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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凍餓死多少人。”柴文茂嘆口氣,“不過,龍口也就是人太多了。若人少些,大片的土地連片兒,全歸了一家倒是好使的。想做什么做什么,剩下的那些,便只管日日下田做工,也免了許多紛爭。你們說,是不是?” 王老爺哪兒敢說不是,笑呵呵地保證一定如數(shù)送到,千恩萬謝將柴文茂送了出去。 人一走,王少爺便慘白著臉,“爹,他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沒聽明白?”王老爺啐了一口,“咱們這是上了賊船,下不來了。他便是要咱們再去收莊戶的租子,把收來全捐出去,不管人死活。熬不過的就死,熬得過的一輩子做咱們家長工,還能免了許多麻煩。他今日必是一家家放話——” “過不了幾日,那些衙役又該出去收那些有自有田地的小地主的捐糧了。” 王少爺年輕,雖想著富貴,但畢竟不敢下死手。只一想,偌大的龍口,若一點余糧也無,該死多少人?柴文茂一層層的刮,眼見的沒個頭,怎么辦? “爹,怎么辦?”王少爺問,“這莊上,許多都是姓王的?!?/br> 王老爺苦笑,“咱們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將同鄉(xiāng)得罪狠了,不若一條道兒走到黑,干脆貼上去吧?!?/br> 只那些尸山血海,累累白骨,不去聽,不去想,不去看,便罷了。 一場雪,將整個世界變得一片白。 衙役家家敲門,戶戶搬空了倉底。 青壯男子俱無,婦孺之輩毫無抵抗能力,只好一路跟著哭。有幾家的女人潑辣些,死吊著衙役不準(zhǔn)走,卻被幾刀把砸在地上,滿身血污。幸好隔壁住的人家善心,將人搬回屋,燒了熱水,將人救回來了。 這般,除了那幾家緊守門戶的大戶,還怎么活? “進山吧!”有人這么喊。 “馬上就要冰凍封山了,山里怎么活?咱們既不是獵戶,也不是山民,連個兔兒也抓不住。” “人都活不下去了,還有什么想頭?” “總有一天,要砸了那些地主的高墻,讓他們看看——” “別說了?!?/br> 顧皎這幾日出門少,但已經(jīng)聽著好幾樁不想交糧被衙役暴打的事情發(fā)生。她手邊無人,無法出面處理,只再三叮囑身邊的人,千萬不要為了一點點糧不要命。 丫頭們還好,看門的小子們和年紀(jì)大的管事卻萬分不能理解。 “夫人,口糧沒了就算了,種子也沒了,可如何是好?” “我會想辦法。” “夫人,即使咱們倉中還有一點余糧,也養(yǎng)不活那許多人?。侩m然還做著軍衣的活,可價格定死了,不好漲價。然市面上糧價飛漲,以往十個銅子可買一斤白米,現(xiàn)在一兩都買不到了。” “我知。”顧皎嘆口氣,道,“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人送命。這樣罷,家里實在無糧可吃的,安排小孩子來工坊幫忙干活,起碼先讓小孩子能吃得三餐?!?/br> 管事無可奈何,又去向顧家的老爺爺們說。老爺爺們想著她倉里有糧,給小孩子吃也不是甚大事,便說無事;顧青山那處因剛被柴文茂放出來,似也失了雄心,只說應(yīng)無大礙。 這般,那工坊便當(dāng)真開了大鍋飯,日日紅薯白米做粥,配上小咸菜,讓莊上的孩子們隨意干些活兒來抵飯錢。 小孩子能干多少活?無非是找個借口支持罷了。 莊人感念恩情,日日見了顧皎便贊她好心。 可后面卻有些控制不住了,只因其它莊上聽見還有這樣好事,婦孺?zhèn)兺霞規(guī)Э诘膩?,個個孩兒面黃肌rou,縮在單衣里瑟瑟發(fā)抖。莊人們要趕走,可到底是有些不忍心的。 顧皎嘆口氣,一并都給了。 柴文茂聽了,也只笑一聲,“婦人之仁,惹禍上身?!?/br> 顧青山卻不得不出手了,召集商行的各位開會,提議開倉放糧之事。他道,“我知大家倉中存糧不多了,得備著一兩年收成不好的份??涩F(xiàn)在莊戶著實困難,拿著錢也買不著米,更不用說無錢了。咱們斟酌一番,自愿自覺,愿意出多少便多少,好歹能救許多人命?!?/br> 王少爺便陰陽怪氣,“顧老爺為了幫將軍夫人解困,何必拉這么些人下水?她有那善心,養(yǎng)活整個平地人,又如何?沒得那本事,說甚大話?” 顧青山氣得臉發(fā)白,王老爺拉著王少爺走了,剩下幾個面面相覷。顧青山又道,“人當(dāng)真餓得要死,便不怕死了。想想去年龍牙關(guān)口的辜大!” 那幾位打了個寒顫,均艱難地分了一些存糧出來。只他們也說了老實話,“顧兄,你善人的名聲在外,確要主持這樣施粥的事??稍蹅儺?dāng)真被那姓柴的刮得一干二凈了,都指著來年復(fù)耕后過活。你去,你——” 顧青山咬牙,“放心,將軍必?zé)o事。只要他建下大功,王家也就完了?!?/br> 不兩日,果然商行發(fā)起了施粥飯的活動,分散在各個莊子上,但只給小孩子提供兩餐,連續(xù)半個月。希望各家的男人們,在這半個月里想想辦法,或者下河捕魚,或者上山抓獸,度過難關(guān)。 只那些放粥的人家見勢頭不太對,有條件的,紛紛收拾細軟,奔城中的別宅去了。 于是,家家都放了粥,唯王家不放。 事情起了變化,乃是在王家莊上。因王家莊不放粥,莊中的婦孺兒童還能去別處蹭些,可男人們到底要面子。都是一輩子自干自吃的,還要臉,底線沒破,不太干得出不要臉不要皮的事情,便組織起來進山捕獵挖野菜。 本來如此混著,日子也還是過去了。可不成想,近處的林子也是王家的,不準(zhǔn)他們?nèi)?,只?qū)趕著去更深的山里。山路陡峭,雪滑得很,失足摔死了兩人。 臨界點的情緒瞬間被點燃,那些莊漢選了兩個領(lǐng)頭的來,將尸首抬著去了王家莊門口,要償命。 原本都是同族,可后來子孫繁衍不斷地分出去,除了一致對外的時候還算一家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人想什么一家人的事。吵鬧了半晌,不知誰喊了一聲,“掀了他家門——” 都活不下去,便什么都不顧及,當(dāng)真動起手來。 王老爺和王少爺自然也早領(lǐng)著家眷去城中的宅子,避過了禍?zhǔn)隆?/br> 可消息傳出去,莊子被砸得稀爛,家具銀錢能搬的都搬走了,倉庫里還存的一點子?xùn)|西也被清得干干凈凈。 王老爺嚇得屁滾尿流,哭到城守面前,只說出了土匪,要城守剿匪。 剿匪二字一出,整個平地人都怒了。 楊丫兒憤憤地對顧皎道,“一個老祖宗下來的,家譜上都是有名姓的。只隔了很多房,他家富,別人家落敗而已。對自家人都這么下狠手,那些外姓的就更慘了。還說甚土匪?自打咱們將軍來,就沒土匪了。都是被他們逼出來的——” “別說了。”含煙勸,“夫人已經(jīng)很難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