只會吹胡子瞪眼,但是手中人脈廣闊,他知道其中兩位是斐迪南亞生母門下,肯定會向著斐迪南亞,其中兩位肯定是站他們這邊,另外一位卻說不好。另外握著軍權(quán)的幾大家族走向也曖昧模糊,放出這些消息之后才能探得更清楚些。其實對于斐迪南亞,造反不是最重要的,皇帝老頭沒幾天好日子可活了,他本來就是皇位繼承人,只是皇權(quán)如今被限制得太厲害了,即使登上皇位也頗不自由。更重要的是,奧利維亞指證他通敵賣國,還是和宿敵艾爾思聯(lián)邦。斐迪南亞到底在做什么,他想要什么?他竟然一概不知。“是,”顧長吟簡單利落地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