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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多去追究。熙佳滿心只有絕望。淑嬪剛生,她就緊跟著被禁足,多氏已經(jīng)破敗不堪,長了半顆心的人都知道她這是惹上了什么禍端。想起多凌大著肚子來給她請安,恭恭敬敬的樣子,熙佳就恨地眼睛滴血。處理什么事都不是只有絕對的一個法子?,F(xiàn)在皇帝這樣的態(tài)度,已經(jīng)擺明了是把她推出去,不管了。似顆棄子,一卷破席,一只缺了口子的茶杯,再無心來看一眼。明明是萬物復(fù)蘇的春天,熙佳卻感到了徹骨的冷。她的寒冬,隔了二十年,終于還是來了。眾叛親離的場面,家族式微,骨rou分離。文后的遭遇一分不少地在她身上重現(xiàn),熙佳知道,這都是報應(yīng)。是文后回來找她復(fù)仇來了,而她無處可逃。被審問的第三日,從前的熙佳貴妃,如今的靜妃,據(jù)說是患急癥去了,在此之前,她留下了令人瞠目結(jié)舌的口供。懸案二十一年的四個皇子被害,原是她的手筆。問原因,只因看不慣文后,想給她下個絆子。內(nèi)務(wù)府不敢隱瞞,連夜將口供呈報大理寺和刑部。滿朝嘩然。皇帝震怒,太后氣急攻心,跟著病倒了。這樁舊案被挖起的猝不及防,沒給任何人掩蓋的機會,接手后的大理寺已將還在世的當時伺候的人全部收回審問。短短幾日內(nèi),真相細節(jié)畢現(xiàn)。文后被人構(gòu)陷含冤身亡屬實,靜妃之過,死亦不可入皇陵。多氏一朝傾塌,淑妃剛剛產(chǎn)下皇子,生育有功,且已是第三代庶女的女兒,連姓都不同,所以幸免于難。最近禮部忙得焦頭爛額,同內(nèi)務(wù)府和欽天監(jiān)溝通時,三方人俱眼下微青,滿面愁容。從上往下數(shù),當年受到牽連的人實在太多。如今翻案,皇帝要追究惡奴,封賞含冤者,一句話說的容易,只有做事的人才知道工程有多么巨大。這時候,在深宮沉寂經(jīng)年的文后的親meimei文旋,文貴人,也重新站到了眾人面前。她承了皇帝對先皇后的愧疚,搖身一變成了文貴妃?;实酆吞髢扇酥?,萬人之上,一躍成為后宮最尊貴的女人。陸麟也被封為韓王,文家一邊多人被起用,二十年一個天翻地覆,說的大概就是這樣。紫容在永寧宮的事沒人敢大肆宣揚,但流言傳的總是最快,齊木在家里擔(dān)心,第二日便往豫王府去,卻被告知府上一概不見外客,只能回家等著。等到第七日,才終于見到了紫容,和他床上的兩個孩子。陸宣陪著齊木一塊兒去的,時辰剛好,紫容沒在里間待著,陸質(zhì)回來的早,便把他抱到了堂屋的榻上曬太陽。陸宣便沒也避諱,四個人湊在一塊兒逗孩子。齊木坐下,先沒說話,就紅了眼眶。紫容晚上睡得不好,臉色有些過于白了,但還是安慰他:“別想那些過了的事了,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齊木垂下頭沒應(yīng)聲,紫容坐在那兒,伸手拿個東西都要丫鬟和陸質(zhì)幫他,明明還是腿動不了的樣子,怎么算是好好的?紫容見他還是難過,便把孩子送到他手里,笑道:“這個動不動就哭,哄不好,你幫我抱抱他?!?/br>小平玉臉上還有濕痕,但其實是醒過來沒見著紫容才哭的,這會兒已經(jīng)好了,卻還是被他的爹爹說了壞話。他長相肖陸質(zhì)多些,看眉眼都是陸家人的樣子,小小的一團揮著粉嫩的小拳頭,好看極了。齊木愛不釋手,小心翼翼地護著襁褓低頭打量,問紫容:“他吃奶香不香?”紫容愣著張了張嘴,想了一下,說:“香吧……”陸質(zhì)道:“胃口好,一上午要喝三回奶。脾氣也好,吃飽就不哭了。”齊木嗯了一聲,忙著仔仔細細地瞧懷里的小家伙兒。恰平玉這會兒大概是因為兩個爹爹都在,所以心情不錯,便吐了個泡泡給齊木。齊木正笑,紫容卻一時苦了臉。果不其然,泡泡啪的一聲破了,平玉小臉一皺,又哇的一聲哭了。他把一個小拳頭抵在嘴邊,哭的極響亮、極傷心。剛才還乖乖的,看著很投齊木的緣,這會兒卻任憑齊木怎么哄,他全都不理,只顧自己哭。紫容伸手過去,“給我吧,這個膽小愛哭鬼?!?/br>平玉到了紫容懷里,被湊在面前香了兩下便安靜了。他糊了紫容一嘴的口水,睜著眼睛滴溜溜的看人。齊木看的心軟的能掐出水來,他的哥兒從生出來到去,二十幾天里,沒有這樣精神過一分,遑論能認出人來。他靠過去,就著紫容的手逗平玉,“乖寶貝兒,你能認識你爹爹,是不是?嗯?真是個乖寶貝兒?!?/br>說完,他又隨口問紫容:“他晚上鬧不鬧人?一夜要起幾回?”紫容又愣,這回真沒話說了,陸質(zhì)順嘴道:“夜里多了要醒五次,昨夜只醒了兩回,給換完尿布喂完奶就睡,不鬧人?!?/br>花妖轉(zhuǎn)過頭,很迷惑的樣子看著陸質(zhì),問:“殿下怎么知道?”陸質(zhì)摸摸他的頭,溫聲道:“只是奶娘說的,你不用cao心這些?!?/br>紫容有些不好意思了,在陸質(zhì)的掌心里蹭了蹭,便將平玉重新遞給齊木,自己去抱陸質(zhì)懷里的安蘭,微紅著臉笑話聽不懂話的小孩兒:“原來你們夜里是要尿床的,羞羞?!?/br>陸質(zhì)只笑著看他,溫柔至極的樣子,食指去起來刮了下他的鼻子。齊木見紫容竟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的樣子,兩個孩子,全是陸質(zhì)費心在照看,免不得一怔忡。少頃,才調(diào)整了過來,掩去失態(tài)的神色,同紫容道:“你先前說的話如今可還記得?”紫容如臨大敵:“我說了什么?”齊木慢悠悠道:“你說的,生了寶寶,若是一個,便叫我爹爹。生了兩個呢,便送一個與我,是不是?”不等紫容接話,齊木便又道:“懷里這個不是愛哭么,我可替你分擔(dān)些,待會兒,便讓他與我一道回府罷?!?/br>他原是講來玩笑,紫容卻當真一臉為難,半晌,才說:“他膽子小的很,要是去了不認識的地方,定哭個沒完,見不著我是哄不好的。”“那……那便將你懷里那個乖些的給了我?!?/br>紫容道:“這個更嬌氣,雖沒有平玉那樣愛哭,其實一整天都黏人。她最喜歡陸質(zhì)抱,陸質(zhì)出去時是我和玉墜抱著,等陸質(zhì)一在家,便連睡覺也在他身上,一刻不肯下來的。”他說了一大堆,理直氣壯了些,道:“給你抱回去,她見不著陸質(zhì),要傷心壞了?!?/br>幾個人都笑起來,齊木故作失落的樣子,長嘆口氣,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看來只能等你再生一個,才能給我了。”紫容拿軟巾擦安蘭沾了口水濕乎乎的小手,支吾道:“明年再