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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楊丫兒有點(diǎn)急了,“你不想要命了?將軍也是能隨便說得的?” 顧皎嘆口氣,安慰道,“別著急,這兒就咱們?nèi)齻€,沒人亂傳話。趕緊地,吃點(diǎn)喝點(diǎn),回屋吃藥去。” 含煙縮了縮頭,討好一般幫楊丫兒分菜。 顧皎命楊丫兒找海婆留話,自帶著含煙回院子。 從前廳到后院,一路來往的兵士和侍者多,均好奇地看著新娘子。他們跟著李恒新來龍口,吃住的規(guī)矩也沒定出來,后面校場和大片的營區(qū)跟這邊并未分開,來去自如得很。 含煙含羞,一路垂著頭。 偏有那規(guī)矩沒學(xué)好的兵痞子打趣,“新娘子,好漂亮呀?!?/br> 顧皎一眼瞪過去,那些年輕的兵士見招了注意,更加起哄起來,“新娘子,敬個酒呀?!?/br> 沖天的匪氣。 含煙嚇得往后縮了縮。 顧皎皺眉,揚(yáng)手指了指前面的陣陣酒聲。要喝酒,找你們將軍自要去。 顯然,李恒很有威力在,那些兵馬上不敢再吭聲了。 她還不放過,一直盯過去,直盯得人低頭,貼身讓開。 回院子后,含煙就道歉,“夫人,我做得不好,沒保得住你?!?/br> 顧皎揮揮手,算了,也不過十六的小丫頭。亂世里,兵匪之別,也只在主將的一念之間而已。 她脫了大衣裳就往床上爬,可凍壞了,得趕緊被窩里暖和著。 含煙將衣裳放好,取熱水給她擦臉擦手,溫溫道,“那些大兵頭太無禮了,等下將軍回來一定要說,把后面校場分開。將軍長得雖然可怕,但對夫人挺好的——” 姑娘,從哪兒看出來的好? “我家雖然窮,可我爹架子擺得大。他在外面的時候,我娘讓去尋,他總是劈頭蓋臉一通罵。說男人家干的大事,女人別叨叨地亂叫,壞了運(yùn)道。剛才,將軍一點(diǎn)也沒生氣。” 標(biāo)準(zhǔn)也太低了點(diǎn)兒,諸如虎豹之類的猛獸,也并非時時刻刻要吃人??伤鼈円坏^起,哪個能跑掉了?若是被他迷惑了眼睛,到時候又跑不掉,只好等死嗎?人之所以能脫離動物,便是強(qiáng)大的求生欲和活得更好。 死,不是一件好事啊。 譬如她,莫名其妙來了書中,被顧青山一抓一嚇,什么都顧不得,只想著活命。 命呢,多重要,最好長命百歲,壽終正寢。 顧皎胡思亂想著,眼睛卻木呆呆起來。 長命百歲? 糊涂了,上是怎么寫的來著? 帝元妻年十五死于饑荒。 年十五? 死于饑荒? 顧皎猛然爬起來,臉白得跟個鬼一樣。她瞪著含煙道,“我現(xiàn)在十四,對吧?” 含煙驚慌,不知道自己那句話沒說對,連連點(diǎn)頭,“年中的時候及笄,翻年就十五了?!?/br> 十五? 果然十五。十五是書中顧皎的天命,豈不是死到臨頭了? 顧皎頹然倒下,徹底廢了。 “夫人,夫人——”含煙嚇?biāo)懒?,“是不是奴婢說錯話了?你別氣啊,打我罵我都行,千萬別氣壞身子?!?/br> 她一點(diǎn)也不氣,只恨自己鴕鳥,顧頭不顧腚。剛穿越那會兒,一心想著從顧家人手里掙命,天天背那些亂七八糟的名姓;后又被李恒殺山匪嚇得半死,絞盡腦汁說服暴君,顧家和山匪無關(guān)。她徹底忘記,自己居然還有個十五歲的大限。 十五歲?能再狠點(diǎn)兒嗎?怎么不干脆死于新婚夜? “夫人——”含煙幾乎要哭了,兩眼含淚,“奴婢但有不好的地方,你且說一聲。我改,全都改了?!?/br> 楊丫兒進(jìn)來,便是這么個場景。她詫異,“怎么了?含煙,你哭什么?喜日子還沒過,海婆見了又該罵你?!?/br> 含煙立刻憋住,委委屈屈道,“夫人不知怎么了,回屋便沒了精神,話也不說?!?/br> 楊丫兒走近了看,人果然趴床上了,眼睛直愣愣的,只有出的氣兒。她也有點(diǎn)慌神,摸了摸額頭,并沒有多燙。她沖含煙哎了兩聲,趕緊把人挪被窩里去,急匆匆去準(zhǔn)備藥。 等把藥端來,見含煙還愣著,急怒道,“還不去找海婆來?” “別?!鳖欚ńK于回神了,有氣無力道,“別找,我沒事?!?/br> 找誰也沒用,除非能把作者弄出來,守著他改情節(jié)。 她失魂落魄地接了藥碗,一口氣悶了。 楊丫兒更擔(dān)心了,這兩日顧皎心情好的時候,總是撒個嬌,要顆糖才肯喝藥;現(xiàn)這樣,果然是傻了。 “都別來打擾我,我好好睡一下,得好好再想想。” 含煙想再勸,楊丫兒趕緊把她拖出去了。 顧皎胸中盤亙幾個大問題:一,書里死的是原版的顧皎,還是她這個替身顧皎?二,若死的是原版顧皎,那證明她現(xiàn)在還活著,去哪兒了?三,若死的是替身顧皎,那到底是什么樣的饑荒,居然能讓豪強(qiáng)之女,將軍的老婆死掉? 無論哪一個,都足以令她后背起雞皮疙瘩了。 若原版還沒死,必是顧青山將人藏起來了?為啥?純粹是愛女之心?還是有更大的野心?都有哪些人知道原版還沒死? 若原版已經(jīng)死了,在這基礎(chǔ)上,顧家肯定不愿意她這個盜版死掉。從溫夫人的表現(xiàn),海婆的維護(hù),看不出異樣。除非她們演技好到某個程度,逆天了。那么,她這個盜版的死是意外?還是被人干死? 顧皎這回是真頭痛了。 不不不,換一個方向琢磨。 李恒在河西郡搞下大事,幫朱淵順利取了城,按理是大功臣。不說升職加薪,起碼該有一番嘉獎??墒菦]有,不僅沒有,還被弄龍口小城來。軍糧雖然重要,但讓一個沖鋒陷陣的將軍守城,簡直大材小用。李恒必然是郁悶的,便想著再折騰,拼命征糧,想方設(shè)法回權(quán)利中心。 為此,他不惜和本地大地主結(jié)親。 結(jié)親對他有諸多好處,一可緩解征糧的壓力,畢竟老丈人會幫忙;二可有一個自己的據(jù)點(diǎn),深耕下去,龍口對他簡直是福地。對一個有野心的暴君而言,占據(jù)糧倉和天險簡直是發(fā)家之寶。 也就是說,在無法判斷顧家用心的時候,李恒絕壁不會輕易讓她死。 想通這節(jié),顧皎的心松快了。 那么短期目標(biāo):還是抱暴君大腿,積攢人脈和物資,起碼活過明年。 至于中期和長期目標(biāo),等到收集了更多信息后,再謀劃也不遲。 顧皎長長輸出一口氣,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屋中已經(jīng)點(diǎn)燈了。沒想到發(fā)個楞,居然過去一下去。 海婆站在床邊,擔(dān)憂地看著她。勺兒和柳丫兒在外間擺飯,含煙跪在踏板上抹眼淚。 她坐起來,“你們怎么了?” “夫人,你才是,又不好了?”海婆坐床邊,理也不理含煙,“那些不懂事的大頭兵,嘴巴里不干不凈,說的什么都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